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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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她故作淡定:“反正我下午没事,可以在车里等你。”

夕山是京郊著名景点,姚牧羊不是没来过,但她一直以为,车只能开到山脚下的停车场。

可池遂宁的车子盘山而上,一直开到了山顶。

他的风驰e1旁边,已经停了一辆亮闪闪的大摩托,京a牌照,十分酷炫。

姚牧羊凑上去看了看,啧啧称奇:“腿得多长才能骑这么高的车?”

话音刚落,一个长腿高个女子夹着头盔走过来:“池总,迟到了啊。”

她比自己高了半头,姚牧羊看看她牛仔裤包裹着的修长紧实的大腿,再看看自己的小短腿,顿时觉得有些悲愤。

池遂宁抓起她的手腕,就着她崭新的名表看了眼时间:“喻主任,是你来早了。”

姚牧羊惊讶抬头,目光从她的腿移到脸上,她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不施粉黛,穿着黑色小皮衣,既温柔又英气,既干练又和煦,和想象中的主任截然不同。

真正的美女都是看不出年纪的,她眉宇成熟,动作利落,表情娇憨,说她二十岁可信,四十岁也有可能。

喻主任觉察到她的目光,笑了一下,伸出手来:“你好,我叫喻述。”

姚牧羊赶紧握住:“我叫姚牧羊。”

喻述挑了挑眉:“牧羊,你的名字真好,自由又多金。”

姚牧羊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还能这样理解,差点儿热泪盈眶:“你的名字才好呢,清楚明白,娓娓道来,你上学时语文一定很好吧?”

喻述哈哈大笑:“我确实是中文系毕业的。池总,你媳妇儿比你可爱。”

池遂宁把取向疯狂摇摆的姚牧羊拉回身边:“你去车上待着,别着凉。”

姚牧羊不乐意,喻述更不乐意:“人都带来了,还想藏着掖着?老陆也来了,四个人正好分两个三明治。”

一个和她穿着同款皮衣仔裤的男人应声而来,手里捧着两个餐盒,任谁也想不到是it业叱咤风云的陆归程。

池遂宁把姚牧羊揽进怀里:“她刚出院,不能吹风。”

“这还不简单?戴上这个。”喻述把头盔递过来,安排得明明白白。

姚牧羊坚决不从,忍痛对美人说不:“四个人也足够我社死了。”

池遂宁不得已,只得脱下外套,给她裹得严严实实,又把一份厚厚的文件垫在身下,才让她在凉亭落座。?

她坐下的时候,分明看见封面上硕大的几个字——《婚前协议》。?这协议是在车上签的,竟然就一直扔在了车上,显然对方压根没把协议放在眼里。

她用衣摆盖住文件标题,和池遂宁咬耳朵:“不是说只有你们俩吗,怎么陆总也来了?”

“大概和你一样,不放心。”

陆归程耳朵尖,搭腔道:“我对我们家阿述一万个放心,我是来当司机的,不像你硬把人家拴在身边。

,一看就是新婚,腻歪得很。”

姚牧羊有些面红,池遂宁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她爱乱跑,拴在身边看着我才放心。”

经过刚才的事,这话倒也是事实,姚牧羊脸上扇讪笑,手伸到背后,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周末下午,两对情侣,在山清水秀的景点谈笑,但姚牧羊知道,真正看景的只有自己一个,其他三个话里话外都是生意。

东河区要规划建设主题公园,选址选了快一年,也没有十分合适的。风驰的旧厂区上风上水,池遂宁这次终于松口同意收储,条件是在城郊置换一块地,用作无人驾驶试验区。

这条件怎么看对池遂宁都不合算,但若东河区肯支持风驰产业园发行reits融资,再从中协调,推动公司回a上市,那就皆大欢喜。

这事儿博弈了好几年,两人肯在这么私人的场合约着见面,算是终于达成默契。

池遂宁和喻述用三明治碰了杯,像是寻常野餐的玩伴。

然后他又盯上了陆归程。

陆归程三两口把手里的三明治吃完:“你别看我,我今天就是个司机,我俩的工作向来互不干涉。”

送上门的财源,池遂宁哪能放过。

“无人驾驶试验区有着落了,咱们驰骋创投有了坚实基地,迈上新台阶指日可待,你不表示表示?”

陆归程双手一拍,鼓起掌来:“祝贺。”

“哪有空手表示的,试验区平整地块、开发建设都得用钱,不如这样,咱俩按股权比例增资,谁也不吃亏。”

陆归程笑容僵在脸上:“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说战投排着队投资,咱俩先把架子搭起来,商量好议事规则再引战。”

池遂宁姿势闲适:“投资者我都选好了,汽车产投基金,根正苗红财大气粗,还有池溶月,已经和我签了一致行动协议。你要是不同意增资,就直接开股东会引入新投资者,不过你这持股比例可能就……得稀释一点。”

陆归程转向喻述:“你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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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区的企业家,这都什么素质?”

