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原本是要去相逢客栈的。”
“巧了,”萧辰面不改色说瞎话,忽悠张口就来,“我就住在那里。”
木清神色很是惊喜,手上动作都快了几分:“当真有缘!既然同是出门游历,可否与萧兄同行段时日?哪怕只是同游明霄城也是好的,我不会打扰你的。”
萧辰并不急着答应,给自己杯盏里添了酒水,不紧不慢道:“同游明霄城。你方才也听到掌柜的话了,竟还要待在城内,不赶紧出城?”
木清气定闲神,胸有成竹:“我观萧兄不惧,像是要留在城内的,我自然也不惧。”
萧辰这回是真笑了,他抬手给木清也满上一杯:“知己也,好,那明霄城内,我们便结伴同行,来凡尘一趟,交一二好友,也不枉此行。”
木清双手接过酒杯,跟萧辰的杯子相碰,声音清脆,萧辰抬手,一口便喝干了杯中酒液,放下杯子,却见木清刚把酒杯送到面前,没有直接喝,先轻轻闻了闻。
他小动作可真有意思,萧辰看着有趣:“怎么,没喝过酒?”
十七八岁虽是少年郎,但人间话本不是写,多少人十三四岁便成家了么,人间嫁娶有交杯酒,那也是酒。但对从没喝过酒的人来说,一壶春可能太烈,萧辰并不勉强人:“不会喝就放下吧,以茶代酒也是一样。”
木清却摇摇头,顿了顿后,他抬手,竟也是一口闷了,皱着眉头把酒咽了下去,辣得够呛,埋首低咳两声,萧辰阻拦不及,轻轻咂舌:“你这孩子……”
木清抬起头来,两颊已经飘起了红晕,所谓形貌昳丽,不过如此,萧辰正想询问,就见他晃了晃,直直地砸在了桌面上。
萧辰:“……”
“木清,木清?”
没反应,这就……醉了?萧辰看了看手里的酒,一壶春没能让他看百景,大约也没能让木清看见,因为他压根儿来不及看,直接就歇菜了。
一杯倒,真让他碰见了。
萧辰哭笑不得,结果还是他来付钱,他还得把人带到客栈去休息,把木清就这么一个人放在外面可不行。一壶春让木清喝了一杯,剩下的全进了萧辰肚子,不见半点醉意,他将人架起来,结账时顺便问路:“相逢客栈怎么走?”
第9章 心悦之说
天界的二皇子乘风是个直性子,这一点,相知已经深深认识到了。二皇子挑选了几位官员协助破案,相知也在其中。
相知当日不仅答案细致周全,更写得一手非常漂亮的字,此次募集就他一人通过,乘风召见他,本着爱才之心,想与他多谈谈,哪知道一聊,竟发现两人非常不对付。
相知此刻正在书房轮值,整理书卷,刚将一类分好,最顶上一本便被人拎走了,相知抬头一看,深吸口气,再规规矩矩行礼:“二殿下。”
乘风嗯了一声,然后看着手里的书:“《云山物志》是风物,怎么分到妖兽堆里了?”
相知:“虽名‘物志’,却并非包容百物,除了妖兽,别的物只有寥寥两页,不足以划为风物志。”
乘风硬邦邦道:“以前便是在风物志里的。”
相知:“划分不精,可以改。”
乘风瞪了他一眼:这死倔的劲!
相知坦然对视:这狗脾气!
他们初次见面时,相知本来也想装着乖顺,只是一聊上见闻,不能让步的地方他决不让步,乘风也是个犟着不退的,说着说着就成了各执己见,还擦出了□□味。相知本以为自己已经把人得罪了,做好了收拾滚蛋、另找他法的准备,结果他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什么意思?
让人滚蛋还得皇子亲自来吗,叫个传令官不就行了?
乘风放下书,装模作样把手背在身后,迎着相知“有话快说”的眼神,他架子还没摆完呢:“你是真不怕得罪我。”
“怕的,”相知道,“但是有些事不能让步,这是原则。”
相知说怕,是因为得罪了他,调查的一条路子就断了,他还得另想办法,多一事。乘风又不知情,自然不是这么理解的,反正这句话莫名让他心情好了些,脸色也没那么臭了:“明天星界的星君便要来天界再次查探,要去一趟破军殿下暂居的洞府,你随我一道。”
乘风虽头回碰面就跟相知闹了个不愉快,但他得承认,相知很有学识,之前辩论时还有天官帮着自己说话,都被相知驳了个哑口无言,倔是倔了点,但好歹有真才实学,加上他背后没多大牵扯,底子干净,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乘风不可能放过的。
相知也是一喜,看来二皇子虽然脾□□了点,正事上也还是能说人话的,于是真心实意恭敬了一把:“是,属下领命。”
二人间气氛缓和不少,乘风戏谑道:“你还知道是我属下。”
相知挺直腰板:“为人臣,尽忠言,忠言要是难听了些,殿下多海涵。”
乘风一噎:什么意思,意思是他以后还敢?!乘风深呼吸,打定主意等案子办完,一定把这个小仙官扫地出门!
天界有天界的事,幽冥掌管轮回,事务也是每天都有,右常捏着纸张,自言自语:“近七日内,人间没有出现厉鬼,不错;妖界——唔,尊主,有何事?”
右常的胳膊被容渊不轻不重隔空一弹,容渊不能说话,属下们用心做事时不能时时刻刻注视着容渊,因此若有需要,容渊便用这种方式将他们注意力拉过来。哦,也有时候是直接把灵力勾勒的文字凑到眼前,但这样比较突兀,容渊还是喜欢先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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