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众人默不作声,一股不安的思绪在弥漫,张涵扬了扬手安慰道,“大家安心,我们是来调查,不是来抓人。”

“胎记。”穿背心的男人拍了一下站在他前面的平头男肩膀,“你记不记得!”

“别拍肩,等会输钱了。”平头厌恶地瞪了他一回,抹了抹肩,“晦气!”

张涵看看背心男,再看看平头男,“你们不是说不赌钱吗?”

两人互相踢了一脚,“阿sir,你听错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没听错。”李石抛着手中的录音笔,“我们录口供时,按规定是要录音。”

一个唱白脸,一个□□脸。

“请配合我们调查,不就是打牌嘛!”张涵打圆场,搭上李石的肩,“石头,我们刚听错了,对吧?”

“是的!是的!”李石顺着台阶下,掏着耳笑道:“最近没挖耳屎,有点背。”

树下的几个男人瞬间明白过来,“警民合作,必须的!必须的!”

李石正了脸色,“继续刚才说的。”

“这人是个流浪汉。”背心男指着村尾,“老喜欢住在那里的涵洞,天气热就到水库里泡一下。”

“村里人都管他叫二爷。”平头男指了指脑袋,“这里不好使。”

李石和张涵,顿时感觉一瓢冷水浇下来,李石问道:“他有没有跟人结仇之类的?”

“结仇?”平头男左看右看,大家都一副没听说过的表情。

“或者他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张涵给他们挨个发了烟点上:“甭急,都好好想想。”

当中一名秃顶的男子弹了弹烟灰,“二爷平时蓬头垢脸,像地拖的头发油腻腻一缕缕粘在一起,前段时间突然头发削短了,人也洗得白白净净,不过最近又打回原形。”

“前段时间。”张涵挑了一下眉,“是指什么时候?”

“春节,年初二。”秃顶男拧巴着脸思索了好一会,“我还记得那天陪媳妇回娘家,在村口碰到他。”

站累了的李石坐在石板上,“他有没有说些什么?”

“这儿不好使,能说些什么?”秃顶男指了指脑袋,“前言不搭后语,他说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白色床上,门外有个穿深蓝裤浅蓝衣,披着件黑色的大皮顶着大盖头,他吓得赶紧溜了。你能听明白吗?”

张涵和李石相互对视了一眼,“突突”的发动机声由远渐近,张涵用手肘捅了一下李石,“穿深蓝裤、浅蓝衣和大盖头,莫非是指他?”

巡警小梁从警用摩托上下来,派出所离这里不远,小梁没戴头盔戴了警帽,“听说师兄来查案子,所长让我来配合一下两位。”

张涵上前跟小梁握了手,“这水库周边就你们一个派出所?”

“是啊!”巡警小梁展臂用手势比划着,“水库附近三条村子都归我们所管理。”

“有没有见过这人?”李石展开人像绘图,“或者问问你们同事。”

“这不是上次在桥底发现那个吗?”小梁接过复完图像,“水库捞尸那会我也在,肿得都认不出来。”

尸体已经泡成巨人观了,能认出来才怪,想想觉得恶心。

“桥底?哪个桥底?”张涵嚼着香胶,“什么时候?”

“就那!”巡警小梁指着远处的高速公路,“除夕,他昏倒在马路上,我们送他到医院。”

“你载我去看看。”张涵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回头重重地拍了一下李石的肩,“你去‘二爷’的窝看看。”

小梁载着张涵来到桥底,张涵下了车抬头往上看,重型车辆辗过路面发出“轰轰”的响声。

“是这里吗?”张涵来回踱着步,鞋子沾了不少地面的碎沙,“我怎么觉得没接过这个案子。”

“这里是飞地。”小梁解释道,“这条高速路延伸过去都归z市管,那天是他们派的刑警。”

“后来呢?”

