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地咬着嘴唇,没让自己发出一点点的声音来。
叮——电梯楼层到了。
解子扬先走了出去,解雨臣也站直了身。他拿着西装,一步一步地走出电梯。他脸色因为过度的忍耐反而显得麻木刻板,他甚至瞟了解子扬一眼,解子扬被他眼中奇怪的怒意弄得莫名其妙。他再迟钝,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一步:
“雨臣!”
“别过来!”解雨臣低喝了一声,走到了自己住所的门口,用最后一分力气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钥匙,□□防盗门打开,同时侧头冷冷断断续续地道:“刚才……那个记者对我说了无礼的话,我心情烦得很!你别惹我!……我,我不想说话!……等明天,我打电话给你你再来,否则不要来打扰我!”
解子扬看着他挺得几乎是僵直的背影,只好说:“……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事的话打电话给我……”
解雨臣没理他,几乎是粗暴地打开了门,整个人立刻走进去,就砰地把门关上了。
一进屋,他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背靠着门,无力地一点点坐倒下去。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但还是迫不及待地就将手中的西装一扔,然后飞快地扯开了衬衫扣子,又将皮带解了下来,把裤子褪了下去。
但是……他所有的动作陡然停住了。
因为灯突然亮了!非常非常的明亮!
他根本没有去开灯。
解雨臣本能地闭了闭眼睛,刺眼的灯光让他很不适应。他本来就已经眼前一片模糊,再加上拼命地在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所以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地看清,等他看清楚眼前的情形之后,吃惊地张大了嘴!
客厅和他离开时没差别,家俱也没有动,但是,却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迷彩衬衫长筒马靴又瘦又高脸颊尖尖的男人!
那男人正一步步地走近他,脸上带着十分欣赏又委琐的笑容,他一边走一边笑着说话,声音非常的愉快:
“解先生,你把我约到这儿来,原来——是想让我看到你这活色生香的画面?实在太让我惊喜了!……哈,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的!”
“你……是你!迟……,你……”解雨臣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他衬衫半挂在身上,长裤也落在膝盖上,他用力地往后缩,缩在墙璧处,惊恐地瞪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进来的?”
迟大导演也顿时脸上现出了惊疑的神色:“不是你约我来的吗?你连钥匙都给了我,如此明显的邀请,我怎么可能不来呢?”
“放屁!”他怒吼,但是发出的声音却已经颤抖的类似□□,“滚出去!”
迟强一怔,但马上又开怀地笑了起来,他蹲下身,欣赏着他已经只穿着背心短裤反常的模样:“怪不得你先前一直拒绝我?原来你喜欢玩这种类型的游戏。……我能理解,非常理解!我什么都能玩的!……哇,你看我们前戏都省了,看来你迫不及待地想要我呢!”
他说着,已经弯腰凑近来,用手去碰他颈间火烫的锁骨。解雨臣睁大眼睛瞪着他,不住地喘着粗气,一动也不动。一直到迟强那只手就快要碰到他的皮肤时,他突然猛地一低头,张嘴狠狠地咬在他的手指上。
他本想将手指整个咬断下来,以他此时的怒意,也完全可以做得到。但是体内药性发作,他全身已经又酥又软,完全没有力气。这一咬只是让迟强痛得大叫,但马上又止了嘴。因为如此惊动了别人,被看见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所以他只是低低骂着,将手抽出来用力地甩了甩。解雨臣趁机连滚带爬地站了起身,裤子绊了他一下,他赶紧将两条腿从裤子中抽出来,只穿着短裤,就扑到门把边开门。他此时也不敢大声叫,引来了人,对自己也没好处。
但是门把还没碰到,迟强已经跑到他身后,双手一拉,抱住了他肩膀,将他狠命地拉了开去。解雨臣几乎快哭出来,他此时箭在弦上,根本不能让人碰触。迟强的手一碰到他,他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浑身打颤,身体敏感异常,一触即发!
☆、第七章分手的理由(二)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停在上一节,是不厚道的!
(然而,上一章就算我一再小心,还是……可能……,算了大家脑补吧)
“你真是不好客呢,把我叫来却要逃!”迟强从背后抱着他,用嘴巴扯着他的耳垂,“看不出你平时装正经,原来这么重口味。明明想得要命,还要和我玩游戏。是不是这样,你会更兴奋呢?来来,我带你去镜子面前让你看看自己的样子!”
