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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出出云苑的人也十分多,想要从其中找出写文集的人,恐怕不太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入v之后,我就开始怀疑人生了……

第133章 有花堪折

隋程虽然懒散,不喜欢做官办事,更喜欢和猫一起玩耍,但他手底下的人做事却十分利索。章台得了明长昱吩咐后,立刻与知县严韬交涉,派了人将出云苑雅居等几处场地看守了起来。前来看守的,大半是从京中来的侍卫,不受河安地方官府的干涉,明长昱也得些便利进入案发之地查探,寻找线索。

君瑶本想见见若丹,再多了解些关于文集的事,可入了出云苑之后,就没见到若丹的人影。往日她来的时候,若丹早就抱着阮琴出来相迎了。

询问了与若丹交好的姐妹,才知若丹病了,正在房中休息。小姐妹面对君瑶,面色实在有些不好,君瑶心底挂念着案子,不以为意。

君瑶客气温和地说道:“劳烦转告一声,在下有要事想与若丹姑娘说,请她出来相见。”

小姐妹横眉怒目,伸手拦住君瑶:“不见!若丹说了,不想见你!”

“为何?”君瑶不解,“我真的有要事。”

“什么要事都不见!”小姐妹没好气地瞪着她,“你得罪了若丹,竟还想见她?世间哪有这样的事?”

君瑶诧异,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若丹得罪了。出云苑的女子,还是有些脾气的,平日里那些纨绔公子们也不会轻易得罪了她们,为讨她们欢心,也不介意偶尔骄纵这些可人的美人。所以偶尔有苑中女子避而不见,还会被人捧为清高出尘,反而越让人看重。

君瑶思索了半晌,没想出所以然来,只好说:“那就等若丹姑娘心情好些之后再见吧。”

小姐妹瘪瘪嘴,十分不平的模样,不屑轻哼了一声,愤然转身而去。

没见到若丹,君瑶只好先去雅居。昨夜热闹非凡、歌舞升平的庭院,今日已变得清静,酒席已被撤走,歌舞戏台也空然寂寂。君瑶一路穿花拂柳,无心观赏还未撤去的花灯,到了雅居。

她入了离雅居不远的赵无非休息室。正如苏德顺所言,休息室用屏风分隔,屏风内是卧床。一入门,君瑶闻到一股深浅相杂的香味,香味馥郁,虽然比昨夜淡了些,君瑶却依旧能感受它之前的浓醇。

明长昱比她先入房查看,君瑶转过屏风,见他站在临窗的浴桶前,手中正握着一只琉璃瓶。

“这是什么?”君瑶上前问。

明长昱将瓶口打开,将瓶中的液体倒在一方手绢上,然后递给她。君瑶往手绢上轻轻一嗅,便闻到一股浓烈丝滑的香味,与房中弥漫的气息一模一样。

“这是浴液,沐浴时倒入浴桶清水中,可祛除身体异味,也能保持体香,还能使皮肤更加滋润滑嫩。”明长昱说道,又示意她看浴桶。

浴桶中没有水,但桶内依旧残留着浴液的气息,看来昨夜赵无非洗过澡。

这休息室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完全局,明长昱已查看过大部分角落,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痕迹。他将君瑶带到床边,掀开床上的褥子,让君瑶仔细检查。

褥子下铺的是柔软的棉布,棉布外裹着暗褐色套子,套子上也有淡淡的浴液清香。按理说,褥子上会再铺一层床单,且赵无非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休息,浴液的香味不太可能渗到褥子上。

她起身,在房间中走了几步,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回头对明长昱说道:“这浴液的香味实在有些浓,且似乎弥漫了整个房间。”她有些不解,抿着唇自问自语:“这是为什么?难道是有人想用香味掩盖什么?”

她回到床边,又将床被翻了一遍,这床被倒是新的,没什么血迹,或许是被人换掉了。

也不知这房间门窗紧闭了多久,再馥雅的香味闻久了也会让人感觉气闷。君瑶摸了摸床上的被褥,转过屏风出了卧室。屏风外陈设简单,一方矮小桌案,两张凳子,显得有些空旷。据说祭河花灯就放在靠近屏风的地方。

如若这里就是赵无非被害的地方,也许凶手在现场留下痕迹。君瑶俯下身,开始在地板上搜寻。明长昱提着灯盏,她看到哪儿,他就把灯照到哪儿。

须臾后,君瑶几乎整个人都钻进了案底,然后摸出一枚仅有半个指节长的玉,玉上刻着并蒂花。她将玉石递给明长昱,明长昱看了眼,说道:“玉还算好,但并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玉,但每家玉石坊对自家刻制的玉石会有记录,我让人拿着它去城里的玉石坊一问就知。”

