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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戚甚至觉得,如果此刻他听到的是梁悦提出离婚都不会有现在这种满脑空白的感觉。
似乎是将许戚的呆滞理解为了其他意思,梁悦的表情缓和下来,她脸部棱角放在女人身上稍显凌厉,眼睛和嘴却生的很漂亮,如果想要认真地做出某种表情,绝对可以达到迷惑对方的目的。
但是大部分时候梁悦都喜欢冷着一张脸,带来工作上习惯已久的威严。
“许戚,我知道我平时工作很忙,没有办法顾及到你的感受,但是你要理解我,现在这个时期对我很重要,而且你也知道照顾一个小孩需要花费多少精力,我不可能为了这个牺牲自己。你要是不放心,下周六可以和我一起去谘询医生,现在科技成熟,冻精子也很方便。”
梁悦的想法其实很简单,简单到甚至有点残酷。
当初她拒绝更加优秀的追求者选择普通到完全不起眼的许戚,除了看中许戚对她言听计从,还有就是一段可以永远拿捏在手里的婚姻关系。
她当然有更好的选择,可是那样她就没办法安心地做自己的事业,没办法露出真正强势的脾气,更不可能理直气壮地给婆家甩脸色。
她敢这么做的底气都来自许戚这个窝囊的丈夫,而这,才是梁悦最喜欢他的一点。
许戚这些年的付出她没有全然无视,为他生一个孩子是梁悦心中最大的补偿和让步,当然,也要看她什么时候愿意。
说完这些,梁悦等待看见许戚惊喜和感动的表情,可是等了很久,许戚依旧处在上个阶段,怔怔地出神。
倏然,许戚想起他和梁悦最初认识的那一年。
他们相识于一场啼笑皆非的误会,大一男女宿舍联谊,许戚初来乍到不想给室友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一同参加,席间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全程没有参与旁人的聊天和游戏。
梁悦和他并不是一个大学,她是被朋友临时拉过来,同样百无聊赖地坐在旁边,目光偶尔会扫来许戚这个方向。
那天回去以后,许戚收到一个好友申请,对方说她叫梁悦,是昨晚坐在他斜对面的女生。
自然而然,他们开始聊天,分享生活,约出来见面的那天刚好是他们聊天一个月的纪念日。
许戚买了一束花,紧张地等在约定地点,半个小时候后,出现在面前的梁悦脸上画着漂亮的妆,只是表情格外勉强,再完美的妆容也遮盖不住她的失望。
许戚那时才意识到,梁悦认错人了。
联谊的晚上,她一直在看的其实是坐在许戚身边另一个男生,而惊人的巧合不止一个,那个男生也姓许。
于是当梁悦找到朋友问男生的联系方式时,对方误将许戚的号码给了她。除了姓氏以外,梁悦对其余一概不知,理所当然地将许戚当作那晚心动的男生,聊了整整一个月。
知道真相后的许戚其实已经想要结束这场糟糕而尴尬的约会,可梁悦还是接过他的花,按照原本的计划和许戚约完这场会,分别以后,他们失去了所有联系。
再次见到梁悦,许戚已经大学毕业一年,梁悦也在一家室内设计公司实习,再谈起那场误会,梁悦只是一笑而过。
带着这份奇妙的缘分,后来的发展似乎水到渠成,他们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谈着平淡的恋爱,然后平淡地步入婚姻。
即使平淡,许戚也相信他在某一瞬间真正地感到过幸福,愿意付出现有的一切,和眼前这个人共度余生。
他要的不多,只是一点点的关心和爱,梁悦恰好多出那么一点,慷慨地给予了他。他们就像两个凑合的人,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做出眼下最正确的事情。
可是只要有一点凑合,其余所有正确都会变成将就。
许戚看着坐在面前的梁悦,这张已经朝夕相处了五年的脸到现在原来还是这么陌生,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看透过。
“许戚?”梁悦不悦地唤回他的注意。
许戚瞥下眼,移向面前那迭已经坨了的面条,说:“我没有意见。”
梁悦的眉心松缓下来,尽管许戚的反应和她想象中有出入,但这句回答仍然在意料之中,许戚怎么可能会拒绝她?
剩下的沙拉被遗留在桌上,梁悦对着随身镜补了一下口红,拎起包到前台结帐。
这场谈话隻占用了简短的十分钟,许戚却好像回顾完过去五年里他和梁悦的一点一滴,从还算甜蜜,到彼此间谁都不闻不问。
梁悦是一个理智又绝情的人,她可以清晰地规划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把一切安排得有条不紊,甚至可以一边处理外面的关系,一边计划和他的未来。
可是许戚好像做不到。
勇敢的代价
梁悦的性格向来雷厉风行,周六下午她从医院回来,告诉许戚已经做完了初步检查,等结果出来,各项指标达标后她就能进入冻卵疗程。
许戚依旧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这是梁悦自己的身体,他无权干涉她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只是当梁悦有意无意
', ' ')('地提起要和他一起去医院谘询,许戚都用沉默应对,或是岔开话题。
一旦想象将来某一天他要担任起父亲的角色,成为和许山一样的人,许戚平白生出一股难以言状的迷惘和抗拒。
发现梁悦出轨以前,他们也曾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讨论过这个问题,许戚记得当初他听完梁悦的规划,先是松了口气,随后涌上隐隐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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