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样激动兴奋,鼓掌呼喊,倒没有激起什么邻里的抗议来,因为他们虽然因为没工作付不起酒钱没有选择在酒馆里而是在酒馆外的露天街角上聚会,但是今天是圣西娜的节日,一般人都在忙着过节的事情,根本没有人有空理他们。
即使正往酒馆走来的这支小小的队伍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他们。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买酒。”红发前修女格拉瑞尔说道,其余九个女孩和一个满面风霜的妇人都应了一声,规规矩矩地站着,挤在一起,胆怯地与街角那群咋咋呼呼的人保持距离,她们之前谁都没来过这里。
哈蒂小姐紧紧地抓着母亲的胳膊,但是她母亲哈蒂夫人抓她比她抓自己还紧,她的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搂着一小篮鸡蛋,这是她们预备献给圣西娜的供品——在哈蒂小姐为缫丝厂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她与同一车间的工友们熟悉了起来,在这个艰苦环境工作的她们都是家境不好的小女孩,缺乏父兄的支持,在这种情形下,她们很容易就效仿其他女工的榜样,在一个热心的,读过一年书的女孩子的组织下团结了起来——最初,是一起上下工,这样,那些知道厂里有许多女工而在厂子周围不怀好意游荡的人就不能因为她们没有男性亲戚的保护而占她们的便宜——然后,就是其他方面的互助——包括集资合股给哈蒂夫人在厂门口摆一个供应热食和热水的小摊,既能方便众人又能增加她们的收入。
为了集资的事情,她们决定成立一个姐妹会,那个读过书的女孩子找到了教过她的格拉瑞尔,后者也很热心的帮助她们,替她们在教堂里订了位置并志愿帮忙主持仪式。虽然仪式并不一定需要供品,但是这些女孩还是决定带上供品来表达虔诚,求得神保佑她们那个小小的投资,为此,她们硬是从微薄的工资里——简直可以说是从牙缝里——凑出一笔钱,用来买鸡蛋和酒作为供品。到了这一天,她们都把自己最好的衣服(虽然还不免有补丁和破洞)洗得干干净净穿上了,在竭力梳理整齐(用一把缺齿的木梳)的黑色、褐色、金色和花白的头发上戴上了清早采摘的野花和绿叶编织的花环,只有鞋子是没有办法了,十双木鞋一起走动的声响好像一支小小的军队,但是格拉瑞尔已经向她们保证过了,好心的圣西娜绝对不会因为她们穿着上工的木鞋去礼拜而觉得她们不够虔诚。
“这些不务正业不守妇道的娘儿们在这里干什么?”瘦子生气地望了她们一眼,觉得她们在有意招惹自己,没错!都怪他那个混账老婆一早和他吵架,他一脚踢飞了早饭锅子就出来开会了,没吃早饭,肚子里面还是空空的呢,而这些小娘皮居然穿得如此花哨,又是戴花,又是买酒,又是提着满篮香喷喷的鸡蛋,哼,这魔鬼的世道!他买不起酒,这些女人却买起酒来了!
“让我们给这些不守妇道的小娘皮一点颜色看看,叫她们回归正道!”他虽然今天没有喝酒,耍起酒疯来却是劲道十足,他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