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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许戚完全把心思摆在脸上,廖今雪不露声色地收回视线,接了下一句:“看见那些照片,我才知道你结婚了。”不等许戚松懈,他继续说道:“我发过恭喜,当时很多人都在发,你应该已经不记得了。”
讨论到这里,许戚已经不想再听下去。
当着廖今雪的面,他总是不愿提起有关婚姻的事情,几乎是刻意地,或是说是一种本能。最开始是因为梁悦,但到现在,好像不仅仅只有梁悦一个原因。
说不上来还有什么横隔在他与廖今雪之间,仿佛一层怎么都戳不破的纸。
“那你上次怎么还问我有没有结婚?”
廖今雪说:“只是为了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总不可能是确认他有没有离婚吧?
许戚觉得这场天已经越聊越偏,快要坚持不下去,也就是这个时候,捧花一路传到了他们这桌。
左手边的人刚接过,台上背对着宾客的新娘喊了一声‘停’。音乐瞬间停下,那人下意识地把烫手山芋丢进下一个人怀里,许戚还沉浸在刚才廖今雪的话,等到所有人都看过来,他才发现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东西。
一束用丝带束起来的白玫瑰捧花。
廖今雪微挑起眉,像在似笑非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恭喜。”
许戚隻觉得这声‘恭喜’分外刺耳,和廖今雪曾在群里跟随其他人发的那句祝福一样。
顶着全场人的注视,许戚僵直地站起来,主持人走下台把话筒递倒他面前,笑道:“有什么祝福要送给今天这对新人?”
许戚扯出微笑,挑了两句不出错的祝福语用作回答,心里想的是刚才的反应速度怎么不能再快一点?把这束花丢进廖今雪怀里才好。
等他说完,主持人又带头送了几句祝福,随后对干杵着的许戚说:“麻烦这位先生再配合一下我们游戏,接受最后这个小小的惩罚,自罚一杯。”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应酬还是婚礼,旁人都乐于看别人受惩罚。许戚仰头喝完杯里的酒,难受地呛起来,其余宾客反而鼓起掌,为他叫好。
许戚坐下来,身边递过一张纸,是廖今雪的手,“擦擦。”
“咳谢谢。”
插曲落得狼狈的收尾,许戚歇了继续问下去的心思。
后面几个无伤大雅的小游戏引得全场气氛格外火热,新娘新郎切完蛋糕,换上敬酒服开始到各桌长辈那里敬酒。
许戚终于能够好好吃饭,当然途中还是避免不了被拉起来寒暄几句,喝了不知多少杯酒。
婚宴一直持续近晚上九点,不胜酒力和年纪大些的人已经回楼上休息,剩下年轻人还没有走,几乎都喝得醉醺醺,依旧兴致高昂。
许戚有些支撑不住,看东西都出现了模糊的重影。同桌一个年轻人不知道是喝大了还是脑子一抽,提出机会难得,不如去楼顶看月亮。
酒店的地理位置很好,足足有七十三层。他把这个主意说出来,竟然赢得了不少朋友的跃跃欲试。
这些都和许戚没有什么关系,他正准备问廖今雪,是不是该上楼休息了。结果刚送完长辈回来的赵光阴和新娘听到他们要去顶楼赏月,也来了兴趣。
一番商议,几人决定同行去顶楼看夜景,为今晚的婚宴画下圆满的句号。
走前,赵光阴还贴心地没有把许戚遗漏,“一起去吧,顶楼的风景肯定很美。”
主人都发话了,许戚只能强行打起精神,跟上队伍。
夜空寂寥,连接远处的天地,七十三层的高度足以俯瞰整个城市流光溢彩的夜景。
夏天已经结束很长一段时间,楼顶的风吹在身上凉飕飕,不偿命的冷。所幸大家都喝了酒,浑身覆满暖意,天气上的小瑕疵掩盖不了这趟探索带来的喜悦。
很多人拿出手机拍照,或拍景,或自拍。许戚抬头眺望寥寥几颗星星,守护着中间那抹莹白孤傲的月亮,完成各自的使命。
凉风拂过发烫的脑袋,许戚的脖子扭得有些酸,脚步踉跄了一下,被身边的廖今雪搀扶住。他右手握着许戚的手臂,掌心突起的疤痕硌得微疼,直到站稳也没有松开。
许戚说:“那个是你”
廖今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了一下,“哪个?”
“月亮。”
一池浑水被猝不及防地搅乱,廖今雪看向许戚被酒气熏得微红的脸,因为白,任何颜色在上面都很明显,即便夜色下也摄取他人的视线。
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是吗?
许戚的嘴终于跟上脑子,接上了后半句:“是你的头像。”
廖今雪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多余的话,应道:“是。”
“为什么要用月亮当头像?”
这些话没有像平常那样经过缜密的思考,许戚想到什么便说出来,大脑已经放弃纠正,也醉了。
廖今雪想了一会,“因为好看。”
“这么简单的理由
', ' ')('?”许戚怔了一下,跟着莫名的失落。
“不是所有东西都要有特别的意义,你本来以为是什么原因?”
“不知道,”许戚低声喃喃,“我乱猜的。”
廖今雪说:“许戚,你不用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有些时候可以适当地说出来,一直藏着会把自己憋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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