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密道,不都是我告诉你们的么?”顾云听挑眉,“为什么会觉得能凭借密道困住我的人?”
李昭镜不服输,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微颤着:“可是我早已命人在生门埋伏着——”
顾云听嗤笑了一声,打断她:“谁告诉你生门是出路的?”
“什、什么?”
生门求生,不是一贯如此么?
“生门尽头是条暗河,死水,口子是我后来才打通的,不过靠近出口的地方有一个旧机关,造了一个漩涡。”顾云听笑得有些恶劣,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少年人,嚣张而意气风发,“难怪底下的人说一路出去根本没瞧见什么阻碍,原来你派去的人,都被沼气困在生门了?”
她说得好像是刚知道这件事一样,不过之所以在生门打一个通往地表的口子,本来也就是为了糊弄这些人的。生门那个出口之外是荒田,与开门的出口本就是南辕北辙。
再则,那条路窄长,转折很多,她打得开口有小,里面的雾气根本散不掉,就算顾云听提前让人在出口附近蹲守,那些受命前去的人吸了一路的雾气,只怕是早就已经神志不清了。
是命。
“不,我不服……如果你早就知道我是你的对手,为什么要和我来往?也察觉到了阿莲的身份,又为什么要把那么多秘密告诉她?你就不怕我们告发你?!”李昭镜不肯服输,至少不希望自己输得太难看。
顾云听有什么必要和她走得那么近?
瞒着所有人,不是更好么?!
“我没把你当成对手,”顾云听道,“我知道阿莲是你的人,也是在你们刚进宫那天。阿蔷很喜欢她,所以我偶尔也想帮她照顾一下这个小姑娘,只是可惜了,她明摆着不会站在我这一边,那我也没什么办法,对吧?”
“不会站在你那一边……?”李昭镜喃喃地重复着,有些茫然,但她对阿莲很熟悉,所以很快就明白过来,顾云听指的是阿莲大概不会在她面前恃宠而骄,表达亲昵,甚至有时候恩与仇都算得太清楚这一点。
阿莲大概是觉得顾云听对她好,所以要做一些本来没有必要的事来弥补这种好,以便来日……对不起她。
这听起来根本就是顾云听太过敏感,可偏偏事实又一次次证明了她的直觉没有出错。
李昭镜只觉得有些冷。
顾云听说的没有错,她根本没有把李昭镜当成对手,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看,李昭镜还不够分量。
顾云听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过倒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阿莲的事,其实也不算是她未卜先知,只是阿蔷的直觉很准,而她也并不觉得自己的直觉会出什么错。
二者综合来看,她也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阿莲心不坏,只是有听命的人。
她漫不经心地和李昭镜说着话,眼底全然没有楚江宸和这满朝文武似的,只是时而不动声色地望向殿外,显然,是在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