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抱着侥幸闭眼睡去,待她呼吸平稳,她身旁的男子却睁开双眼,眸色幽深,并无半分朦胧睡意。
有福之人么……
侧目望着恬静的睡颜,白锦书陷入深思。
那位女神医终于出现,即便下决心远离是非恩怨,可她终究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宫里那位,也放不下他,是以才费尽心机让凉月送药,那么凉月主动要求留下,想来也是她授意的。
又或是她此时出现,亦是事先得到得到消息,暗中助他。
若是宫里那位知晓,定然大喜过望。
毕竟她消失三年了,这三年来除了他以外,还有许多人在寻她。
当年她用离去成全了许多人。
翌日,凉月醒来时,白锦书已衣冠整洁坐于案前专心着笔写信,凉月揉着眼清醒片刻,下床着衣。
待她简单梳洗过后,白锦书才开门出去。
门外立着一英气的护卫,无意瞧见自家主子屋里的女子时,惊异不已。
“公……公子这……”
白锦书淡笑,并未作任何解释,将已用信封装好的书信递过去,“南风,命人快马加鞭将此信送往凌阳交到如卿手上。”
“是。”南风恭敬接过信封,忍不住又忘屋里瞄了眼。
凉月一直注视着白锦书的一举一动,自然也瞧见了南风的举动,南风离去后,她来到白锦书身旁。
“瞧你的这个跟班身手应当不错,那日你为何只身出现在伏虎山?”险些成了匪寇的刀下鬼。
白锦书含笑解释,“那日南风有别的事情要办,而我并不知那处便是伏虎山。”
“哼,白公子当我蠢呢。”凉月凉凉地瞧着他。
不知那里便是伏虎山,莫不是独自一人去那鸟不拉屎之地散心?好巧不巧,翌日严大人便带兵上山剿匪?
分明是事先便已计划好的,他前去探路,摸清匪窝里的情况后传消息给严大人。
这二人不愧是称兄道弟的好友,配合极好。
当然,紧要关头还是得她出手,否则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锦书要命丧匪窝咯。
白锦书自然也忆起那日惊险的情形,若非她出手相救,他确实无法全身而退。
还有那天夜里他发病……
“锦书在此谢过救命之恩。”
他颇有诚意地作揖道谢。
凉月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别来这一套啊,本女侠那时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
语毕,又觉得郁闷,随即补充道,“那天夜里本女侠并非有意占你便宜,不过是没站稳……”
越说越没底气。
那天夜里在伏虎山的地牢里,她大概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见色起意,扑倒他之后才发现他有异样。
时至昨日她才知他当时是旧疾发作。
那日之事,白锦书也是记得的,疼痛难忍之际,最被人给啃了,还是一名女子。
惊愕,慌乱,当时他忽然感受不到痛,浑身气血上涌,直往脑门窜去。
无意识抬手去推便碰到软软的一物,那时他才知轻薄他的乃是女子。
后来身上的压力消失了,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隐约记得被人扶了起来,而后后背有一股热流注入,减轻了他的痛苦。
翌日醒来,地牢内只余他一人,很快有人来押他出去。
之后便是严熙止带兵攻下伏虎山,匪寇急红眼举刀向他挥开时,夜里的那日在角落一晃,匪寇的刀在离他不到一寸时顿珠,轰然倒地,一命呜呼。
她暗中出手相救,事后便消失无踪,半月后再遇,他一眼便认出她了。
不好再继续说这件尴尬的事,白锦书与她说起了正事。
“白豹供出一些重要线索,稍后我便要去一探虚实。”
“我与你同去。”凉月时刻记得与女神医的约定,一年内给他当护卫,护他周全。
白锦书正有此意,吩咐下人送上早膳,两人用完早膳便出发。
凉月发觉白锦书此人吃穿皆很讲究,并非一般的富家公子,而且行事果决,还很聪明。
因此,凉月对白锦书又多了几分想要探究的心思。
这一次依旧是与严熙止相互配合,南风押着白豹在前,凉月与白锦书并肩同行。
而严熙止带着人远远跟着。
凉月并不知白锦书与严大人要做的事,不曾多问,只默默护着白锦书。
出城后上了一条通往乡野的小道,越走越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