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书自是知晓此时不是逞能之时,他留下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拖累她。
是以转身拔腿便跑。
青衣蒙面女子讥笑,“这便是你舍命要护着的男子,除了一张脸能看外,毫无可取之处,危险之时只顾自己逃命,舒姑娘眼光似乎不如何嘛。”
“他只需要有张俊俏的脸便足够了,至于你所说的危险便是指你么?”凉月丝毫不将她放在眼中,鄙夷道,“你高估自己了。”
言外之意便是青衣女子无自知之明。
青衣女子勃然大怒,持剑朝凉月刺去。
“休得逞口舌之快,待我杀了你再去杀了那病书生!”
凉月提气,脚尖点地,一个旋转便避开了,同时已从腰间摸出一包药粉,手一扬撒了出去。
“咳咳……你……”青衣女子没料到她会出其不意来这么一招,想要收势已来不及,药粉扑面而来,刺鼻气味窜入鼻间,一路来到喉咙,发出呛咳之声。
“哼,白锦书如今是本女侠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休想动他一根毫毛!”
凉月傲娇地扬了扬下巴,便不再理会痛苦呛咳的青衣女子,转身朝着白锦书离去的方向追去。
青衣女子摇摇晃晃,伏在树干上弯腰呛咳,对跟上来的同伙指了指凉月离去的方向。
跟上来的几人只留了一人上前搀扶青衣女子,其余之人都朝着她所指的方向追去。
凉月追上白锦书时,也是他最狼狈的时刻,被一个逼得到处乱窜,也正因为他不懂武功,杀手反而不好出招。
白锦书被树枝绊倒,杀手举剑朝他刺去,千钧一发之际,凉月及时赶到,掏出一把匕首掷去,正中杀手脖颈。
杀手死不瞑目,白锦书逃过一劫。
“可有受伤?”凉月小跑过去,将狼狈的白锦书扶起来,关切询问。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出门时的风姿卓卓。
白锦书见她眼露担忧便下意识摇头,“你来的及时,我无事。”
凉月瞟眼便见他胳膊上有一道血痕,他今日穿的是白袍,鲜红的血迹很是显眼。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待严大人找来再说。”她拉着他往侧边的小道上跑。
身后有杀手追踪,她带着他便不能硬拼。
上了小道,跑了几步,凉月便扯着白锦书往路旁的矮树丛里钻,寻了一个隐蔽之处藏好,瞧着追上来的杀手顺着小道继续追去。
良久,确定安全了,凉月才站起身,顺道扶了一把白锦书,见他面色不太好,有些担忧。
“可有法子联系严大人?”
白锦书苍白的脸上扯出笑容,“一路上我都留有记号,南风瞧见便会带他们来救的。”
“你留记号,若是被杀手瞧见,你不是死得更快。”凉月一脸怀疑。
白锦书淡笑道,“我做的记号只有南风看得懂,不会有事的。”
凉月摆手,“但愿如你所言是南风先赶来,若是再被杀手围攻,我可是会丢下你,独自逃命的。”
白锦书无力地笑了笑,腿一软,便又坐回地上,凉月忙去扶他。
“跑几步就腿软了,比闺阁女子还要弱不禁风。”
在她的帮助下,白锦书再一次站了起来,凉月也不与他谈什么男女之防了,将他胳膊抬起搭在她肩上,架着他往前行。
白锦书低眸轻笑,“过去的二十载,我大多是躺着的,直至三年前我妹妹来见我,之后我终于可以如正常人一般行走了。”
“你妹妹是你的福星。”凉月漫不经心地应着。
两人走得极慢,不是凉月不想快,而是她发觉白锦书情况不妙。
似乎连喘气都极其困难,还时不时打颤,如同那晚病发时的情形。
可不是说他只在夜里发病么?
“锦书,你今日可有服药?”
“我并未料到白日里也会发作,是以……没带药。”
凉月恨不得将他甩出去,她从未见过谁如他这般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
“你还真当自己大难不死之后便会长命百岁了,你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白锦书有气无力应着,“嗯,确实是奇迹。”
此时凉月已经没脾气了,只想寻个地儿把他放下,再走下去,这个弱书生真可能一命呜呼。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很快她便瞧见前方有一座破败茅草屋。
白锦书已意识涣散,凉月扶他进了破屋,将他放在杂乱的干草上。
“你没带药,我只能先用真气替你压一压。”
凉月也不管白锦书到底听没听进去,将他扶了盘腿坐好,执起他的双手握住,掌心相贴,源源不断给他输真气。
他身子比常人弱许多,不宜输入过多真气,如那晚一样,凉月很快便收手。
白锦书已然陷入昏睡,面色煞白,呼吸倒是平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