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忽然不告而别,这件事,难道不该给朕一个交代么?”
顾云听刚推开平鸾宫寝殿的朱漆木门,门内便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
“……”
楚江宸。
顾云听当然不是走正门进来的,所以门外的禁军根本没有提醒她的机会。
不过,从外面看,平鸾宫上下一切如常,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楚江宸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闹大的打算,也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殿内没有旁人,似乎所有宫人都被支开了,就连谭姑姑和那个被派来易容成顾云听的人也都不在。
顾云听不清楚她们是怎么露出破绽的,也不清楚楚江宸到底知道了什么。不过,她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对他们来说应该都是未知之数,楚江宸再怎么料事如神,也终究不是神。
他或许猜得到顾云听不会真的一走了之,但能这么准确地蹲点蹲到她,恐怕并不是什么巧合。
顾云听双目微眯,唇角却勾起了一丝寡淡的笑意,看上去似有几分危险。
楚江宸正坐在寝殿外间的主座上,桌边堆着一大摞奏章,笔墨纸砚摆得都很齐整,但从砚台上的墨痕和屋内的生活痕迹来看,他在这里批奏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啧。
顾云听垂眸,一哂,淡淡地道:“陛下又是如何知道,回来的人一定是我?”
“无非是赌顾姑娘一诺千金,不会抛下这里诸多没有做完的事一走了之罢了。”楚江宸面色很沉静,每一处表情的细节都恰到好处,却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觉得慌张。因为这样完美无缺的表情,不是真实的。
“是这个道理,再怎么不是人,也不会弃幼子于不顾,陛下说得是。”顾云听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道。
这话当然是在刺楚江宸,不过确实也把叶临潇骂进去了。不过后者是无心之失,而前者却是有意而为之,自然是不一样的。
“那么,”楚江宸装作没听懂她更深一层的意思,“你想好怎么对朕解释这件事了?”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发言,哪里用得着提前斟酌措辞?只是……”顾云听环顾了一阵,确认四下里都没有外人,才道,“离开之前,意外发现了一个密道。顾某从未听说过这个密道,也担心有人会利用这个来对宫中某些人不利,所以进去查探了一番。”
“你是想说,这个密道大到你在里面待了十日甚至更久才出来?”楚江宸显然没有相信她的这番说辞。
祁京与满川之间来回费去了近一个月的工夫,何况先前顾云听在昏睡时被带往西北边关,也已经走出去了好长一段路,仔细算来,早就已经不止一个月了。而在楚江宸这里,确切能推算的日子却在十日左右。
不过也不能就此确定楚江宸不是在诈她。
顾云听笑了一下,道:“确实不止十日,算时间,差不多也有将近一个月了。否则,又何必找人假扮?”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在不确定对方究竟掌握了多少消息的前提下,这才是最安全的胡诌方法。
楚江宸大概是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坦诚,愣了一下,气势便顿时消散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