“后来”小梁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把人送到医院,自己睡着了,醒来后发现人跑了,还挨了两顿骂。”

“跟这案子的刑警,知道是谁不?”

“判官。”

“嗤~”张涵笑了起来,“难怪挨骂,那另一个是谁?”

“法医。”小梁瞪了张涵一眼,“是你们局的。”

“我们局的?”张涵指着自己惊愕地说道:“这不是归z市管的吗?怎么是我们的人。”

“除夕,全省都没个人,东拼西凑。”

“知道是谁不?”

“不记得名字。”巡警小梁努力地回忆当天被人踹醒时的情景,“蛮漂亮的小哥。”

张涵打了个响指,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另一面,李石跟着村民往村尾走去。

涵洞的鼠辈听闻到脚步声纷纷窜出去,走进涵洞便闻到一股腥躁味儿,地面上有一张边角破损的席子,水瓶铁罐东歪西倒,被老鼠啃掉一个角变质发硬发黑的面包扔在角落。

李石戴上一次性手套,他半跪在地上用手电照遍涵洞每个角落,发霉发臭的烂纸皮箱里露出一角浅色的布料。

他走过去搬开纸箱,弯腰拾起面料扬开,阳光尘螨飞舞,蓝白间条衫上沾着黄黄绿绿的污迹,按款式来说应该是医院服饰,找遍整件衣服都没发现任何字样。

“这附近有医院吗?”

负责领路的平头男村民答道:“方圆百里就一家卫生院。”

“有住院部吗?”

“嘻嘻!”平头男笑道,“阿sir,卫生院医生、护士、收费发药加起来还不到10个人。”

李石把衣服、水杯等放进证物袋,用摄子把现场的发丝收集起来一并打包。

“你怀疑‘二爷’住过医院?”跟随来看热闹假牙男一张嘴,满口金牙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富贵逼人,“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二爷’虽然脑子不好使,可是牙好,胃口就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这话咋听得那么耳熟,李石停下手里的活,“咋个好法?”

“三九天还能跳水库。”背心男着胸脯,show了一下自己的二肌,“手臂比小爷的壮。”

上帝是公平的,头脑简单的人果然四肢发达,李石把证物收拾好,给现场拍了照并通知派出所把现场封锁起来。

☆、证人

z市中级人民法院。

庭审进入双方举证阶段,严靖曦站起来面向审判长陈杨鞠了一躬,“审判长,我请求传召新的证人。”

“同意。”陈杨批准了证人出庭作证。

严靖曦转向郝杰,“郝医生,请问当天是不是你接诊郭志超。”

“是的。”郝杰颔首。

“请讲述一下我当事人当时的病情。”严靖曦摊开右手掌示意郝杰陈述。

郝杰坐正了身子,有点紧张地交叠着十指。

严靖曦心领神会说道,“不用紧张,实话实说。”

“当晚诊断的结果是齿状线下肛管皮肤层裂伤后形成的小溃疡,也就我们俗称的‘肛【河谐】裂’。”

“造成‘肛【河谐】裂’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外力引起的机械性创伤。”

“我反对。”检察官陈秋娆举手阻挠,“审判长,‘肛【河谐】裂’与‘郭志超故意伤害林华坤’没有直接关联。”

“反对有效。”审判长陈杨提醒严靖曦,“辩方,请注意你的提问必须与本案有关系。”

“知道。”严靖曦向法警提交了一份血液检验报告后向郝杰提问道:“请问我的当事人郭志超的尿液样本中发现了什么?”

“三唑仑和氟硝西泮。”

严靖曦继续追问,“可不可解释一下这两种是什么?”

“安【河谐】定药、镇【河谐】静剂。”

“感谢你的作供。”严靖曦向审判长陈杨颔首,“我的问话完了。”

轮到检察官陈秋娆发问,“郝医生,我有点质疑这份检验报告的真实性和有效性。”

“嗯?”郝医生有点心虚地看向辩方律师,严靖曦却刻意躲开他的眼神。

陈秋娆追问道,“一个肛裂的患者,为什么会做抽取血液做毒物分析?”

