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金窈和秋禾在景春山的佛寺待了一个月,在街上看什么都新鲜,都要多看几眼。
三人走走停停,冷不丁听到有人在议论。
“唉,刑部前前后后查了一个多月,怎么会是这么个结果呢!”
“是啊!萧将军那样的人,怎么会想不开自尽呢!”
“那也说不准,我听说孙贵的婆娘,生完孩子没多久,就一条麻绳把自己吊死在自家房梁上了。”
孟金窈听到这话,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萧骋舟已经一把揪住说话的人,情绪激动道:“你说什么!?谁想不开自尽了?”
第9章
王二冷不丁被一个华服公子凶神恶煞揪住衣领,吓的腿都软了,哆嗦道:“孙……贵的婆娘。”
“上一句,你说的萧将军可是侯府的大公子?”
“是是是。”那人点头如捣蒜。
萧骋怀竟然是自尽的!?
孟金窈也觉得难以置信,虽说她对萧骋怀这个短命相公了解甚少,但也不相信他那样一个人会自尽,莫不是这其中……
孟金窈正出神时,臂弯猛的一紧,秋禾急声道:“小姐,你快劝劝二公子。”
孟金窈扭头,就看到怒气冲冲的萧骋舟要提拳揍人,眼皮一跳,迅速跑过去劝道:“二公子,你先冷静一下,还是问清楚的好。”
那人同伴见有人阻拦,壮着胆子道:“这不是我们说的,是前面刑部告示上写着的。”
一听是刑部出的告示,萧骋舟迅速松手,扭头就朝布告栏走。
因萧骋舟身上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架势,原本围在布告栏周围议论的人见状纷纷让开,萧骋舟畅通无阻走到布告栏下,仰头就看到上面刑部的告示。
上面简洁明朗说刑部历时一月余,经多方勘探查证,发现并无他杀的痕迹,最终断定萧骋怀是自尽身亡的。
萧骋舟的目光死死落在自尽身亡这四个字上,放在身侧的手倏忽间收紧,颊边的肌肉因愤怒在不停的抖。
他大哥生前一心卫国,不明不白死了,刑部这帮草包历时一月有余,什么都没查到,竟然还如此敷衍的以他自尽结案,真当他们侯府没人了吗?
追过来的孟金窈本想劝萧骋舟冷静一点,还没开口,刺啦一声,萧骋舟已经将公告撕了下来。
得,现在完全不用劝了。
秋禾见两个带刀的衙役朝这边走过来,吓的脸都白了:“小姐,衙役来了。”
“侯府的二公子难道还怕两个衙役?”
孟金窈觉得有些好笑,见两个衙役人还没到官架子已经摆起来了,便将秋禾往自己身边拽了拽,给他们让路。
领头的衙役吆五喝六过来,抽刀恐吓道:“什么人?胆敢当街撕毁刑部公告……”
萧骋舟一脚把他的刀踹回刀鞘,报上自己的名字。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衙役瞬间怂了,萧骋舟冷笑一声:“规矩我都懂,所以不劳你们费心,我亲自去刑部找闫宝斋那个小老儿。”
说完,萧骋舟吹了声口哨。他今天骑的那匹枣红色马嘚嘚奔过来,萧骋舟利落翻身上马朝刑部的方向去了。
围观的群众见状纷纷散了,孟金窈随手拦了一个人,给了对方一些碎银,道:“小兄弟,麻烦你去侯府送个信,就说他们二公子去刑部了。”
秋禾有些不解,问:“小姐是怕二公子在刑部吃亏吗?”
“我是怕刑部尚书吃亏。”
秋禾一头雾水。
孟金窈莞尔一笑,也不欲再解释,心思全放在街边的小玩意儿上。
***
萧骋舟驱马赶到刑部时,正好撞见刑部尚书闫宝斋的儿子闫榷。
原本萧骋舟是不想搭理他,直接去找闫宝斋的。
却不想闫榷是个不开眼的,看见萧骋舟脸色不好,不但没躲开,还非要到他面前晃,甚至还假惺惺安慰他,道:“萧兄,令兄的事情我爹也尽力了,毕竟谁都没想到他会想不开自尽……”
萧骋舟压了一路的火气,被闫榷最后一句话瞬间勾出来了,他抬手就是一拳,怒吼道:“我大哥不会想不开自尽。”
闫榷是被个骄纵长大的,猛的被萧骋舟打了一拳,当即就怒火丛生扑上去,跟萧骋舟厮打起来,嘴上还不忘编排。
“他萧骋怀除了一身军功之外,还有什么?爹不疼后娘嫌的,也就只有你还跟他装装兄弟情深。全京都谁不知道你们侯府就是个破落户,全靠萧骋怀的军功装门面,怎么着,现在他想不开死了,你们沾不了他的军功摆阔,就讹上我爹了?”
萧骋舟见被他摁在身下的闫榷还在恶语相向,他侮辱他可以,但是不能侮辱他大哥。
萧骋舟瞬间起了杀心,也顾不上闫榷是刑部尚书之子,一把抓起旁边尖锐的石头,就要朝闫榷的鬓角刺。
身后传来萧庭文和闫宝斋的怒吼声。
萧骋舟恍若未闻,他只想把石头刺进去让闫榷闭嘴。
眼看着石尖刚挨上闫宝鬓角的皮肤时,一串携风而来的佛珠,猛的砸在萧骋舟的手腕上。那佛珠力道很大,萧骋舟手腕一阵酥麻,攥着的手头猛的落了地。
有人从身后一把捏住萧骋舟的肩胛骨,将他提起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
萧骋舟怔愣抬头,就看到向来温润的萧庭文,满面怒容看着他,骂道:“逆子。”
闫宝斋踉跄跑过来扶起来被吓傻了的闫榷,连连叫了好几声,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的闫榷才回过神来。有些后怕的看了萧骋舟一眼,仗着闫宝斋在,开始又哭又闹:“爹,他要杀我,你把他关起来,把他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