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不得不吸了口气,顺着林肆的动作和他拉开距离:“我开玩笑,不标记。”
林肆停下来,陆厌重新挪了位置,将林肆整个人搂进怀里,让林肆完全看不到自己,和自己手上的注射器。
他将一只手压在林肆后脑勺,因为不熟练,第一下看上去像把林肆打了一掌,林肆立刻委屈地打了个哭嗝。
陆厌曲了曲手指,控制力道尽量温柔地摸了几次,安慰,另一只手轻轻抓林肆的手腕。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怎么这个点回家?”
“在北城有工作?”
“戏拍完了没有?”
林肆没有回答他,但也没有再不乖。
陆厌放在他脑后的手拿下来,不动声色从地上捡起注射器,继续问:“叶导的剧本看完了没有?”
话音落下,陆厌找准位置,将针头很轻地压进,银光针尖没入薄粉色皮肤。
他手臂用力箍住了林肆,在林肆感觉到痛的一瞬间,说:“你要是试镜试不上,我走后门让他给你安排个人设好一点的配角。”
与此同时,林肆在他肩头上哭出了声音:“你骗人!”
抑制剂全部推进去,陆厌慢慢抽出针头,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他的肩头早湿了,泪水顺着肌肉滑到蝴蝶骨的位置,泪水制造机还伏在他肩上抖着哇哇大哭,说他骗人。
陆厌本来准备推开林肆的手还是停住了,垂落在一边,没有说话,难得慷慨地借出自己的肩膀,等林肆自己缓过来。
过去约三分钟,林肆慢慢止住哭声,趴在陆厌肩头,迷迷糊糊地抽泣。
“感觉好一点?”陆厌问他,声音却不再如刚刚哄骗时候那般,变回了疏冷的模样。
林肆不说话。
陆厌伸手碰了一下他颈后:“你这里,有没有好一点?”
林肆点了点头。
陆厌便松开手臂,拾起地上的抑制剂抛进垃圾桶,起身往后走了两步,和林肆拉开距离。
他看清楚了林肆的样子。
似乎是因为之前没有卸妆,脸哭的有点花,眼睛下面挂了颗很大的泪珠,和鼻尖、嘴唇、耳朵的颜色组合起来,像被人糟蹋了的玫瑰花田。
林肆肩膀还在一抽一抽地动,陆厌便指了指:“去沙发上坐?”
安置好林肆,陆厌给萧山医院拨电话,转接李集成以后说了情况,问他是否是林肆的发情期到了,抑制剂的效用有多长时间。
“不可能的,他这么多年打了多少抑制剂,怎么可能停用一个月不到就进入发情期。”李集成说,“最大的可能性是假性发情,会发热,会想要你的信息素,但不会有和你……的欲望。”
陆厌没穿衣服,他回忆刚才的画面,林肆伏在他身上,并没有对他动手动脚,没有过来贴他裸.露的胸膛,只是哭泣,所有动作都纯情的不像样。
“他这样怎么办,”陆厌问,“还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了,你刚说的那个型号,是医院最高效的抑制剂,”李集成反应了一下,“你拿给自己的?”
作为一个习惯等待结果的人,陆厌没有回答李集成的问题。
李集成就自己开口:“其实你刚才临时标记他一下就好了,也不必动用抑制剂,抑制剂效果太好,你这样有点前功尽弃的意思。”他又顿了一下,“不过,你确实停掉抑制剂了,所以他闻到你的信息素味道?”
“没有信息素,”陆厌说,“同居多久都是徒劳。”
“倒也不会徒劳,只不过是时间长些罢了。”他说,“假性发情现在出现的概率不高,但到林肆的抑制剂副作用慢慢失效,他可能会更需要你,不要再给他注射抑制剂了,”李集成叹气,“是不是又哭了?”
“嗯。”
李集成:“如果你们可以住一起的话,尽量住一起,不要两地分居,方便临时标记。”
“他不肯让我临时标记。”陆厌说。
李集成猝不及防的笑声没有压住,传到陆厌耳朵里。
电话里的安静让李集成很快收了笑,假模假样沉吟道:“我一会儿打电话让廖纪到医院拿低效抑制剂以备不时之需,顺便和他谈一下,让他和林肆说,临时标记是病情需要。”
解决问题后,陆厌果断挂了电话,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林肆。
他垂着眼眸,双手互相捏住,放在腿上,还在状况外,没有反应过来,像失去灵魂的好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