“因为患者当时神志不太清醒,本着医者父母心和我的多年来行医经意,完全有理由怀疑患者误服药物,才特意安排了这项血液检验,根据检验结果是否需要洗胃。”郝杰义正严辞地说道,“身为一个具备专业操守、以患者为重的医生,被你质疑弄虚作假,我觉得受到极大的侮辱。”

严靖曦表面一副面瘫的表情,心里却偷着乐,检察官的质疑他早就预料到,虽然事前教了郝杰怎么应对,没想到这郝医生还能借题发挥慷慨激昂言辞一番。

审判长宣报庭审进入陈述阶段。

严靖曦提交一纸诉讼,起诉林华坤故意伤害罪,向法庭提出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反诉。

陈秋娆站起来把长发拢到肩后,“首先,无证据证明林华坤下了药,在郭志超非清醒状态下与他发生了xg行为,这样不能构成故意伤害罪;其次,20xx年3月20日20点30分郭志超用酒瓶袭击林华坤的事实确凿,构成故意伤害罪。”

严靖曦站起来抹平了衣脚,昂首挺胸地陈述道:“20xx年1月24日林华坤前往g市与我当事人郭志超赴约,我的当事人不慎喝了加进俗称‘奶茶’迷hua药的饮料,林华坤对处于不清醒状态的他进行了侵犯并导致我的当事人肛【河谐】裂,郭志超的血液检验结果证实含‘三唑仑’和‘氟硝西泮’,z市在南极星酒吧扫毒过程发现林华坤藏有违禁药物,主要成为‘三唑仑、氟硝西泮、γ-羟基丁酸’。”

他拿出一份有关南极星扫毒报道和医学资料交给法警转送到审判长手中,“由于‘γ-羟基丁酸’代谢比较快,所以在郭志超身上无法检测出来,但我们绝对有理由相信林华坤向郭志超下了药。事后林华坤否认了对郭志超的伤害,并恶言相向侮辱了他,我的当事人于20xx年3月20日20点30分在z市权记粥店作出冲动而不理智的行为,用酒瓶袭击了林华坤造成轻微伤。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向法院提起与本诉在法律事实上有直接联系的独立的诉讼请求,借以达到抵消。”

审判长审阅了资料,休庭后作出宣判,如严靖曦所料,双方互为抵销,无罪释放。

庭审结束后,两人在法庭的回廊狭路相逢。

“你造假。”陈秋娆轻蔑的笑着,“胜之不武。”

“武还是不武我不关心,反正我赢了。”严靖曦侧身越过她时说道,“你没证据证明我造假,我将保留告你诽谤诬陷的权利。”

律师本身就是游走于灰色地带的职业,谁对谁错,谁是谁非,谁黑谁白,终究无法说清。

☆、水库溺死案

g市警局,俞征的局长办公室。

“俞局,说好的东西呢?”

“不急,先试试这个。”俞征端出一砂锅,掀开锅开五香料的气味四溢,闻得醉人心肺,看得人口水直流,“茶叶鹌鹑蛋。”

乔烈儿挑出一个砸开蛋壳,深啡色的汤汁争先恐后地溢了出来淌过他的指尖滴落下桌面上,被煮得紧缩结实的呈现浅啡色的蛋白,咬下去鲜美甘香。

“好吃不?”俞征眨巴着星星眼。

“好吃。”乔烈儿已经吃完一个,又捡起另一个,俞征特蛮羡慕乔烈儿这种能吃不肥的特质。

俞征把砂锅往他面前推近一点,“好吃就多吃点。”

“咋做的?”

