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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如意的飞机在三天之后的下午抵达。隔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一辆车就驶进了聂家大宅的范围。喇叭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管家领着人匆匆赶来。薛如意坐在车里,墨镜遮着半张脸,等着人把她的行李往外搬。
聂慎童下楼的时候,就看到薛如意坐在客厅里,正优雅的喝咖啡,聂同泽就坐在她对面。客厅里落针可闻,偶尔才有一点汤勺碰到瓷碗的清脆声。
就知道她会来,没想到这么快。
聂慎童隐住心里的不快,照常下了楼,坐到聂同泽身边。对着自己的母亲,连声招呼都懒的打。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早餐,气氛却冰冷的像要结冰。
薛如意吃的少,她放下餐具后才开口,“保险公司明天会送画过来,你腾一间房间给我用。”
聂同泽不甚在意,“你自己选。”
聂慎童本来也没想着她会在意自己,可是听到她开口闭口都是她的画,心中更凉的同时又升起一阵无名之火,“你把这里当仓库吗,保险公司穷的没地方放你的东西了?”
薛如意不悦的抬头,“连声妈妈也不叫,你就是这样对我说话的?”
聂慎童反唇,“你不回来,我都忘了我还有个妈。”
薛如意声线冰冷,“我回来,还需要看你的脸色。”
聂同泽打断她,“注意你的语气,聂家不欢迎无礼的客人。”
薛如意一怔,聂同泽的一句话,已经亲疏立断。对这个人,她是讨不到什么口舌便宜,薛如意也不愿意多呆,起身就离开餐桌。
她一走,聂慎童狠狠扔了餐具,尖叫道:“我讨厌她,我讨厌她!”
聂同泽立刻离开座椅,适时的把儿子搂住,轻拍着他的背,“乖,童童,她过几天就走了。”
聂慎童委屈的直哭,“她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你让她走,让她马上走。”
聂同泽轻抚着他的后背,“她会走的。”
聂慎童开始捶打他,“你为什么要跟她结婚,她根本不喜欢我。”
干脆抱着人坐到了椅子上,聂同泽含笑看着他,“不结婚,哪里来的宝宝?”
对于俩人的婚姻,完全来自上一辈的安排。薛如意的家庭背景显赫,与聂家是门当户对,婚姻只是财富和权利更上一层楼的结合。俩人做任务一般的结婚,怀孕,生下正式的继承人之后,彼此都松了一口气。薛如意选择马上出国,继续自己的绘画生涯。聂同泽也站稳了脚跟,带着儿子独自生活。
聂慎童难受着抱着他,“她到底是不是我妈妈,我是不是私生子,所以她才不喜欢我?”
“童童。”聂同泽的话音一冷,“你就是爸爸的孩子,聂家正式的继承人,没有人敢怀疑你的身份。”
看着聂慎童泫然欲泣的表情,聂同泽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爸爸宠你,还不够?”
聂慎童轻哼道:“等你有了别人,就不要我了。”
聂同泽气的直想打他屁股,嘴唇贴着他的脸,温热的气息直灌进他耳中,“除了你,爸爸谁也不要。”
聂慎童意外的没有推开他,就这样安静的伏在他怀里。聂同泽不时触碰着他头顶的发丝,儿子难得才这么乖巧,却是因为其他人,这让聂同泽十分的难以接受。
薛如意虽然已经离开十几年,却也一直不曾断了和国内的联系。她的家世背景在,又有名画家的光环加身,这次回国办画展,少不了要和那些名流周旋。以昭告大众她回国了,也为她的画展宣传。
聂同泽隔天就收到了请帖,是一张酒会的邀请函。表面上是为了欢迎薛如意回国举办的,实际上就是一场生意之间的交流会。聂同泽下午到家,不出意外的看到已经盛装打扮的薛如意。不管他们的婚姻是不是已经名存实亡,如今薛如意回来,俩人必须要出双入对的做给外人看。
看着衣冠楚楚,依然高大英俊的眼前人,薛如意忍不住道:“这段时间,你的新闻倒是不少,准备什么时候找人替下我?”
聂同泽不理会她话里的讽刺,抚着袖口,“除了画画,什么时候又喜欢上娱乐新闻了?”
薛如意变了脸色,“你要在外面怎么胡闹我不管,可是我还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必须保留我的颜面。”
聂同泽轻轻睨她一眼,“觉得委屈随时可以走,要回来这里的房间也给你留着。”
薛如意猛地站起来,捏着手指瑟瑟发抖。聂同泽走到她身边,露出自己的臂弯,“你在加拿大我也管不了,可既然你记得自己是聂夫人,那就维持好自己的颜面。”
薛如意一瞬间又恢复了神色,她轻轻把手伸进聂同泽的臂弯里,跟着他缓步走出大门。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在外人看来,俩人依然是一对光彩照人,才貌相当的璧人。
聂慎童到家的时候,三楼上空荡荡的,他起初还以为聂同泽是呆在公司没回来,可绕到二楼,看画室也锁着门,他顿时明白什么,合着这俩人一起出门去了!
