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礼的眉头紧锁,在门口略微停留了一会,就转身去了客房里。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他不太高兴。
像失了控一样。
明明已经封存了易感期时的记忆,可他的心仍然在往不知名的方向偏移。
从林艾再次出现的那刻开始。
他就知道,查尔斯的论证失败了。
对那个人的感觉,不是因为激素失衡而出现的错误幻觉。
是很真实存在着的、因为林艾、因为他的一颦一笑、而跳动着的,傅司礼的心脏。
傅司礼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拧开壁灯时,才发现这里的布置早已经变动了许多。
以前他没仔细注意过,现在看起来,却处处都有那人的痕迹。
比如林艾喜欢在睡前看书,于是将床头那盏白瓷台灯拉的离床的位置很近,这样光线比较明亮。
比如林艾不喜欢在密闭的空间里睡觉,于是那扇雕花的欧式黄铜窗户就时常洞开着,除非是在下着雨的夜里,暂且才会关一关。
桌上原先那盆风信子的花期过了,已经换成石斛花,花瓣略圆,呈淡黄色,气味清雅而温和。
傅司礼觉得,林艾也同样会喜欢这盆花。
因为那人总是很俗气的喜欢熙熙攘攘盛开着的花儿,花骨朵们拥挤在了一起像是要压弯翠绿纤细的茎。
这样看起来,倒也不失趣味。
想到昨晚他一个人裹着不合身的大衣,慢悠悠在庭院中闲逛着的身影时,傅司礼就觉得胸口尖锐的痛了起来,像揉进去一把碎冰渣,随着每次呼吸起伏的动作,在胸腔隔膜中深深嵌入几毫米。
他仰头看月亮时的神色是那样冷淡,似乎要和月光融为了一体。
可他看见盛华能源的继承人时,笑得又是那样开怀,让傅司礼的心脏快速的往下坠落。
傅司礼听到他们开玩笑的讨论着关于孩子的事。
他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林艾说,盛煜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
那一刻,傅司礼几乎是将这二十几年来经历过的,所有苦涩酸辣的滋味通通放在脑海中咀嚼了一遍。
他才发现,束手无策的感觉最痛,原来自己真得给不了林艾什么。
又或许,他也根本不要自己付出什么。
这样才是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上次在餐厅里无意间瞥到林艾和盛煜后,他就知道了之前白鸥口中提到过得,在瑞士等待的那人是谁了。
他假装与白鸥亲昵的说话,用手指轻蹭他的耳朵,余光却透过他的脸颊关注着他身后林艾的一举一动。
那人面上有些缺氧似的发白,嘴唇却鲜红湿润,像被谁刚刚摁住亲吻过了一样。
他呆呆站在人来人往的过道上,一声不吭地盯着这边看,脚步踌躇了一下又立在了原地。
傅司礼猜,林艾是想过来和自己的亲哥哥打声招呼而已,不过碍于他也坐在这里,便止住了动作。
他笑了笑,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白鸥身上。
……
手机在西服口袋里震动起来的时候,傅司礼还在漫不经心地用指甲碾压着一片落在桌面上的花瓣。
这个点打过来的电话,傅司礼通常不会接,响几秒后就会自动切到他的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