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吧……我手头没有麻药,怕他疼死。”老军医继续轻描淡写。
导演的心就跟做过山车一样,“啊!那怎么办?赶紧送医院吧!”
“不行,等送到医院,恐怕就有截肢的风险了。”老军医吐出一口烟,“我给他根香烟,让他冷静冷静吧。”
“巫那里有草药,一喝就能睡着,我可以去找巫!”龙山刚才进去看了他阿舅,豪猪刺在小腿上扎出一个血洞,周围的皮肤高高肿起,呈现一种不祥的紫黑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结果他阿婆过来拉住他,不知说了两句什么,龙山满脸焦急的抱头蹲在地上,“最近要准备祭典,巫不在岛上,这可怎么办呀!”
舅舅既是养大他的亲人,也是家里重要的劳力,要是真的截肢了对龙山家来说,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呼。”老军医吐出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拧灭,“那我就冒险试一下吧,尽量下手快一点。”
谢寂星盯着钱舒云手中提着的那个肥肥的押不芦,开口,“要不,我冒险试一下?”
“你想干什么?”导演警惕的看向他。
“做麻药呀!”谢寂星把那个押不芦接过来,“连材料都是现成的。”
“别闹了!”导演恨不得给他跪下,“因为挖这个,赞助商已经威胁要撤资了,你现在还要做药给人喝?!”
心态彻底崩了的导演也不管是不是还在直播,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我们只是来录制节目的,碰到这件事是意外。”
“能处理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好了,如果龙山的阿舅真的截肢了,后面节目组会定期给他们家一些资助,咱们别冒这个险了,好不好?”
谢寂星沉默着,像是在思考导演所说的话。
观众们也很纠结于这个选择。
【希望星星争取一下,但又不希望他去争取,谁懂我这个亲妈纠结的心情。】
【不希望星星争取,感觉责任太大了,如果星星失败了可能真的会被骂到退圈,退网。】
【虽然导演说的是事实,可我心里还是很难过。】
【别想了,赤诚勇敢的人只会出现在文艺作品里,在现在中,大家都是利益权衡。】
也有一群这两天看了帖子,跑来鉴定SB的纯路人。
【兄弟,不要再装逼了,导演都搭好了台阶,你就赶紧下吧,麻药是那么好做的吗?】
【之前兑生理盐水运气好侥幸没翻车,这次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我说你们这些粉丝也挺奇怪的,为什么要对一个糊逼爱豆抱有这么高的期待?】
【这种专业人员没有仪器都操作不出来的东西,他上嘴皮碰下嘴皮就做出来了?】
“你说的对。”沉思了一小会,谢寂星给了导演肯定的答案。
导演正准备松一口气,就听他继续开口,“服用确实不太好,全麻风险太大了,我应该做成外敷的,毕竟是外伤,局部麻醉就可以,这样既能降低风险,又可以达到麻醉的效果,一举两得。”
说着谢寂星就打算去背包里找自己的手捣过滤分装瓶,开始炼药。
导演是真急了,直接用身体拦住了他,“我问你要是出事了,你能担的起这个责任吗?”
“因为这件事要是节目停播了,上千万的违约赔偿金,你来出?”
“谢寂星,这不是任性逞英雄的时候,出了问题你担不起,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谁来担?”导演的话说的很重,几乎已经是在威胁了。
谢寂星刚想反驳,后面的钱舒云开口,“这个责任我来担,可以吗?”
“如果出了问题,我们停云娱乐可以承担一切后续责任。”
“现在,可以让他去了吗?”
钱舒云端出停云娱乐,说明他现在已经不再是节目的参与嘉宾这个身份,而是以幕后投资人的身份在和导演谈。
金主都发话了,导演还能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同意,焦虑的蹲在地上,不出声了。
“你有多大把握?”钱舒云还是上次那个问题。
谢寂星思考了一下,毕竟他主修的是驭鬼,炼丹什么的只是选修课,还是更谦虚一点好,“百分之九十八吧。”
钱舒云笑笑,带着安抚意味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那就快去吧。”
一旦进入干正事模式,谢寂星总是格外的专注,他将刚采摘下来的押不芦,花,叶子和根茎全部洗净分开。
先把一部分根茎切成小片用水煎煮,嫌弃凡火烧的太慢,煮不出药性,他还直接燃了一把阴火进去。
锅中的药液很快就沸腾了,谢寂星叫越姐过来,抱了一下锅子,滚烫的锅壁忽然遭遇凉气,冒起了丝丝白烟。
再触手,已经是适宜的温度了。
“你用洗净的长竹筷,将纱布浸泡在汤里,然后取出来,敷在伤者的创口上,面积大一些,多敷几次,让医生试试麻醉效果怎么样?”他将手中的砂锅递给龙山。
因为之前谢寂星怼人的那番话,龙山对他非常有好感,没有任何质疑的就去了。
老军医见他真的弄出了麻药来,接过砂锅仔细的嗅闻,还用指尖沾了一点,浅尝了一下,
等感觉到舌尖上的那点麻木,他欣喜的说,“有戏,快快快,给患者敷上。”
纱布在砂锅里换了好几轮,那边的谢寂星又找来了干净的黄泥,用阴火烧了一把,将内里的杂质烧掉。
然后将押不芦的根茎,花叶按一定比例磨成泥状和干净的泥巴搅在一起。
等他端着制好的药泥进屋时,老军医那边已经开始下刀了。
屋门口围了一圈人,都在探头探脑的往里看,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小声的议论着。
“你们说,谢老师这会真能行吗?”
“不好说,做草药很难的,但不内服的话,就算没用,也总不至于中毒。”
“我相信星星,感觉星星肯定没问题的。”
观众们也跟着紧张。
【没想到看这个综艺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种紧张到头皮发麻的场面了。】
【我好紧张,我好紧张,紧张的都坐不住了,现在转着圈看,仿佛产房外没用的爸爸。】
老军医的刀尖抵在龙山阿舅创口附近的皮肤上,先是轻轻下压,“疼吗?”
男人摇了摇头,“没感觉。”
刀尖继续下压,皮肤已经被割破了一个小口,滚出几粒血珠,老军医继续问,“现在有感觉吗?”
男人继续摇头。
老军医的神色稍稍放松了一些,对旁边端着药泥的谢寂星点了点头,又好奇的询问,“你手里那玩意怎么用?”
“糊在伤口的外缘,可以让麻痹效果持续不间断。”
“好。”老军医用刀背在患者伤口上圈画了一个范围,“我大概在这里面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