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几人离去,乐天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花小娘子回道:“这几位都是开封府的差爷,酒喝的多了免不了没了形状!”
望着胡都头等人在夜色中醉意蹒跚的背影,乐天眯了眯眼睛便不做声。
被几个差伇搅闹,一众人也没了什么吃酒的兴致,又吃了几杯酒便向辟雍归去,太学针对太学生们定了不少章程规矩,几人初入太学自是不能违反。
辟雍新进的太学生也差不多到齐了,第二日一早太学司业林震将太学生召到一起训话。辟雍甬道两侧的开阔地带站满了人,分班列队的还挺整齐。
三十人为一斋,一百斋足足三千人,新老贡生一目了然,新贡入太学的生员虽说是士子斕衫却是衣着各不相同,而老太学生却是清一色的头戴平巾,身着玉色直裰,太学中规定的太学生统一着装。
在队伍的最前面,是几位身着绿色官袍的学官在那里训话。
这真是令人眼熟的场景,乐天心中立时想起前世学校开学时举办开学典礼时的情形,除了衣装不同,还少了两个大喇叭以外,真看不出二者间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前世这样的事经的太多,那学官在讲什么乐天丝毫进不了耳中,只是打量着日后与自己一同学习的同窗,日后这里很大一部分人会进入朝堂为官,只是乐天在张望了一番以后,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似乎这里比自己小或是年龄相仿的并不太多,二十多岁的在这里都是年轻的,甚至有些人的年龄己经四十多数。
想起科举虽有老明经少进士之说,乐天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只是那司业的训话无非是些规矩之类的长篇大论,时间太长,立的久了,乐天的腿也是麻了。
一句“尔等雾必潜心向学,休得无事生非,不然学规绝不容情。”做为结束语,一众生员各自散了回到各自的斋舍。
“舍里哪位是乐官人?”
就在六人刚刚回到斋舍时,那看守辟雍的门子走了进来,问道。
“何事?”乐天问道。
那门子也不畏惧,说道:“乐官人,有人送来帖子与你!”
看这门子神态,乐天心中忽想起在州衙县衙时的情景,那时门子们见到自己无不点头哈腰一脸谄笑,眼下这门子看自己与寻常人一般。难道太学清贵,门子也清贵起来了么?
叹了一口气,乐天心道还是做官好,到哪儿人都陪着一张笑脸。
说话间,于防几个人将目光投了过来,向那门子的手中望去,只见那门子手中捏着一沓足有六、七张粉红色描着金的帖子,远远的透着一股香气。随即那门子将帖子放在乐天身前案上,转身离去。
香气入鼻,案上的帖子华美非常,乐天的眼神里泛着惊讶,自己刚刚到了汴京,会有何人送帖子与自己?
解昌第一个靠了过来,也不经乐天允许,拿起一张请柬打开便看。
“镇安坊的林美娘……”随即解昌不禁惊叫,又拿起另外几张帖子翻看,口中依然是惊叫连连:“李子巷的胡喜儿、鱼鳞街的玉蝶儿……”
解昌话音落下,其余四个也是聚了过来,纷纷夺过解昌手中的帖子观看。
“别抢,别抢……”解昌叫道:“这些都是美人儿的手书,切莫抢坏了!”
听名儿,乐天就知道这是汴京里的女伎,想来还是有些声名的。
“林美娘、胡喜儿、盈月姐儿……都是谁,在汴京城里很有名么?”程谨向解昌好奇的问道。
用望乡下土鳖的眼神看了眼程谨,解昌不做理会,一张脸带着笑意都快要贴到乐天脸上了,“乐贤弟,这几位姐儿下了帖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也带兄长我开开眼,看看这汴梁城中的名伎与我等那里的头牌儿有什么不同?”
“程学兄初到汴京,不知道这几人的名气自是当然,我可听说了,这几个女伎都是一晚需八、九十贯才能入幕的佳人!”几人中最沉默少言的郝子博说道。
“就是,就是!”于防程谨围了过来:“乐贤弟去时也带着我等,让哥几个去见见世面。”
“不去!”乐天回答的很干脆。
“为何?”不止是解昌,便是于防几人也是好奇,这显然不符合江湖中有关桃花乐郎君传言的行事风格。
“不去就是不去!”乐天回道:“我等刚刚贡入太学,太学的章程岂是儿戏!”
张锦哈哈笑道:“那章程就如同虚设,若不然我等昨日怎还敢玩那唤做‘叫条子’的游戏?”
话音落下,众人一齐笑了起来。
“不去!”乐天依旧摇头。
“吃独食儿的不是好兄弟!”解昌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