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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怨的内容裹在喜笑颜开里,许戚也忍不住笑了,到登记表前签下自己的名字,“我以为还要晚点才开始,没想到反而迟到了。”
“按照本来的时间算不上迟到,但里面一布置好,光阴就等不及了,说要不提前开始吧,反正该备的都备好了,我们就依他”良叔话没讲完,看到了站在许戚身后的廖今雪,他以为看错了人,打量好几下才扭头问许戚:“梁悦今天没来吗?”
许戚忙解释:“她妈妈还在医院观察,实在走不开,我把情况和赵哥说了,他让我可以带个朋友过来。”
听到是梁悦妈妈还在病中,良叔宽慰了几句,没再就这个插曲多说什么。
趁良叔转头招呼起廖今雪,许戚趁其不备把红包塞进盒子里,随后规规矩矩地放下手,看向旁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廖今雪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唇向上提了一提。
良叔还要忙着接待剩下的客人,让许戚和廖今雪先进去。屋内已经坐满一桌桌打扮得体的宾客,还未到吃席的时间,他们四处走动,和认识的亲友闲聊拉家常。
伴随大屏幕上新人的照片和音乐,到处充斥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许戚和廖今雪坐到男方朋友那桌,和一桌人简单打了招呼。坐下来后他猛然发现,整整一桌,乃至周围所有宾客,不是情侣就是夫妻双方带着小孩,即便是六旬老太公,身边也坐着头髮花白的老伴。
似乎只有他和廖今雪,是整场酒席最格格不入的搭配。
融化的雪花
婚宴进行时,灯光为烘托气氛暗了下来。许戚和其他人一样,目送挽着父亲手臂走向舞台的新娘。
钢琴声婉转,洁白的鱼尾婚纱拖地,他始终没有办法彻底沉浸在梦幻的婚礼,忽略身边廖今雪的存在。
太近了,近到连最细微的动静都能一丝不落地捕进耳里。
席间座位互相紧挨,左手边的客人不小心撞到许戚,忙向他道歉。许戚说了声‘没关系’,默默往右边移去一点,鞋尖碰到一处硬邦邦的东西,他以为是桌脚,于是没有再挪动。
音乐切换,台上完成交接的新人开始致辞,‘桌脚’突然自己动了一下。
许戚后颈的绒毛倒竖起来,飞快把脚缩回,他不敢扭头去看廖今雪的表情,低声丢下一句:“对不起。”
“没事。”
廖今雪的声音很淡,可能离得太近的缘故,听起来比平常更有磁性。
许戚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目光投向舞台。
婚礼的流程并不新鲜,新郎新娘致辞完毕,台上便进入最浪漫的求婚仪式。
主持人肩负着活跃气氛和肉麻宾客的责任,等仪式结束,有的婚礼会和现场进行一些互动游戏,有的便直接切蛋糕,倒香槟,进入敬酒的流程。
可以看得出来,这场婚礼下足了功夫——赵光阴先是唱了首情歌,虽然跑了一半的调子。随后伴郎团开始跳舞,跳完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个舞种。几人挨个向自己的好兄弟送上祝福,说了不少令人感动又啼笑皆非的话。
这种新式的场面把一些上了年纪的宾客看得一愣一愣,年轻人却很喜欢,给面子地鼓掌起哄。
菜上来了,许戚中午只在高铁上吃了一点麵包,现在已经饥肠辘辘。台上进入了下一个互动游戏,许戚吃菜时分神听到几句,很像小时候玩的击鼓传花,音乐停止后谁手里拿到捧花,就要站起来给新人送上祝福,再自罚一杯。
这种全靠概率的事件,许戚已经默认不会和自己有关,继续低头吃饭。
桌上坐的都是赵光阴的朋友,彼此间互相认识,没一会功夫就聊起了天。旁人的火热和廖今雪这头像是两个世界,许戚纠结到底要一路沉默到尾,还是说些什么打破尴尬,就在想的时候,他不小心被鱼刺噎到,狼狈地咳嗽起来。
连灌了两口水,鱼刺总算吞了下去,许戚刚把杯子放回桌上,廖今雪说:“没事吗?”
“没事,就是被刺卡住了。”
台上放起音乐,捧花经众人的手从一桌传递至另一桌。廖今雪视线追随那束捧花,淡声说道:“我记得你的婚礼上没有这种游戏。”
“是啊,当时太累了”
许戚猛地打住,扭过头,望着廖今雪的侧脸怔怔出神,“你怎么知道?”
“同学群里有人提过,他们拍了现场照片,我无意中看见了。”
许戚结婚的时候的确邀请过几个高中同学。
这纯属是无奈下的举措,高中毕业后,除了加着一个无人问津的qq群,许戚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同学。可梁悦妈妈执意要盛大的排场,在她强烈要求下,许戚给大学室友和同学一一送去请帖,把认识的人都邀请遍了,人还是凑不齐。
于是许戚只能一个个私信高中同学,问他们有没有空。大部分都以在外地的理由将他回绝,只剩几个没有过节但也不怎么熟悉的同学愿意参加。
许戚完全没了吃饭的心思,想用喝水掩饰一下震惊,动作却僵硬得不像话
', ' ')(',“你怎么会在我们班级群里?”
廖今雪说:“不清楚,也许是被谁无意中拉进去,我发现这个群的时候,离毕业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所以他和廖今雪在同一个群聊里,互不知晓地静躺了十年?
许戚陡然生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当初他邀请同学来参加婚礼,会不会也把消息错发给廖今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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