君瑶也看不出这玉石是做什么用的,只好先收起来。

幽静的雅居,可听闻庭院风过时树木婆娑,流水潺潺,依稀可闻远处歌舞戏曲之声欸乃而来。干净雅致的房间,乍看之下根本没有任何血腥悲惨的痕迹。

君瑶与明长昱一同出了门,入了昨夜办接风宴的房间。

房间已不复昨晚的繁盛热闹,这雅居在办完接风宴之后,就让人轻扫整理过了。桌椅也都暂且收整了,只有地毯没动过。房间显得有些空旷,随意轻扫一眼,就能将其上下看得清清楚楚。

明长昱随意拖了一张矮凳出来坐下,看着站在房中央的君瑶,问道:“有什么想法?”

君瑶蹙眉,整理了思绪说道:“第一,凶手可能是出云苑的人,或许是可以长期在出云苑居住的人。能在杀人后清理现场不难,但将带了血的被褥换掉就难了,毕竟临时来这里的人,也不会自带被褥来。第二,凶手的力气应该不小。赵无非醉酒,意识不太清醒,对他下杀手相对容易,但要将他的尸体也带走,并且扔进襄河里,一个力气小的人很难办到。凶手至少是一名男子,或者凶手有帮凶。第三,凶手与赵无非相熟,赵无非若不是在出云苑被害的,那么他就是被信得过的人带到了别的地方才被杀的。”

明长昱颔首,勾唇轻笑:“昨夜那些人中,能满足你这两个条件的人不少。”他随意就说了几个人名,“这几人,在出云苑长期租了房间,且曾与赵无非有过节,甚至有深仇大恨。”

君瑶怔了怔:“那就查一查这几人的不在场证明。”她眉头微蹙,明长昱所说的人中,也有顾恒子与严韬。

严韬自不必说,他到河安为官后,办事处处受赵家掣肘,甚至在某些场合,与赵无非起过冲突。赵无非也曾扬言,有生之前要让严韬保不住官帽、身败名裂。

而顾恒子呢,作为严韬的得力助手,赵无非也看不惯他,甚至坏了他的好姻缘。说来也并非太严重的事,不过是严韬做媒,为顾恒子相看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子。结果这位女子在上街时,被赵无非和他手底下的人调笑戏弄,失了清白,结果这位女子羞愤得差点寻死。这桩姻缘,自然就断了。

君瑶听明长昱简要说完,轻声一叹:“赵家的仇人还真多,如此算下来,其实赵无非死有余辜。更何况,他还与税钱账目作假案有关,说不定贪墨了不少钱财,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他死了,河安就少一祸害。”

“话是这样说没错,”明长昱面色微微凝沉下来,“今早去义庄和县衙的赵家人,多数是赵无非亲近之人吧?”

“是,”君瑶点点头,“赵无非母亲、妻妾,还有庶弟姑嫂之类的。”

明长昱起身,靠近一步,轻声说:“一开始,赵家人其实想让县衙的人查,可对?”

“是,”君瑶点头。

明长昱低沉一笑:“县衙的人,说不定与赵家牵扯深广,查案时也会有所顾忌,不会触碰到赵家的底线。但查案之事,深究下去或许难免查出些什么,为了避免给自身惹麻烦,县衙的人就将这事推到了御史隋程身上。”

难怪,顾恒子老早就到关家院子亲自去请隋程,原来是怕惹祸上身,所以早就做好了隔岸观火的打算。不得不说,以严韬这样耿直的性格,若没有顾恒子在私下为他计算筹谋,他这河安知县的位子也坐不了这么稳当。

君瑶不由有些担忧,担心这案子,其实会不太顺利。不用明长昱再深入提点,她也知道接下来只怕阻碍重重。

这边暂且也没什么可查的,君瑶与明长昱决定离开。出云苑□□客人并不多,游廊在树影花丛的掩映下,一时也不会让人发现。

君瑶正思索着与明长昱分开走,忽而见游廊尽头来了几个人。那几人小厮装扮,腰间还束着白布,形色匆匆,脸色肃穆。当先的人,君瑶认出他是赵富。

明长昱信步一转,拐进另一条游廊,留下君瑶去面对赵富。

赵富走近,见来人是君瑶,认得她是御史身边的人,连忙行礼。

“你是赵富?”君瑶明知故问,“看样子,赵府已在为赵公子办丧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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