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带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一幕,对不对?”
张念曦问完这个问题以后,自己都觉得自己幼稚可笑:这被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张家老宅,宾云集的仪式,还有掐好时间准时出现在现场的行为,除了江寒,谁还能一手操持?
“你看看,”江寒扬了扬下巴,朝着台上的张念慈看去放在张念曦腰侧的左手骤然用力,而他的语气,却像和平常说话一样云淡风轻:“说到底,她都是你的妹妹,走到这样的高度,你不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吗?”
“妹妹担任董事,做姐姐的难道不应该上台祝福?”江寒抓住她身侧握紧的手,抬脚就要拉着往人群中走去。
张念曦抬头,看着江寒不带一丝感情的侧脸,咬紧下唇,说什么也不肯前进一步。
偌大的厅里全是宾,江寒原本就是众人严重的焦点,又加上张念曦又是今天女主角的姐姐,两个人之间的动作引得许多人侧目。
“人跟人真是不一样,同样是姓张妹妹小小年纪就可以掌管家里的股份了,当姐姐的还要当男人的情妇,这么一对比,真是高下立判啊。”
“听说,她的主子还不止江总一个——真是不知道她有什么脸面来这里,平白给张家添了许多笑柄。”
那些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让张念曦听见。
“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
张念曦深吸了一口气,尚未康复的身体不大好,站得久了就嘴唇发白,憔悴不堪。
“还早。”
江寒松开搂着他的腰,从穿梭在厅的侍者手里接过一支香槟,朝着正前方碰了碰杯子,低下头,用眼神示意她转身。
紧接着,张念曦的肩膀便被人亲昵的揽住,她一转身,张念慈那一张精致到过分的脸,便带着笑容出现在她面前。
“离我远一点。”
张念曦对于她的触碰反感至极,恨不得下一秒就甩开她的手。可是毕竟,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要是她真的忍不住脾气,朝着张念慈发火,那么张念慈的心里面,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姐,不是我说你,”张念慈满意地晃了晃高脚杯中的红酒,目光中带着刻意的嘲讽和不屑:“我们家都已经成这样子了,你还波澜不惊的,未免有些太说不过去了吧?”
“当然不会,”张念曦被气得微微颤抖:张念慈是如何和江寒勾结,踩着她的身体,坐到了现在的位子,她再清楚不过了。但是,她还是勉强维持住了自己的风度,道:“我真是应该恭喜你——好了,时候不早,我也该走了。”
张念曦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去。一的江寒,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凝了凝,朝张念慈递了一个颜色,自己走到一边和旁人寒暄。
外面清新的空气让张念曦不那么头昏脑涨,冷静下来后,她回过身,看着面前这所别墅。它曾经承载着她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可是现在,却毫不保留地记住了她最难堪的时刻。
直到宴会结束,张念曦都没有踏进大门一步,一个人坐在凉亭里,抱着双臂,于夜色用、融为一体。
江寒倒也十分难得,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得了不少的清静。
可是清静只是一时的,烦恼却是长久的。正在她愁眉不展之时,凉亭中却出现了一个熟人。
“张小姐,好久不见,身上的伤口好些了吗?”
周景言站在一片明月光里,脸上带着寒暄的笑容。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念曦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紧张地环顾四周:“没有人看到你来找我吧?”
“不用如此如履薄冰,”相比于张念曦,周景言十分从容不迫,凑近一步,低下头,嘴巴凑到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密语。
良久之后,两个人才分开,张念曦心有余悸,不免多问几句:“我这么做,真的不会出事吗?”
“不必担忧。”周景言笑得一派和煦。
宾散尽以后,她叹了一口气,走回厅,拦住了准备去洗澡的江寒。
“我要搬出去,”张念曦开门见山:“既然这是你的房产,那我也没有住下去的必要。”
“搬出去?”江寒将手里的西装扔到沙发上,低下头,一步步地凑近她,像是准备猎物的豹子:“第一步是搬出去,接下来是干什么?你是不是担心住在这里,出去卖的时候不方便,会被我看到,还是另有金主看上你了?”
刚才在凉亭附近,他清清楚楚地看着张念曦身边出现了一个男人,虽然隔得太远,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子,可是两个人举止亲昵,一看就不是刚认识的样子。
“都不是,”张念曦无力地低下头:“这所房间里面的什么东西我都不不会带走,我只要带走我妈妈的骨灰。”
母亲去世的时候,在她的坚持之下,没有把骨灰送到冰冷的殡仪馆,而是在家设置了供奉的地方。她不想让母亲继续留在这里,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肮脏的事情。
“骨灰?呵!”江寒咬着牙,拽着张念曦来到了攻台前,指着那上面的骨灰盒,残忍道:“既然我买下了张家祖业,那它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的。你想求我给你一样东西,我心情好了,也许可以赏给你,但是我要是心情不好,你什么也别想从这里拿走!”
“可是,那是我妈妈的骨灰!”
张念曦根本无法接受江寒的想法,这么多天压抑的怒火,在一瞬间爆发:“我说过了,我可以不要任何东西,净身出户。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咄咄逼人?你别忘了,害死我母亲的凶手到底是谁!”
“你敢顶嘴?”
张念曦话音刚落,就觉得头皮一阵剧痛,江寒劈手拿下骨灰盒,拽着她往卫生间走去。
“放开我,放开我!”张念曦忍着疼痛喊道,可是江寒从来都是置若罔闻。
“今天这件事情,就是对你的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