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真是。
顾家出来的这些女人,有安分守己的?
没有。
如果将标准放宽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顾云听这样的,就已经算是他们家最安分的女人了。
……
十月下旬往后入了秋,天又凉下来。朝中之事顾云听一概不多作关心,只是在每日唐夫偃送来的书信里略翻几下,留个印象而已。
霆帝在十月底回宫,而皇后因先前张牙舞爪,被霆帝寻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缘由,禁足在行宫内。
比起被世上风流文人视作“喜新厌旧”的男人,付出的代价总比拿整个江山做赌注要轻一些。
顾云听此后再也没见过这位野心勃勃的皇后娘娘,哪怕是到了行宫,也会被看守之人拒之门外。
隔着一扇门,里面的人是生是死,外面的人不得而知。不过被禁足于此,一辈子都不得出去,就算还活着,其实和死了也没什么差别。
与此同时,失去了皇后庇护的谢薇兰闹了几次,询安公府接连被霆帝打压,已经是自顾不暇。从前有皇后娘娘帮扶着,他们都没能插手云王府的家世,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她留在府里已经不有趣了,也没什么用处,顾云听见了还心烦,便借着她几次大闹的缘由,将人送去了城郊山寺上,另派了两名丫鬟、两个守卫,打得是替云王、替霆国祈福的名义,事实上和软禁也没什么分别。
谢薇兰自然不肯,只是今非昔比,现在她愿不愿意,早就已经没有人在乎了。
当初顾云听也不是没给她选择,是她自己选的路,也怪不得别人。
十一月,十二月。
霆都偏北,天冷得很快,似乎前一日还是艳阳高照,第二天清晨醒来,已是秋风萧瑟,第三日就飘了雪。
顾云听畏冷,一整个冬天都瑟缩在屋子里,火炉从早到晚没间断过。
饶是如此,先前服下的丹药失去了作用,身体便不可避免地一日差过一日。陆君庭已经尽力在救治,然而正如老病难医一样,经年累月积下的药毒与衰竭之症,并非这些寻常的方子可解。
最坏的打算,是熬不到开春。
顾云听自己倒是不觉得怎么样,只是祁国与北境战事正胶着,叶临潇分心都不易,更何况是抽身回来。顾云听想去边境见他一面,经不经得起车马劳顿,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叶黎深眼下还在太子之位上。
他迟早是要有所动作的,近来对云王府旧部屡屡试探,却偏偏又不见有什么大动作。倘若顾云听此时离开,就意味着将整个云王府的安宁都压在了唐夫偃身上,后者虽未必承担不起,但也并非万无一失。
别的不说,单单是云王府之内美人们的事,他们这些武将就应付不来,也无暇管顾。
毕竟是同一户屋檐下,受顾云听庇护的女人们,总不能真的出了什么事,就将她们丢掉,没这个道理。可若是不丢掉,她们不会武功,没有自保之力,吃穿用度开销又大,又习惯了整日吵吵嚷嚷的,如果过真的丢给唐夫偃,那怕是要结仇了。
“你别想些有的没的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安分一点儿不好么?”曲成双戳了一下顾云听,虽说是骂,语气却显然与往常的刁蛮泼辣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