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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世子妃来了。”
世子妃也就是大殿下拓跋曜的正妻罗婉,拓跋曜已被封为世子,将来继承魏王拓跋琰的王位。
罗婉还没踏入殿门,就听见一阵银铃般悦耳的娇笑声,迈过门槛,穿过帘栊,便见主位上一袭朱红色曲裾的皇后斜倚着软枕,粉色深衣的小公主亲热地靠在她身上,大小两个美人儿说说笑笑,叫人艳羡。
罗婉忍不住想,要是她的娘亲还活着,大约也像皇后疼爱小公主这样疼爱自己。夫婿不喜,至少娘亲还能安慰安慰自己,不像继母,只会说是自己做的不好。罢了,多想也无益。
“母后!”罗婉姿态端庄地一步步进来,行了礼,仙蕙让她也坐在一旁,柔声道:“婉儿,时辰也不早了到我这来,可有什么要事吗?”
仙蕙对这个儿媳一贯和善,从来没为难过她或者立什么规矩之类的,可越是如此,罗婉心里越愧疚,觉得自己辜负了她的期望。
“儿媳正是有要事与母后商量,”罗婉垂着眼道:“婉儿与世子成婚也有两年,肚子一直没有音信,心想不如为世子纳两房侧室,也好为拓跋家开枝散叶。”
仙蕙以为她是意气用事,劝她道:“你还年轻,不急着这一会。”
罗婉如何不急,她已经二十了,更重要的是并非她不能生,而是拓跋曜现在根本就不与她同房,与其让他在外头胡来,还不如纳进家来。
话说回来,那小贱人在外头勾搭她男人她教训不得,可纳到家里来,搓圆搓扁还不都是她这个做主母的说了算。
仙蕙看得出来她眼底的坚持,强扭的瓜不甜,也不好再劝,只问有什么人选。
“还没呢,”罗婉不打算给那小贱人好果子吃,柔顺道:“儿媳的意思是举办一场赏花宴,把那闺阁千金都请到宫里来,也好让母后掌掌眼。”
“那照你的意思办吧。”
罗婉走后,拓跋婧不解地问:“娘亲,嫂嫂为什么要给哥哥纳妾呀,他们成婚也不长啊。”
“怕是看曜儿不亲近她,干脆想求个贤良的名声。”当初玉竹把罗婉带过来陪婧儿玩耍,仙蕙觉得这小姑娘机灵,一直对她印象很好。
罗婉及笄便已是魏地有名的闺秀,端庄贤淑,刚开始仙蕙也没考虑让她做儿媳妇,毕竟比拓跋曜长了三岁,而且也没想让拓跋曜这么早娶妻。
但是按照魏地的习俗,通常很早就娶妻生子,十二三岁当爹都不稀奇,所谓成家立业,拓跋琰他们也希望拓跋曜早日成婚,也好打理政事。见仙蕙喜欢那罗婉,便让他们先订了亲,等到拓跋曜十五让他们成的婚。
刚开始两个也没什么不好,可越相处反而越发不睦,仙蕙虽然是母亲,也管不了儿子儿媳的夫妻关系,也没催过子嗣什么的,觉得顺其自然,本是希望她好生笼络丈夫,没想到她非要把人往外推。
“咱们婧儿以后可不能这样!”她也会好生掌眼,定要给她挑个会疼人的,拓跋婧撒娇,“娘亲,我不想嫁人~”
湿漉漉的大眼睛还注视着美丽的娘亲,看得仙蕙心都化了,柔声道:“嫁人是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如果娘亲不嫁人,哪里来我的婧儿,婧儿嫁了人,将来还要生儿育女,娘亲才放得下心。”
仙蕙知道女儿是舍不得离开自己,她做母亲的,也舍不得自己女儿。可是自己不能疼她一辈子,迟早要离开她的。生老病死,谁也逃不过。
过得两日,就到了赏花宴。
其实皇宫每年都会举办赏花宴,命妇们带着自家的千金到皇宫来给皇后请安,宴上会有诸多才艺表演,表现出色者仙蕙变会加以赏赐,这也是笼络人心的手段之一。
这一次还是给世子爷挑侧室,虽然不是正妻,但世子爷是何人,既是皇后的长子,又是魏王将来的继承人,嫁给世子,只要将来轮到世子执政,便可以名正言顺入住这座华美的大皇宫,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再说现在的世子妃无子无宠,将来更进一步,也并非异想天开,可不就许多闺秀蠢蠢欲动。
别说皇后,就是小公主也成了她们巴结的对象,于是拓跋婧后头跟了一堆小尾巴。
“上苑的山丹开了,婧儿何不去看看。”罗婉提议。
拓跋婧本就真心爱花,更是愁着甩不开这些尾巴,自然欣然前往。
拓跋婧却是低估了这些闺秀的耐心和毅力,便是到了上苑,跟在后头的尾巴也不少。不过只要她们不打扰自己赏花,拓跋婧倒也不在意了。
山丹植株体矮小、紧凑,可栽种于庭院,也可将盆栽置于案头、窗台,拓跋婧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观赏得格外仔细,把庭院的山丹看了一圈,只觉美不胜收,走到窗台边观赏另外两盆美丽娇艳的山丹花时,突然听得房内传来男女呻吟之声。
竟有人在此祸乱宫闱,香巧护主心切,不想公主见了这等污糟事,打算找个借口先带了拓跋婧离开,不妨有那爱看热闹的好事之人,竟自作主张将那窗子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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