他一边不堪地笑着一边半拖着他往里间走。解雨臣迷迷糊糊地任他拖着,全身发软,控制不住地发着抖,他很想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就能产生臆想,就会得到舒放和快乐。好累……好难受!怎么办?怎么办……
猛地,他的身子被桌脚绊了一下,使得他脑中惊跳了一下,同时也清醒了起来。浑身一颤,用力地抬起用手,狠命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同时用脚勾住了门框,没有再让迟强把自己半拖进去。
迟强在他背后,看不到他的情况,一拖拖不进去,就骂了一句,用力一捏他的肩膀,想把他转过来,就在他手一松的时候,解雨臣将衬衫一扯,嘶的一声,衬衫应声而破,肩膀处连着手臂都撕了下来,迟强手中仅仅是握住了两片衬衫布。
解雨臣跌倒在了地上,他穿着背心和短裤,奋力从地上撑了起来。但此刻他没有逃,反而一下子转过了身大口喘气恨恨地怒视着着迟强,但他的样子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已经到了崩溃边级了。因此迟强并没有发火,反而冷笑:“解雨臣,别玩得太过火!我可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既然是你自己把我叫来,都到这个地步,由不得你后悔!今天我说什么都要得到你!”
然后,他将手中的布一扔,迅速地朝他走过来。解雨臣竟然不避开,只是一弯腰,竟然一把抄起沙边的茶几,举起来整个向他砸了过去。
他原本一点力气也没有,迟强也没想到他此刻还会做出如此激烈的动作,他不应该有如此强大的攻击力才对!然而一切出乎意料,迟强根本毫无防备,根本来不及全部闪开,被茶几狠狠地砸中了左半边身子,幸好他把脸转得快,没有砸到头上。但也痛得被砸倒在了地上。
茶几扔下时发出一声巨响,这响声让两人都吓了一跳,迟强也不由得停了手。此时解雨臣也顾不得了,他只希望有人能够闯进来。可是他马上模糊地意识到自己失败了,这个房子的隔音设备应该是相当好,公司配备的房子为了防止艺人被骚扰,外面的人几乎都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他绝望地摇晃着,身体已经完全透支了,如果此时迟强要扑上来,他已经再也不可能拿起任何工具来反抗,只能任人宰割。
但是室内仍然有一时的安静,谁也没有动作。解雨臣这才模模糊糊地看到迟强倒在地上正骂骂咧咧地要爬起来。但那个茶几打得很严重,他全身的骨头都快被打散了,一时爬不起来,只好抬起头恶狠狠地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在老子面前装清高!出来卖的……”
他骂得十分难听。解雨臣根本不理他,他发现此时是个好机会,因此慢慢地转过身,一点点挪到门边,将手放在门把上,无比吃力地拧了开去。
感谢老天!他终于把门打开了!
心中一阵狂喜,希望让他的力气又回复了些,打开门,又把防盗门也吃力地打了开来,却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迟强已经站了起来。
解雨臣毫不犹豫一头就冲了出去,也不辩方向,随便就朝走廊上跑。他们的公寓是单层的,所以五楼就他一家,整幢楼并没有住满,仍然十分的冷清。他拖动着僵直的步子,半跑半走的来到走廊尽头,却没有看到电梯,只有安全出口的门。
身后传来迟强低低的狞笑声,他一回头,只见他也已经跟了上来,满脸都是不堪的笑容:“算了吧,你逃不掉的!刚才我上了楼,发现这层根本没有住满。何况就算你到了楼下,你这副样子要是被人看到了,呵呵,你说会怎么样?你可是大众偶象漂亮大明星呢?你不要脸,你公司还要脸,你家人还要脸!这辈子你走出去,啧啧啧,别人会怎么笑话你!”
解雨臣急促地喘着气,他一点点地往后挪,只听迟强又在说:“咱们都是名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是聪明人,好好的一件开心事,何必闹大呢?你现在这样逃出去,不但让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而且对身体也不好。你看你,都这样了……还跟我闹什么呀?来,过来吧!我保证让你很舒服,前所未有的舒服!”
解雨臣的反应是突然抬起了手,迟强以为他又要扔什么东西,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用手挡住了头,同时骂道:“我x!”
但是解雨臣手中却空空如也,他只是装了个样子,见迟强退了开去,他转身用身子撞开了安全门,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梯。
这是五楼,每层都有两个楼梯。安全门离走廊很远,他在楼梯口砰砰的声音,仍然无法惊动里面的住户,何况这楼实际没有住满,这个小区的人因为地段好,价格比较贵,而且没有公开售盘,主要都是一些大公司买下来应急用的,所以住的人很少,一年到头大多数是空着。这也是为什么要把这里选给艺人住所的原因,因为不容易受到打扰。
他刚才本想着大喊大叫引人注意,但此时已经跑了出来,他又不敢如此做了。理智毕竟还留在他心里,只要有一丝的希望,自己这副样子被曝了光,是真的不用做人了!他用尽全力地跑着,湿浊的脑子根本想不出来跑出去后该怎么办,大马路也是绝不能去的,身上穿着背心短裤,该露的不该露的都十分不雅,没有手机和钱,几乎是比屋子里更加的绝望。
可是,不容他多想了。十部楼梯,他仅仅只是跑了四部,就听到上面传来了迟强追逐的脚步声,只要一个拐弯,他就会看到他,可他再也没有力气跑了。
模糊的视线中瞥到了角落里的一个杂物间。他一咬牙,一头载了进去,将门迅速地关上,抵住了门,摸索着用插销反锁了起来。
杂物间很黑,什么也看不清,而且非常的小。堆满了扫帚垃圾筒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散着一股恶臭。解雨臣用身子紧紧地靠着门,一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另一只手抓着一把扫帚,以便随时进行反击。
杂物间自然没有所谓的隔音,门外很快响起了清晰的脚步声,然后脚步声停了下来,是迟强小声的冷哼声:“解雨臣,你躲在哪里?”
