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红衣的才飞步上前,瞧见了白衣的模样,跌足道:“终究还是遭了暗算。”
突听一人淡淡道:“你们敢来,就得有这准备。”
那声音仿佛是一个年轻人,他的衣饰整洁干净,面色白皙得接近苍白,但不能否认的是这人年轻时长的也是一副英俊的面孔。
他的眼角已有了皱纹!
“吴兴,你终于出来了。”
红衣的目光已转到这人身上,再也没有理会地上那白衣的。
“锵”地一声,徐玄的剑回鞘,转身就走。
余下护院的也四散开去。
红衣的心沉了下去,沉入了底部,这显然是一场预设好的局,不怕他们来,只怕他们不来。
现在白衣已受伤,吴兴已在眼前,如同狮虎已落网,除了死,已没有其他的去路。
想到了这里,红衣的忽然笑了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的?”
“朱皮白煞,联手双杀,这个名头直到现在还算是挺响的。”吴兴的脸色显得有些萧索,“近来我的仇家渐多,最熟悉我的莫过于你们两个,你们若不死,我心不安!”
朱皮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嘲弄之色,道:“所以你雇了我们两个来杀你,你本来就是这一行出身的,不动声色地雇佣我们,也容易之极。”说的是明白话,可惜明白得太晚。
吴兴道:“你们若是两个人,还有点胜算,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你想自己动手,还是让我来?”
朱皮摊开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吴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已变得低沉,他的赤手印也是武林中的一项绝技,此刻双掌已渐渐变赤,准备搏命一击。
这一击很可能是送命,但任谁也不会说站着等死!
猛然间一声厉叱,朱皮已扑了上去。
吴兴双目一直凝注着朱皮,忽然间身子一侧,左手架,右掌拍,一掌拍中了朱皮的肩头。
他的武功本就比朱皮略胜,这时以逸待劳,胜算更增,他右掌击中,左掌追击,已是致命的杀招!
到了这一瞬间里,朱皮的脑子反而全都空荡荡的,原来死亡也并非那么可怕?
他已准备接受死亡!
谁知就在这时,突然“嗤”地一声急响,一粒石子急打吴兴左手小臂。
吴兴脸色骤变,左手化作莲花拂指,击散那颗石子。
但就在这片刻间,已有一条人影闪动,左右两手提了朱皮,白煞窜出。
这只是江湖仇杀,杨朔本不想涉及,不管谁胜谁负,都与他无关。
可就在那一瞬间里,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就是因为这一阵风,他已下定决心先把人救了先。
吴兴看着杨朔离去的身形,不由得皱起了眉,道:“怎会是他?”
杨朔脚步不停,很快就到了柴房外,放下那两人时,只觉一双手臂一阵酸麻。
白煞已然晕倒,朱皮却还能勉强站起,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看着杨朔,忽然就笑了,但那种笑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杨朔就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朱皮才仰天长叹道:“想不到我的眼居然花到这个地步,居然连阁下的这么一身好功夫都没看得出来!”说到这里,脸色又一沉,厉声道:“但你又为什么要救我们?”
杨朔淡淡道:“我本没想救你们的,可是我忽然发觉那个吴兴比你们还不是东西。”说到这里,忽然笑了笑,道:“那种比你们还不是东西的东西还活着,你们为什么就一定得死?”
朱皮一怔,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半句话能接下去的。
杨朔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若没有的话,就上车吧。”
朱皮呆了一呆,道:“上车?”
杨朔道:“莫忘了,你们还是我的主顾,我还要再载你们一程,还是说你已不想再坐下去了?”
当然想,简单包扎一下伤口以后,他们就出城了。
去到哪根本就没想好,但只有一点是确定的——快点出城,离城里越远越好。
果不其然,等到他们出城不久以后,徐家庄的搜寻才刚刚开始。
朱皮叹了一口气,道:“老实说,我根本想不到居然也会有人来救我们。”
杨朔好像也变得有些感伤,道:“我只能救你们这一次,以后你们何去何从?白煞受此一伤,此后功力只怕大损。”
损了就是弱,弱了就是死!
朱皮的语气变得更加感伤,缓缓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们为什么非要来找吴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