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都尉汉武帝时始置,原职本为帝王随车护驾将军,至三国时始以帝婿身份授职,原本的护驾将军随着帝婿的身份而水涨船高,成为位列于三公之下,九卿之一、二品之朝廷重员。
至唐时驸马都尉层次下落,仅为类似于虚职的从五品,宋袭唐制,驸马都尉亦为从五品官职。
蔡京有八个儿子,除了二子蔡鯈早夭、末子且尚年幼,其余的六子均被授与学士衔,一家圣眷恩荣无人可比,其中只有二子蔡翛是考中的进士,其余五人均是以荫补为官。
尚未成亲,蔡鞗便己被封为从四品宣和殿待制,为现下大宋附马都尉中品阶最高之人,足可见徽宗皇帝对蔡氏一族的圣眷何重隆重。那死去的蔡鋆年纪与蔡鞗相仿,也是官居从四品,才被蔡京外放到杭州为官的。
这蔡鞗生得唇红齿白,玉身长立,当真风流儒雅的紧,就模样来说绝对是蔡府六个衙内中颜值最高的一个,只不过现下也是年近三旬的老少年了。
话说徽宗皇帝在第二次幸蔡京宅第时看中了蔡鞗的人才,将其招为附马适茂德帝姬,只不过彼时茂德帝姬尚且年幼,故而一直未曾完婚。
这一等不要紧,将蔡鞗从不到双十的翩翩美少年活活等到了大龄剩男。蔡鞗明年便到而立之年,茂德帝姬今年虚岁才方满十四,二人足足差了十五岁,徽宗也觉得有些对不住蔡家了,下旨年底便要为二人完婚。
放在后世,三十岁大叔与十四岁萝莉,这蔡鞗免不得要被吐沫星子淹死。
听说蔡鞗要见自己,嘉王赵楷不由眉头微皱。按朝制亲王皇子不得结交大臣,蔡鞗这个皇亲国戚的身份倒可以与自己走动,但落在外人眼里,难免不会暇想,嘉王赵楷心中也是忌惮非常。
“殿下,还是见一见罢!”见嘉王赵楷面色犹豫,史勾当官在一旁劝道:“这蔡鞗虽说未与茂德帝姬完婚,但也早己定下亲事,何况茂德帝姬又一向与殿下走动的近,再说蔡附马来此,口中所说的话怕是蔡相公要与殿下说的。”
蔡相公三字入耳,嘉王赵楷眼中现出一丝迟疑,又看了眼手中的纸笺,才向外边吩咐道:“请驸马都尉进来罢!”
不过时,蔡鞗被带了进来。
“见过嘉王殿下!”蔡鞗进的门来先是一揖。
嘉王赵楷上前虚扶,笑道:“到了年底,蔡待诏与公主成婚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了,又何需如此客套!”
“上下尊卑,臣不敢悖制!”蔡鞗起身,见嘉王手中捏着一封纸笺,心中好奇的紧,“莫非殿下又有新作面世?”
赵楷与蔡鞗自是相识的,将手中的纸笺递去,蔡鞗展开纸笺细细观看,刚刚看了头一首,口中不由叹道:“好气概,好气节!”
再向下看去,蔡鞗立时看出不是嘉王赵楷所作,忙追问道:“殿下,这是莫非是哪位朝中致仕的朝员所作?”
“这诗词是钱塘知县乐天所作!”嘉王直言,在说话间更是看着蔡鞗面部神情的变化。
闻言,蔡鞗面容间泛出些许寒意,口中斥骂了一声:“卑鄙小人……”
正想接着说下去,蔡鞗忽的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向赵楷拜道:“殿下请恕臣失态之罪!”
“无妨,无妨!”嘉王赵楷只是摆手。
却见那蔡鞗并不起身,只是含泪拜道:“乐天那龌龊小人,行事实在卑劣,还请殿下与那死去的六弟做主!”
“奴婢告退!”见这般情景,一旁的史勾当官躬身道。
轻叹了口气,嘉王赵楷苦笑道:“附马都尉,蔡鋆之事,本王也有所耳闻,不过本王只是个闲散王爷,朝廷自有法度,本王又如何能奈何!”
见赵楷有推诿之意,蔡鞗又说道:“殿下提举皇城司,那乐天曾为皇城司下属……”
“那乐天如今己不受本王约束,又己经外放为官,本王怕是要让驸马失望了!”嘉王赵楷故做无奈,又说道:“本王听闻,父皇己经着三司派人去杭州查问此案,若那乐天有罪,依我大宋制当诛之!”
被招做驸马都尉,注定与官场无缘,但出身官宦家族,耳闻目染间,蔡鞗也知道嘉王殿下在虚以委蛇。蔡鞗上前道:“在下在临来前曾得家父之言,殿下若不插手此事,家父定鼎力支持殿下!”
闻言,嘉王赵楷神色微怔,又淡淡说道:“驸马,你失言了!”
“失弟之痛,在下伤心过度难免失言,还望殿下恕罪!”听嘉王这般说话,蔡鞗微微一惊,连忙告罪。
笑了笑,嘉王赵楷接着说道:“附马回府时,替本王与蔡相公传句话,便说本王知晓相公的意思了。蔡相公乃国之肱股重臣,本王不好登府探望,驸马再替本王好生劝慰相公莫要伤了身体,我大宋的江山还需依仗相公!”
听到嘉王这般说话,蔡鞗心领神会,自知不宜在此多留,拜了两拜才离去。
待蔡鞗离去,史勾当官转了进来说道:“殿下,您答应蔡相公的请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