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做梦梦到的?”刘昕不敢得罪萧敬远的女人,想了想措辞,终于用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姐——”叶青越无语,他心想,姐姐啊姐姐,你能编一个看上去真实一点的故事吗?
阿萝撩起鬓发,咬咬唇,郑重其事地点头:“对,我就是做梦梦到的。”
刘昕和叶青越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叶青越道:“今日我姐正午睡,我在家练武,她忽然把我叫过去说要去找萧七爷。如此看来,还真可能是做梦。”
叶青越觉得没脸,想为姐姐打圆场。
刘昕默了片刻,看看阿萝,打算先不讨论这个问题了。
“不管如何,现在敬远是寻到了,脱离了危险,那就好。只是这做梦寻人一说,却是不好对人提起,这样吧,我现在命人去请萧家人,对外我就说,是我手底下人马寻到的敬远,如何?”
阿萝自然没意见,连忙点头,于是事情就此敲定。
片刻后,萧家来人,来的是萧家老大,萧家老三,萧家老四,并萧永泽萧永瀚——足以看出萧家对此事的重视,几乎倾巢出动了。
阿萝在暗处看到萧永瀚来了,想起上辈子种种,不知怎地,心里终究不太放心,只把眼儿望向太子刘昕。刘昕看出她的心事,安慰地笑了笑,低声道:“阿萝姑娘放心,这次既然说是我找到的敬远,敬远又受着伤,他不恢复好了,我是绝不会放他离开的。普天之下,除了父皇,还没有人能从我府中要人。”
阿萝听此,想想也是,这才放心,最后又偷偷地去看一眼萧敬远。
因萧家人就在外面和太子说话,她也不敢真得进去内室,只在窗外望过去。
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帘儿,却见那男人紧闭着双眸,虚弱地躺在榻上。因为比以前瘦了的缘故,他那刚硬的脸庞显得骨头略显突兀,有了几分瘦骨嶙峋之感,而下巴那里,也有青茬胡子冒出了。
轻叹了口气,她不由喃喃地道:“七叔,是我错了。”
其实若她真信他爱他,便该义无反顾才是。
任凭那是龙潭虎穴,因有他,她便愿意将自己性命交与他手,拿这一生这一世来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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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太子府回去叶家的路上,阿萝自然对叶青越千叮万嘱咐,让他万万不能把这事告诉父母:“若是他们知道,必然气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呢。”
叶青越自然是懂的,他能不懂吗?
“姐,你放心,爹娘那里我自然不敢乱说,要不然可能挨打的还是我。”
爹娘生气的话,顶多是罚姐姐闭门思过,可是他免不了皮肉之痛吧
阿萝点头,想了想,又道:“还有哥哥那里,也不能说。”
叶青越听此,诧异了下,不过他并没有多问,听话地点头。
阿萝感激地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头发:“谢谢你,青越,你如今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这一句话说的,倒是把叶青越说了个大红脸。
“其实……我一直都挺懂事的。”磕磕巴巴的,他来了这么一句。
这倒是把阿萝逗笑了。
两个人很快回到家中,一进大门,迎面恰好见到叶青川正在两个侍从的陪同下进来。
叶青越看到哥哥,连忙打了个招呼,可是叶青川脸上却淡淡的。
阿萝因心里起了疑惑,便抬头望向哥哥方向,谁知道,哥哥也恰好“看”向自己。
四目相对,阿萝探究地看着哥哥。
叶青川仿佛有所感,对着阿萝默了好半响,最后绽开一个轻淡而无奈的笑意。
他抬起手,示意让阿萝看。
阿萝这个时候才发现,他手里是提着一个东西的。
“今日路过望月楼,忽然想起你小时候最喜欢吃醉子鸡,便买了些,趁热,赶紧尝一尝吧。”
他这话一出,阿萝才想起,在那隔了两辈子的久远日子里,在她很小很小还围在老太太膝盖下转悠的时候,她喜欢吃望月楼的醉子鸡。
只不过老太太说那个不应该小孩子吃,不让她吃,为此她还哭过鼻子。
再次抬起头,望向哥哥,却见傍晚的夕阳照在他那张俊雅的面庞上,仿若涂上一层淡金,这使得他看上去更不似这世间俗人。
他就那么含着温煦的笑,望向自己的方向。
那恰是小时候最最疼爱自己的哥哥的模样。
这一瞬间,曾经萦绕在心头的丝丝怀疑顿时烟消云散了。
这个世间,她怀疑谁,也不该怀疑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