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他家里给找了工作吧?他这几天都在忙着面试。”蒋晚猜到她要说什么,气馁地摇摇头,“他家里传统,要是有计划让他出国,大学就送他出去了,这会儿只想他快点投入工作当中,过两年娶个老婆,再生个孩子给老人来带,哇,简直其乐融融!”
“那冯今自己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
舒意无奈,叉了西瓜送到她嘴边:“你要跟他沟通,家里想的是一回事,他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即便他不会跟你一起出国进修,但是只要他态度坚决,两年也很快过去的。”
“可我舍不得嘛,还有你呀!我们才刚刚相认,都还没尽情地出去玩过呢。”蒋晚抱住她的手臂撒娇,“要不我们三个一起出国?你正好可以去进修美术!”
舒意戳了下她的脑门,把她充满着希冀的脸推开,神色黯淡了下去。
“我不想出国。”
“为什么?”
舒意说:“我要回西江。”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提起了,过去蒋晚只当她想念家乡,好比一个执念,小的时候被迫离开,并不符合自己的本心,因此心底始终有一个念头叫她无法忘怀,不甘就此低头,一定要再回到故土,做自己的选择。
可如今再听她提起,蒋晚觉得哪里变了。
不像是执念,更不像是思念。她说不出来,但可以猜到西江对她的重要性。
“为什么?”
舒意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除了寻找我爸爸妈妈车祸的真相之外,是否还有更深的缘由一直在冥冥中牵引着我,让我回到那里再看一看……”
看什么呢?难道是上一世她爱的人?
舒意低头浅笑出声,蒋晚见她这样也不再勉强,便道:“那我干脆随你一起回西江好了,我觉得那里也很好,跟北京的风土人情完全不一样,我可以学习民族乐器,这也算进修了嘛。”
“不行。”
“为什么?”
舒意没说话,蒋晚微微皱起眉头,有点不开心。
他们虽是很好的朋友,可以无话不谈,但她总是姐姐的身份更多一些,无形地与她隔开了一道跨越不去的屏障。
蒋晚其实很讨厌她总是什么都不说一个人承受,她也知道往往说了自己并帮不上忙,但她仍期许着阿姐可以同她分享她的一切,一切的酸甜苦辣。
这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结果。
“我想好了,西江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拿起包,一脸决绝道,“我这就回去跟他们说,你定好日子什么时候出发,提前通知我一声。不通知我也行,那我就一个人去。”
“晚晚。”
“哼,我不想跟你说话,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她说完大步走出门去,迎面正好遇见刚打完电话回来的祝秋宴,一下子把气都撒在他身上,“现在是什么年代?二十一世纪了!拜托你好好地跟我那个老夫子一般酸腐陈旧的姐姐说一说,现在不流行长姐为母的一套了,我们是自由平等的!”
祝秋宴:……
舒意:……
蒋晚的脾气一直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出了门坐上车就不生气了。
她仔细地回想刚才说的话,一时觉得语气重了,一时又懊悔不该那么说话,阿姐不肯告诉她原因,不想让她一起去西江,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这时的舒意坐在沙发上看着托盘里的西瓜,慢吞吞地吃了两瓣,忽而想起什么似的,问祝秋宴:“你去哪里了?”
他澄明的目光笼罩着她:“前两天去花园的时候遇见一个小女孩,小姐还记得吗?”
“啊?那个戴牛角灯的小女孩?”
“嗯,她刚在一直在马路对面冲我抛媚眼,给我招手,我原本不想撇下小姐一个人出门,但实在扛不住她的热情,就好奇地上去跟她说话,她说那天在花园遇见我的地方埋下了一颗种子。”
舒意被这个开头吸引,渐渐地放下西瓜,专注地看着他。
“然后种子发芽了,结出了一颗果实。她想跟我一起分享,我就拨开果皮尝了一口,哇,好甜!”
舒意听完想了好一会儿,张嘴问道:“没了?”
“嗯。”
“你在耍我吗?”她终于反应过来他完全就是胡编乱造,扑上去揍他。他躲闪了一下,假装没有躲过,硬生生挨了一拳,发出一声哀嚎。
“好痛,小姐好残忍,居然对我下如此重手。”
“你再演?”舒意绷着嘴角,快要忍不住,“之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这种戏瘾?你怎么不去当演员?当个花农太屈才了吧!”
祝秋宴满怀苦恼地望着天:“这个问题咱们不是讨论过了吗?我长得这么帅,去当演员不是抢别人的饭碗吗?”
舒意嘴角一抽:“你走开。”
“我不走,刚才的故事小姐真没听明白?”他跟在她身后,一路追到厨房去,“小姐不再仔细想想?”
舒意把水果刀洗干净放进碗架,擦了擦料理台,见他还在身后喋喋不休,不禁回头瞪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委屈地扁扁嘴:“是我表达地有问题吗?七禅若是种子,小姐就是果实。”
我一生唯一的结果只有你,是甜蜜蜜的滋味。他这样绞尽脑汁地表白,她完全听不懂,还要怪他自恋,他快要委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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