“这个可简单。”每逢说到做菜,俞征就会化身成为话唠,“记住五要素,鸡蛋、茶叶、五香粉、盐、八角。”

“一锅炖吗?”乔烈儿恨不得连汁都喝光。

“不是。”俞征摆了摆手,“先用白水把鹌鹑蛋煮熟,然后敲裂蛋壳,下料煮开放上一夜,第二天煮沸就能开吃。”

“听起来很容易。”乔烈儿用抽纸擦干净手,手掌一摊,“说好的秘笈。”

“小菜一碟。”俞征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撕下一页:“给!”

突然一只大手斜□□来,不由分说抢了尚在半空中停留的纸张。

“哟西,这是啥?”张一叼着牙签,“凉伴木耳、鱿鱼炒菜心、子姜炒鸡、鲜山楂排骨汤。”

“看什么看!”乔烈儿一把抢回,把纸张抖得“啪啪”声,“菜单,猪!”

张一挤了一眼,“你做饭?”

乔烈儿的眼神分明是写着:“不行么?”

“哈!哈哈!能吃吗?”张一挠着肚皮,“别到时候让我剖了你,看看是不是食物中毒!”

“呼哧”掌风刮过,手起掌落,张一的后脑勺遭受一记重击。

俞征看傻了眼,不知不觉间连蛋壳也吞了下去。

“俞局,你没事吧?”张一伸手捡掉俞征嘴角的蛋壳,“你俩一颗不剩全吃光我都不计较了,你也不至于连蛋壳也吞掉。”

“补钙。”乔烈儿把纸张叠好收起来。

“补钙?”张一抽了一下嘴角,“我怕会结石。”

乔烈儿很笃定地答道:“不会,信我。”

“信你?”张一抱臂,“你又不是春哥。”

“要不要赌一把。”乔烈儿挑了一下眉,“剖开不就知道。”

“两位”俞征终于见识到传说中的司法鉴证科重口组,“我还不想死。”

“乔乔,你一向爱吃香喝辣,那菜不对你的口味。”张一嬉皮笑脸地搭上他的肩,眼角露出一丝笑意,“是不是?”

“关你屁事!”乔烈儿斜眼看着他,“你来干吗的?”

“对哦!我来干吗的?”张一折断手中的牙签。

俞征心中想着司法鉴证科不仅重口而且还二缺,看来真不是一般人干的活。

“我想起来了!”张一一跺脚,“周队叫我们去开会。”

三人磨磨蹭蹭终于出现在会议室,为什么墨迹?主要是等我们亲爱的俞局打包他的美食。

一碟盐酥花生、一碟酱萝卜、一碗辣豆干,从食盒里拿出放在会议桌中间。

俞征双掌合十,“咱们边吃边聊。”

“俞局,你来主持会议。”周昆假惺惺地看着他。

“周队。”俞征推搪道:“还是你来吧!”

周昆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目光停在乔烈儿身上,“乔烈儿,你们司法鉴证先说。”

乔烈儿正埋头看着桌底下俞征给他的菜单,张一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喊你呢!”

“啊?”乔烈儿抬起头,“溺死,尸检没发现其他伤害痕迹,毒物分析没异常。”

张一补充说道:“肺部采样出来的水质浮游生物与水库水样比对一致。”

“排除了死亡后抛尸水库?”

“可以排除了。”

周昆转向李石,“你跟张涵那边有什么发现?”

“经查证,死者是名流浪汉,外号叫‘二爷’,常居村尾的涵洞里。”李石把涵洞的图片放到投影上,用指挥棒指着角落处,“在这里发现了一件类似医院的衣服。”

“死者曾经在除夕夜昏倒在通往z市的高速公路桥下,后来自己醒了从医院里偷跑出来。”张涵把派出所提供的案件记录交给周昆。

“那个案子是z市接了。”周昆翻了两页,看到字多就觉得心烦索性合上,“为啥水库又归我们管?”

“飞地,只有高架桥那段属于z市管。”张涵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乔烈儿,“小乔,听说那案子的法医是你。”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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