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上前去把清境拥进怀里,让他不要哭了,却又没有伸出手,他在这一刻才明白过来,自己对清境的感情,是不是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他想起堂姐冯炎枫和肖乔生之间的事情,冯锡是不喜欢肖乔生的,对他一向也不大理睬,他曾经很不明白他一向强势又理智的堂姐为何会看上肖乔生,甚至用尽手段把他绑在自己身边,而也没见肖乔生真正爱上她,她偏还要这样自欺欺人地一直和他在一起。
而肖乔生,冯锡无论如何,发现不了他身上有什么优点,不过就是个画画的男人,这样的男人,难道不是随意一招手就有很多吗?为何冯炎枫偏要握着他不放。
此时看着已经一味痛哭的清境,他似乎明白了,明白了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冯锡心里很生气,却没有打搅清境的哭泣,不知道过了多久,清境已经哭得头晕,差点没坐稳从椅子上摔下去,冯锡这才伸手扶住了他。
清境也才在这时候抬起头来。
他满脸泪水,眼睛红肿,本来就些微近视的眼睛,此时更是只能眯着看人了。
就这样在清境的呜咽和打嗝声里坐了两个小时,冯锡已经让自己平静下来了。
他对清境说,“去洗把脸,喝杯水吧。”
清境伸手将冯锡扶住他的手给拂开了,也不应他,自己从椅子上放下脚要站起身来,因为腿脚太麻了,站不住,就那样摔在了地上,冯锡伸手要扶他,也被他把手推开了。
清境默默地自己揉了揉腿脚,又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一瘸一拐地往他自己的房间里移过去,然后扑到床上去,蹬掉鞋子,就那么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把头脸全都埋在里面。
冯锡跟着过去,站在门口看他,清境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不存在了。
冯锡感觉非常复杂,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默默站了一会儿,就走到了床边去,这里是很简单的木板床,被子也是旧被子,带着淡淡的潮气,这绝对不是冯锡以往愿意去触碰的东西。
但是现在就在这简陋的床上有他在乎的人,他不得不在床上坐了下来,伸手轻轻拍抚盖在被子下的清境,说,“不要难过了,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总比晚知道好。”
清境在被子下只是缩了缩身子,依然是不回应冯锡,冯锡只好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想说什么,又只化成了一声叹息。
清境这样,想来是真正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