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吊着眉梢斜了她一眼,鼻尖微微一哼,转头就要走。
舒意总算回过味来,下意识上前拉住他。他一转头,自然而然地抱住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得逞的笑。
“小姐快给我道歉,我就大发善心地原谅你了。”
舒意试了试他的体温,抱得那么紧,还嘴硬,她终于没忍住笑了:“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没听懂你含蓄的表达,哎呀都怪我太笨了。”
“嗯,好笨,但七禅不嫌弃。”
舒意气恼,又捶了他一下,这才听到他闷闷的笑声,大抵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早就笑开了花。她心间原本凝结的一层冰霜也瞬间裂了开来,温暖地流淌进胸腔。
她知道他是在哄她高兴,摸了摸他的后脖子,像是对她无声温柔的回应。
“晚晚刚才跟我闹了别扭,她怪我总是瞒着她很多事情,可我怎么跟她说呢,她这么傻,怎么承受的起?如果我告诉她一直有人在追杀我,她以后要怎么生活?我真的不敢想,我总是很怕把她、把身边的亲人都牵扯进来……”
祝秋宴拍拍她的背,安抚道:“我知道,小姐别怕。”
他想说他会保护她,可话到嘴边忽然觉得难以启齿,只这么停顿了一下,竟然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地抱住她,不断告诉她:“很快了,我相信这一天不远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点点头,也用力地回抱他。
不久,姜利打来电话:“我找到人了,在西部码头的118号仓库。”
第51章
“我找到人了, 在西部码头的118号仓库,不出意外的话,蒙古人的妻子和小孩应该就在里面, 外面有三个人轮流把守。”
祝秋宴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女孩, 放轻脚步走到门外。他压低声音问:“梁嘉善在吗?”
“不在, 但袭击她的那个家伙每天下午会来一次。”姜利活动了下口腔, 带着点厚重的得意道,“你下手倒是挺狠的,我看他伤得不轻。”
祝秋宴说:“我马上就到。”
“她怎么办?”
带着她一起不安全,留她一个人在家里也不放心, 祝秋宴沉吟了片刻, 说道:“你先盯着, 有任何消息随时通知我,我送她去周奕那里。”
四合院的位置隐蔽, 梁嘉善没有去过,至少那里短时间是安全的。经过上回的事他已然怕了, 生怕一个不留神再出问题, 这几天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走的最远的程度也就是在家对面的马路上打个电话, 期间还一直看着家的方向。
挂了电话他回到屋里, 舒意这两天有点提不起精神,午后总是睡上一两个小时还醒不过来,不知道是不是经期前的预兆。
祝秋宴轻轻摇晃她的肩膀,附在她耳边说:“小姐姐, 起床啦。”
舒意嘟哝了声:“不要吵我。”随后翻过身去,睡衣下一截小腿露出来,夹着被子,微微张着小嘴,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
他无奈地绕到床另外一侧继续喊她起床,一遍遍不厌其烦,舒意总算清醒了,撑着床坐起来,一看时间又睡过头了,还怪他:“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原来阿嬷说得对,世间的女孩子都是不讲道理的,既不能随便猜她们的心思,会不知道错在哪里,也不能把她们照顾得太好了,会得寸进尺。”
话是这么说,他却甘之如饴地展开双臂。
舒意自觉地抱住他,双腿勾住他的腰,和他亲密地缠绵了一会儿,让他抱着送到卫生间门口。她赤脚站在他宽大的脚背上,手还搂着他的腰,懒洋洋地笑着:“谁让你喜欢我。”
“小姐不喜欢我吗?”
“我吗?”舒意仰起头,一派天真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表现过喜欢你的迹象吗?”
祝秋宴听她这么说,颇有点磨牙嚯嚯的意思。照顾得太好了,果然得寸进尺,刚要举起手来教训她,就见她一个转身关上门,银铃般雀跃的笑声被隔在门后。
他单手撑着门框,屈指敲了敲门:“这位小姐,你知道自己刚才对一个大龄单身男青年犯罪了吗?”
“啊?”
“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芳心纵火犯。”
她难掩笑意地说:“什么意思啊?我不懂,你从哪里学来的?”
“哦,忘了告诉小姐,现在我也是4g用户了,网上冲浪的技术也不错哦。”调侃了她两句,他收敛笑容,说道,“快点洗漱一下,我们去周奕那里。”
猜到事情恐怕有了进展,舒意也不再玩闹,迅速地收拾了下出门。
周奕一见到她就疯狂吐槽姜利,好吃懒做玩忽职守,每天光顾着出去灭火,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哪来的火,从茂业取回的录像带光他一个人看,前后四栋楼,十六个楼梯间,从她去梁家送邀请函到正式画展当日中间有三天时间,他要看完期间所有的录像带,然后找出一个可疑的家伙,当他是神仙吗?
他扒拉着快要掉到下巴的黑眼圈,声色内荏地批判姜利,将他说得一无是处。末了追加一句:“幸好这家伙穷得叮当响,骗不到什么小姑娘,否则光是那张脸就够霍霍的了!”
舒意赶紧安抚他,让他消消气。祝秋宴顺势找了借口出去找他,让舒意留下来陪周奕一起看录像带。
舒意觉得他这几天和姜利走得似乎有点近,两个人也时常通话,之前问过他一次,但被他转移了话题。
越想越不对劲,她追到门外,拽住他的手。
花架下有一簇喇叭花,张着粉紫色的花苞,迎着风正在墙荫下惬意地纳凉。
她也不说话,只像一个黏人的小女孩拉着他甩啊甩,好半天不肯松手。
觑见他带笑的眼眸,耳根红了,才肯问出来:“你真的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祝秋宴抱着她,吻她的额头:“阿九,你相信我吗?”
“嗯。”
“让你信任我,对我而言其实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我常常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也不敢想象你是否会信任我,但你说相信,我就相信。为了等到你我活了太久太久,与你的一点一滴我都看得比生命还重,所以一定不会舍得辜负你的信任。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乖乖等我回来,好吗?”
舒意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想了一会儿,点头说:“好,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祝秋宴离开后,舒意探着脑袋目送了很久,才恹恹地转身。一抬头见周奕站在窗边,也不知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