喻述拍拍他的肩:“他好歹是纳税模范,面子上得尊重一下。”

陆归程今日肯来,就是已经默许了池遂宁的“得寸进尺”,夫人给递了个台阶,也就顺坡下驴:“池总,你是真能画饼啊,空手套白狼,坑我媳妇儿不算,还得拉上我。”

“政企合作,怎么能叫坑呢?风驰旧厂区那块地花钱都买不到,我自己还心疼呢。”

陆归程转向姚牧羊:“他这人一句都不肯服软,你平时很辛苦吧?”

姚牧羊低头一笑:“见笑了,他这是随我。”

池遂宁就是池遂宁,他说有对策,就是真的有对策。

回家的路上,姚牧羊终于问出忍了一下午的疑问:“你什么时候和陆归程关系这么好的?”

池遂宁笑了:“最近才认识,谈不上关系好,只是暂时利益相同罢了。不过他人不错,对爱人好的人,人品都不差。”

他从不认为有利益瓜葛的人能做真正的朋友,能聊得投机,已经是难得。

姚牧羊一脸向往:“废话,我要是能娶到喻主任那样的老婆,肯定恨不能把星星和肾都摘给她!你说,我要是请她给我推荐文学书单,会不会太冒昧了?”

池遂宁的车子一抖,冷冷道了句“会”。

他追悔莫及,今日真不该带她来,原本只用防对她居心叵测的男人,现在工作量凭空增了一倍。

“那你说,我要不要给赵小山打个电话?”

两个问题风马牛不相及,第一个带了玩笑的意味,这一个,才是她真正忐忑的。

池遂宁放慢了车速:“想打就打,不想打我会替你转述。”

“你知道我要跟她说什么?”

“嗯,知道。”

真是邪了门,他总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除了做菜),让人忍不住依赖。

可是因为他能干就给他肩上压担子,并不公平,也不正义。

姚牧羊深吸一口气,拿起了手机。

电话很快就通了,赵小山的声音小心翼翼,带着试探和讨好:“囡囡,你……好受点了吗?”

迟来的关心不合时宜,反令人觉得好笑。

她冷着语气:“你走吧,离开京城,越远越好。”

赵小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你连和我在一个城市都不愿意?”

她的确不愿意,她曾经无数次渴望亲近,可一次次失望之后,她宁可再也没有奢望的余地。

“我劝你快点走,我向宋雨告了你一状,她的手段你最清楚。在这个城市,没有人会替你撑腰。”

她不会,姚远峰更不会。

姚牧羊听见电话那头打火机的声音,知道她又点了一根烟。

烟雾熏哑了赵小山的声音,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京城又干燥,饭菜又难吃,你不说我也不想待。”

“那正好,挂了。”

“等等!”赵小山叫住她:“走之前,我想见你一面。”

姚牧羊看向窗外,巨大的山峦起起伏伏,仿佛没有尽头。

“没必要,你走的时候也不用通知我。”

他挂了电话,池遂宁伸来一只手,握住她的,温暖干燥,坚实有力。?

她扁着声音:“双手握方向盘,别危险驾驶。”

一低头,他的手背上就多了滴温热的水珠。

作者有话说:

为了兼顾安全驾驶和哄太太,池遂宁干脆停在了路边的观景台。

景还是刚才的景,但两个人看和四个人看,总归有些不同。日渐西斜,夕山的颜色从苍翠转为靛青,山脉绵延不绝,让人觉得自己的悲欢渺如一粟。

姚牧羊怀孕后总是爱哭,本以为是孕激素的作用,可现在激素退去,还是这么不中用。

她飞快地抹掉脸上的水:“这不是眼泪,是我的脸太嫩,掐出的水。”

这理由太过离奇,池遂宁忍不住伸出拇指和食指,在她脸蛋上掐了一把:“我也试试。”

姚牧羊转脸躲开他的手:“小白菜总掐就不水灵了!”

池遂宁从后座捞过一个保温杯:“给你浇水,让我掐一把。”

姚牧羊恼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

话正要说到刻薄处,忽然意识到他是在逗自己开心,于是刹了车,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吨吨吨一阵猛喝。

池遂宁继续逗她:“我记得你以前挺爱哭的。”

刚才可忍,现在万万不可忍,她吧嗒一声合上杯盖:“胡说,我和人打架腿骨折的时候都没哭过!”

池遂宁立刻变了脸色:“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哪只胳膊,我看看。”

她得意洋洋地聊起裙摆,把腿抬起来,指着自己的胫骨上的英雄痕迹:“缝了八针呢!”

当初伤口是在家附近的卫生所缝合的,设施简陋,医术看运气,她运气向来一般,所以疤痕并不算美观。多年过去,狰狞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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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褪去了,但仍留下一道弯弯曲曲的印子,扒在雪白的小腿内侧,有几分野。

池遂宁的拇指轻轻抚上去,动作很轻,声音很沉:“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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