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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门曾作为传说矗立在武林,后来渐渐没落,也不再有什么人知道曾经有这样一个门派。若是查阅江湖百事录,不难发现这个门派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却不知为何竟存活下来。不过,一个末流门派也不会真有人好奇它的生死,所以这件事被潦草揭过。
青闲,青玄门第五代掌门,此刻斜靠在榻上吸着水烟。他下巴尖细,身材消瘦得衣服仿佛挂在骨头上。长发虽然枯黄却还柔顺,搭在他的肩膀上,经由胸膛微微散开。当青闲抬起头,那眉目艳丽深刻,如同精描的工笔画,又带有几分异域感。只是病态削弱了他容貌的明丽,增添不少阴鸷。
他水烟没吸几口,人先咳起来。立于一旁的侍女赶紧递上热水,轻轻为他抚背。青闲平复过来,挥开侍女,自己伏在榻上喘息。这时有侍卫来报:“门主,路景星和那个道士在门外说要见您,要把他们赶走吗?”
青闲撑坐起来,似笑非笑地盯住侍卫,声音有些虚弱却还清晰:“这两位都是我们门派的贵客,这就是我教你的待客之道?”
侍卫连忙跪下认错,青闲笑着抬了抬手,一旁侍女立马从腰间抽出软鞭接连几下狠狠抽向这侍卫。鞭子破风而去,侍卫不躲不避闷声受住,然后才言:“谢主子教诲。”
青闲被血腥味熏得皱了皱眉,说:“叫其他人带他们去正厅见我。”那人应下后瞬间消失在房中,青闲很快将这件事抛诸脑后,手指在榻上轻敲。
“门主,门主。”
青闲侧头看去,突然问道:“笼纱呢?”
“主子,笼纱姐姐没完成任务,在领罚呢。”
“哦。”他闭上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片刻后抬起手,侍女会意将他扶起,为其更衣。
等穿戴整齐,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又花了一刻钟,才走到正厅门前。到了门口,青闲后知后觉地想到起码要解释一番。他不耐地啧了一声,垂首打量自己。身上衣物明明再轻薄不过,却总有透不过气的感觉。当他再抬起头,神情端的是一派温柔。
路景星与元青竹听见有脚步声,只见一人婷婷袅袅地缓步走进房中,鹅黄的交领上襦搭配同色下裙,草绿色的腰带掐出纤细腰身,轻柔的披帛围在凝白手腕垂下。待其走近,只见那人容貌因为病弱折损几分艳丽,却教人心生怜意。
“两位久等了,本座近日身体有恙,故来迟了些,招待不周,请多见谅。”
路景星和元青竹都没想到青玄门的门主居然是女子,皆愣了一愣。路景星压下心中疑惑,从容道:“青门主客气,我们一行人本就在门中叨扰,如今不请自来,是我们唐突。”
青闲被侍女扶到主座,虚弱地朝两人笑了笑,说:“其实也是我作为门主失职。本来早该见见几位少侠,偏偏我这身体……咳咳。”青闲说着说着用手绢捂住口鼻,剧烈地咳嗽起来。
路元二人本想打探情况,可看青闲状况不佳,也不好再多打扰,只得告辞。
“丢了。”青闲说着扔开手帕。
侍女捡起后再来扶青闲,青闲却不让她碰。
“做你的事去。我自己走走。”
侍女犹豫再三,看见青闲额头上沁出的细汗,还是开口劝道:“主子,您昨晚才发了高烧,医师说您不宜劳累。您要是不想我服侍,我去叫其他姐妹可好?”
青闲勾起嘴角,语气平静:“学会顶嘴了?”侍女被其冷眼剐过,恭敬地低下头说:“奴不敢。”
“退下吧。”不想再耗费精神,青闲垂下眼帘。
在堂中坐了一会儿,青闲才晃晃悠悠站起,挪步出去。门外阳光明媚,绿意盎然,令人身心似乎都轻盈了起来。
青闲没有直接往住所去,仅仅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门中他出来得极少,就算要出行也必定会有人紧随,大不自在。今日难得无人阻拦,青闲便由着自己的性子,但行径弯弯绕绕的迷了路,不知不觉走进一处景致独特的院落。
这里无人看守,他又有些疲倦,便缓步进了院落,随意推开一道房门。
“你是谁。”
青闲刚推开门,尚未看清房内布局,一道冷刃便横在他的脖子,还被人从背后抓住手臂曲于身后。青闲往后仰了仰,刀刃却没有逼近,留出些微空隙。
他定了定神,细声细气地说:“公子,我…奴家只是无意走进房中,并无恶意。”
那人冷哼一声,正待说些什么却突然噤声,一把抓住青闲扯上床榻。
青闲只觉视线一阵颠倒,就被人推进了床榻里侧。那人用被子将两人盖住,放下床幔。他与青闲相对,手中刀刃依然紧贴青闲脖颈。
门再次被推开。
“今日感觉如何?可好些了?”
来人声音冷冽,停顿了下似乎感受到房中异状。
“怎么拉着床帘,可是畏寒?”他说着要掀开床帘察看,刚刚碰上帘幕被人出声阻止:“师兄不要!”
那手僵了僵收回,人也不自觉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尚未着衣,昨晚有些闷
', ' ')('热,所以我此刻……我此刻什么都没穿。”
“既如此,你先穿衣,我去门外等。”
青闲感觉面前这人呼吸急促了些。
“师兄可有要事?”
被唤做作师兄的人,顿住脚步。
“并无。我只是……来看看你。”
那人心跳重重跳了好几下,开口却平静得很:“师兄无须担心,我很好。”
沉默片刻,来人道:“好。”
房门被轻轻阖上。
青闲还在猜测其中含义,却听身旁人阴恻恻道:“听够了?”
青闲垂着头浑身抖了抖,语气怯弱:“奴家……奴家什么都没听到,大侠放我走吧。”
那人掀开被子,撑起身子俯视青闲。青闲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隐约还掺杂着血腥味。他在心中思考自己胜算几何,却听对面人说:“我不会杀你。不过,你要告诉我,为什么扮女人走进我房里。”
“你知道?”那声音低沉许多,介乎少年与青年之间,明显听得出属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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