他心里不爽,马上拨通了聂同泽的电话,聂同泽接
', ' ')('他的电话从来不会响过三声。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聂同泽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童童,到家了吗?”
聂慎童不高兴,“你在哪里?”
“童童乖,爸爸在参加一个酒会,很快就回来。”
聂慎童看着画室的方向,“你跟她一起去了?”
“童童……”
“你这么有时间陪她,你就不要回来了!”
聂慎童吼完,直接跑上了楼,气的把门一摔。想了想,又把门反锁,打定主意,不管等会聂同泽怎么敲门,也不会给他开。
他洗完澡,就躺在床上等聂同泽回来。本来还满肚子气,等着等着又觉得饿,可是楼下管家保姆司机都看着,他怎么也没办法丢下脸面再去打开那扇由他关上的门,只能把怒气发泄在枕头上,用力的往床上摔。
聂同泽又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统统不接,短信又一条条的响起,全是聂同泽的安慰之词。不得不说聂同泽实在是很了解他,知道软言哄不了儿子,又说马上回家给他带最喜欢的冰激凌蛋糕,别生爸爸的气好不好。
聂慎童果然有点动心,可还是不回短信。
直到天色暗沉下来,他才听到客厅里响起阵阵动静,看来是人回来了。
脚步声急匆匆的往楼上赶,房门被敲响,“童童,给爸爸开门。”
聂慎童不理他,只有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聂同泽哭笑不得,只能重新取了钥匙开门。门一打开,地板上果然落着个枕头,聂慎童盘腿坐在床上,正瞪着他。
聂同泽看着他闹变扭的小样子,心里喜欢的不行,快步走到床前,刚想碰他,就被儿子一把推开了。
“宝宝。”聂同泽把手里盒子递过去,“爸爸给你买了蛋糕,想不想吃?”
聂慎童看了那精美的盒子一眼,不作声,可显然有了松动。聂同泽把包装打开,诱哄道:“宝宝,再不吃就要化了。”
聂慎童特别喜欢这家的蛋糕点心,只是聂同泽总说他还小,不允许他经常吃甜食。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再不吃就真的要错过了。
还没等他挣扎完,聂同泽就挖了一勺子,递到他嘴边。
蛋糕甜香的味道引的他食指大动,加上又饿了一晚上,聂慎童也不再矜持,张口就把蛋糕含进嘴里。
聂同泽发出轻笑,忍不住拿拇指按了按他沾了奶油的嘴唇。少年的嘴唇绵软,覆着黏腻腻的奶油,烧着他的心一阵阵的发热。
聂慎童的脸色突然变了,“你换了香水!”
聂同泽也是一怔,开始头疼。
一直以来,聂同泽用的都是他指定的,带有梨花和白松香的古龙香水,他都闻习惯了。可是现在,他身上的味道变了,混有柑橘的味道。虽然清香,却让聂慎童一阵阵的反胃,大为光火。
“难闻死了,你身上臭死了!”聂慎童挥开他,蛋糕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砸的乱七八糟,“谁准你换香水的,你是不是早就对我不满意了,你干脆把我也换掉好了!”
聂同泽想去抱他,又被推开,他还想再碰,聂慎童还会咬人,“你喜欢别人的香水,那你就去找别人。”
聂同泽还想说什么,聂慎童已经把他往外赶,“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什么恶心的品位,难闻死了!”
聂同泽实在拿儿子没办法,他的掌控欲太强。对别人还好,偏偏对他这个父亲,简直自私到了极点。只要有不顺他心的,他就会闹脾气。不准他这个,不准他那个,就爱从小事上找存在感。他只要在气头上,聂同泽怎么哄都没用,只能先退出房间,等算好时间再来。
聂同泽下楼,就看到薛如意在沙发上坐着,她的脸色很冷,很难堪,想必已经听到了刚才的一切。她实在不敢置信,“你就是这样教儿子的?”
聂同泽不置可否,“我的儿子没什么不好。”
薛如意气结,“他现在成什么样子,没有礼貌,没有家教……”她猛地顿住,被聂同泽的目光刺的无话可说。
聂同泽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我不在乎,我的儿子,想怎么样都可以。”
薛如意想到聂慎童白天的嚣张样子,愤愤道:“你再这样,早晚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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