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意不知道自己已经向这几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男人敬了多少杯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灌了多少,她只记得,她喝得脑子都有些晕乎了,却似乎还是没得到她盼望的东西。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她晃了晃头,除了感觉眼前的视线有些迷蒙,她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一种混沌状态了。
她仰头摊靠在沙发椅背上,呼吸不稳地微微喘着气。
“如意啊,”另外几个男人酒足饭饱后似乎依然精神奕奕,其中一个肚子微凸样子也有些富态的男子拍拍她的脸,笑道:“你这酒量还是不行啊!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其他几个男人只是背着手笑,倒没说话。
她虽然浑身无力,胸口也有股强烈想吐的不适感,但理智和本能还是让她摇头。
“怎么好让几位老板送我呢?我没事,完全可以自己回去。”她一边说一边摇摇晃晃地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
“那好吧,”几个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豪迈地挥挥手,一副全然相信她的样子。“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就不多事了,记得回家小心点啊……”
声音随着他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宋如意却仍然半伏在桌子上,脸色潮红地一动不动。
程否好整以暇地坐在离她不远的角落里,喝完了白瓷杯里的最后一口咖啡。
他在这间餐厅里已经观察他们很久了,尤其是这个莫可的昔日邻居宋如意。
虽然几乎听不清刚才他们都说了什么,但他有一种预感——今天他会得到自己意想不到的收获。
那几个大腹便便道貌岸然的中年男人走了,徒留下宋如意一个女人在这里,虽说早就知道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货,但程否还是忍不住想摇头——
好歹都是熟人,竟然也不关心一下人家女性的安全。
他等待了颇久,久到确定那些人再也不可能再回来,他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双手插袋神态自若地朝她那边走了过去。
“你好,你还好吧?”他开口问了她一句,语气和表情都带着一抹绅士和礼貌。
有餐厅服务员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训练有素地也过来询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不过程否十分自然地帮她拒绝了。
“不用了,她是我的朋友,我会照料她的。”他唇角微微带笑,语气里却隐隐藏着一抹不容反驳的味道。
“可是……”尽职的服务员还是有些迟疑。尽管在这样的地方他们一般很少遇到图谋不轨的流氓或者宵小,但这也不代表像“捡漏”这种事就绝对不会发生。
尤其是当一个明显喝醉了的女性落单的时候。
程否明白他在想什么,也没多说话,只是眉头微挑地拍了下旁边宋如意的肩膀。“喂,宋如意,是不是该回家了?”他说。
宋如意还处在半醉半醒之间,无意中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下意识地呢喃了几声,然后点点头。
是的,她要回家了……
服务员见她点头,他又表现出一副两人颇为熟稔的样子,于是礼貌性地向他们微微欠身,还帮着他将宋如意扶在了自己身侧,稳稳地往大门外走去。
他们一走出来,外面就是一股带着潮湿的凉风迎面吹了过来,宋如意身体微微颤了下,然后才缓缓睁开半迷蒙的眼睛。
“唔,你……”她先是一怔,才刚开口,忽地感觉一股又酸又苦的胃液从自己的嘴里溢了出来,她一时控制不住,低下头就半蹲在路边干呕了起来。
“……”他无语地觑着她那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移了一下。
等她好不容易吐完那些在酒席上吃喝掉的东西,他才无声无息地靠过去,并递了一包餐巾纸给她。
她手足无措地接过他手中的餐巾纸,又着急忙慌地抽出纸巾去擦拭自己脸上的污渍。
“谢……谢谢。”她已经记不清这种被人灌醉酒的感觉究竟有多久远了。除了最开始那段最卑微最穷酸的日子,她以为她已经可以站起来成为主人了,而主人——是掌控局面的那个人。
绝不是还需要看人眼色,被人呼来唤去。
她擦擦嘴巴,又收拾了下自己的仪容,这才抬起头,看向那个给她递纸巾的人。
“你……”她觑着他,隐隐感觉他有些眼熟,却又一时间说不出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你是谁?你认识我?”她问他。
他耸耸肩,好像对待朋友似地朝她露齿一笑。“算是吧,我的车就停在那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他轻描淡写地回应了她的问题,伸手指了指那辆停在不远处的自己的车。
宋如意本能地紧紧盯着他,她必须得承认,眼前的这名看似熟悉却又叫不出名字的男子长相潇洒帅气,看起来颇为吸引人。
不仅比她刚才应酬的那几个油腻大叔吸引人,也比她过去曾经应付过的很多男人都吸引人。
她翘起唇角,似笑非笑地朝他投去一抹意味不明的眼神。“你送我回去?你确定?”她也不是什么良家闺秀,也不是没遇到过一夜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