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那自己呢,现在是不是就可以退出了,听傅司礼的话去瑞士安心生活呢。
林艾无声的流着眼泪,心里硬生生空了一大块出来,关于孩子,关于瑞士,关于……傅司礼。
没可能了。
最后的稻草也沉在水底。
再没有任何理由强留在傅司礼身边。
这样想着,林艾又恐慌起来,是不是被送走就见也不到傅司礼了。
他忍不住仰起头往阳台望去,傅司礼面对着卧室,也早已经注意到他醒了,却没有任何举动,只与他隔着一扇玻璃门对视。
傅司礼的睫毛很浓密,瞳孔又很黑,注视着他的时候,像夜幕下的一汪深潭水,平静无波,没有丝毫光亮。
林艾却喜欢他这样的眼神,安静,认真,连眼睫眨动的频率都十分缓慢,不知不觉就能化解掉自己心头不断翻腾着的浮躁与不安。
受蛊惑似的,林艾被这种眼神勾动着,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就向阳台走去。
在拉开玻璃门的刹那间,他又急又快的往前奔两步扑到了傅司礼的怀中,生怕再迟一分、或一秒就会被那人伸手推开。
但傅司礼没有这样做。
只是静静站在了夜|色|里,肩膀微微向后打开,不拒绝他的拥抱,也不主动触碰他的身体。
“先别送我走好不好?”林艾抱紧了他劲瘦的腰身,小声的啜泣,“我们再试试看,我去做电疗……我去吃药……”
“或者,”他抬起朦胧泪眼看他,“就算没有发|情|期,我也可以强行打开腔|口……我不怕疼……”话一出口,就散在冷风中。
他穿的单薄,在傅司礼怀里冻得瑟瑟发抖,眼泪流出来是温热的,但很快就失了温度,冰凉凉黏在脸颊上,痕迹斑驳,闪着亮光。
林艾模糊的视线中看不清傅司礼的表情,但他觉得,那人应该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克制。
“算了。”傅司礼还是那样说,轻描淡写地又补了一句,“不必强求。”
这几个字伤到了林艾,他的眼泪更加汹涌,却执拗的抱紧傅司礼不愿意松手。
“不必强求什么?”他又任性的问,“不必强求孩子,还是不必强求你和我?”
“都有,都不必强求。”傅司礼依旧十分平静的回答他。
短暂的停顿后,他蹙起眉头,语气认真地叫了林艾的名字,说,“我也不是一定要有个孩子,你明白吗?”
“我明白——”
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些。
林艾哭着点了点头,手中却攥紧了傅司礼的衣角,仍然有些不死心追问,“是因为我哥哥吗、因为你爱他……是吗?傅司礼,所以你想把我送走……”
他此时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牙尖嘴利的小野猫,有着漂亮的皮毛和爪子,放着青石板路不走,偏要倔强的追逐一只白飞蛾,跌跌撞撞地滚在了荆棘从中,可怜的哀叫着,渴望被解救。
傅司礼却像是不为所动,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是的,都是因为爱他。”
那一刻,林艾如坠冰窟。
他松开了手,惨白着一张小脸看着面前的男人,喉头哽了几番,“可你……易感期的时候,你也说你喜欢我的……”
傅司礼突然偏过头无声笑了,他下颌线条优美,黑睫浓密,英俊的面孔在夜幕下带了淡淡笑意,儒雅迷人却很残忍的说,“那现在就请你清醒一点。”
你清醒一点。
这几个字狠狠撞进了林艾的心里,他僵硬的站在那里,眼眶红肿,嘴唇嗫嚅了几下,发出含含糊糊的音节。
傅司礼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别的地方,没有和林艾对视,两人站在冷风中沉默了许久,直到林艾重新先开了口,“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