陆厌手机响起,他接起直接开口:“会议延后十分钟,我三分钟后下楼。”
他说完转身进房间,将衬衫塞进西装裤的时候,门被林肆敲了敲。
“什么事?”陆厌看了一眼,回头拿过茶几上的手表,将冰凉表带搭在手腕处。
“我……”林肆找不到要说些什么,脑子乱的不行,东一块西一块,他垂下头,半天了,小声同陆厌说,“谢谢你。”
陆厌动作没停,穿上西装,昂了些下巴,将领带系好,淡淡开口:“不用。”
他在公文包里翻了两次,确认后拉起拉链,走到门口。
林肆在门边,脸还是花的,眼眶还是红的,但表情看上去平静许多。
“有什么事?”陆厌问他。
“你……头发还没干,”林肆抬起左手,提醒他,“领带这里,歪了一点,往你右手边弄一下。”
“知道了。”
陆厌扯了扯领带,礼貌地侧身从他边上经过,没有碰到林肆身体,但还是脚步放慢,边走边说:“段洋会给你发我的电话号,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他说完匆匆出门,只给林肆留下一个背影。
林肆第一次见陆厌这样不整齐的模样,却从头到尾都是因为自己。
他肩膀颓下来,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颊。
温度已经褪下去,好像刚刚那场突如其来的闹剧没有发生,他不曾在陆厌面前失态,下巴不曾贴过他的肩膀,手掌也不曾碰过他温热的胸膛。
林肆三魂丢了七魄,呆呆帮陆厌把房门拉上,转身去卫生间。
门内还有陆厌淋浴没散去的雾气和温度,林肆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不自觉动了动鼻子。
他无法辨别是什么味道,这股味道甚至像空气一样没有气味,但又独立于空气,从浑浊和复杂中淡出,清澈像山间清泉。
林肆将脸上的妆卸了,低头看自己手臂上红色的小点。
他想,针扎进去的时候真的很疼,而且后来陆厌也没给按一下止血,他刚洗完澡,手应该还蛮干净的。
以他的经验来看,陆厌这一针,一会儿肯定要肿起来,然后发青发酸。
怎么能挑右边手臂扎呢……很影响生活的。
林肆往脸上扑了一捧水让自己清醒些,回了自己房间,企图不受陆厌影响,他闷头钻进衣柜里翻找衣物。
他从衣柜里抽裤子出来,发现有条裤子线脱了,还挺长一根,他就拎着裤子,用茶几篮子里的小剪刀剪掉了,顺手又抖了几下。
回到房门口,裤口袋里掉出一片白色物体。
口袋里电话震动,是廖纪的,大概是催他出发,林肆三两下打包好东西往外走,到客厅的时候望了一眼垃圾桶,里面赫然躺着一管用完的抑制剂。
他莫名泛起羞耻感,闭着眼睛出门。
只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地上那块躺着的白色纸条。
他在电梯口碰到冲出来的廖纪。
“刚刚李集成给我打电话,说你什么假性发情了?!”廖纪摸摸他的脸,又抓他手臂,翻来覆去看,“他还说陆厌给你注射了抑制剂,有没有怎么样?啊?”
林肆本来就还是懵的,被他转来转去头都晕了,赶紧稳住廖纪:“我没事,已经好了。”
“有这么快见效?”廖纪说,“这么质量好的抑制剂?”
林肆按电梯,背过身垂下头,嘟囔道:“别说这个了,我好尴尬。”
廖纪停止喋喋不休,哑火许久,回车上时才摸了摸林肆的头:“这没什么的,Omega都会有发情期,Alpha也有易感期,都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
“可是都被陆厌看到了,他还不穿衣服抱我。”林肆说。
廖纪:“他还冲你脱衣服了?!”
“不是,我回家的时候他正好洗完澡出来……”林肆说,“他应该不想抱我,可能是我想要他抱,所以他不得不抱了我……也不是这样,我应该也不想让他抱吧……啊啊啊啊啊我不知道,我当时根本没有脑子思考,现在也想不起来……”
他急的像丢了钥匙一样没头没尾,说话下一句赶上一句。
“好了好了,不说了,”廖纪叹气,给他递抱枕,“路程长,先休息会儿,睡一觉醒来就忘记了。”
林肆抓住了放在膝盖上,在口袋里摸到手机背面的玻璃材质,用力按了按,拿出来看了一眼,上面有Y一个小时前发的:【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