他不说话,死命地捂着嘴,一动不动。
“哼,还跑得挺快的!这种时候还能跑,真是看不出来!”迟强转了一圈,他也看到杂物间,试图推了一下,但门纹丝不动,又有一股怪味,所以马上走了开去,挤着牙齿发出几声笑,终于脚步声渐轻,往下追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门内的解雨臣才长长吁出一口气,他浑身发抖,再也无法忍受。只好悄然地伸出左手,用牙齿咬住了自己的手臂,咬得又狠又深,……
他闭上了眼睛,喉间控制不住地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的牙齿咬得越来越紧,紧到了感到一丝血腥味从手臂与门牙边流出来,流进了喉咙里。
他渐渐地忘了时间,也不再警惕外面的动静,也不知道过了了多久,到最后,他完全晕了过去!
等到次日上午齐焰找到他,打开杂物间的门,看到的就是穿着肮脏的白色背心和内裤,以及唇边流着星星点点血迹晕迷不醒的小花。
那一刻的感觉,一直到很久以后,齐焰想起来还会有愤怒地想屠城的冲动。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那天的清洁工刚好因为身体不适而临时请假没有来打扫,不然的话,第一个发现解雨臣的,就不是齐焰而是那个清洁工,接着肯定是全世界都会从杂志及网络头条中看到如此触目惊心又不堪丑陋的一幕。
齐焰发现的时候快中午了。本来,他不可能在第二天又回到上海来的。前一天下午通话过后,他也就把心收了,没有冲动地折回去,回到公司全心地处理业务。齐羽本来还略有不快,但见他及时回来,也就没有多说。其实公司的问题不是很大,这一点两人都清楚。这些亏损对于任何一个大公司来说都是正常的,齐焰自己是清楚这一点的。虽然事情有点蹊跷,可是并没有扩大开去。在他们及时做了补救以及人事调动后,没有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当然如果能尽快彻底地查出源头来自然是更好,否则终究是公司里一项潜伏的隐患。
齐焰当天晚上在办公室办公快十一点时才停了下来,他看了一下时间,又去看手机。刚才下午他和小花通话时,答应睡前要互相打电话。现在庆功酒会应该差不多快完了,要不要打个过去呢?
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有点无趣,怎么越来越变得粘人了?不知道是否是小花总是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向来自信的他变得很没信心。他有时候觉得很有挫败感,自己对小花儿这么好,几乎是挖空心思地想着各种方法去讨好对方,可是为什么对方总是好像仍然可有可无似的。至少,他很少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印象中几乎没有。
就像今天晚上,说好了睡前要打电话的,现在也没打过来,算了,还是他打过去吧。谁让他的小花儿向来是个骄傲得不行的人呢。
此时此刻的齐焰也还没有意识到,尽管对解雨臣感觉很特别,和别人不同,但他也很少深入地去想为什么要时时刻刻把这个人放在心上。他是一个追求快乐的人,他觉得和解雨臣在一起很快乐,如果自己有什么招数能让解雨臣开心一点,他就更加的开心,很有成就感。毕竟他知道解雨臣一开始对自己印象并不好,现在两人能发展到这一步,实在是件想起来就愉快的事情。
于是他吹了一声口哨,把手机拿起来,先发了一个短信过去:
“花儿爷睡了吗?”
短信发出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音,他有些失望,只好叹口气喝了一口水,又看了会儿资料,才把目光再次转到手机上。手机还是没有响。
是不是已经睡着了?这些天他够累的,还要不要再打电话了呢?
最后还是决定打一个,因为庆功宴肯定不会结束得早,现在虽然十一点多了,应该是不会睡觉的。他就是想听听小花儿的声音,就算被骂几句,他也觉得很舒畅。这并不是他天生犯贱,实际上,解雨臣在外人面前向来冷冰冰的,他很喜欢引发出小花的喜怒哀乐,这是他独有的乐趣。
手机通了,响了好一会儿,没有人接。
小花很喜欢玩手机,就连睡觉也要在被窝里打游戏,没理由听不到。
齐焰有点疑惑,心里开始莫名地涌上隐隐的不安。他本来就是有点莫名的不安的,后来一忙也就忘了。此时这种感觉再次袭来,甚至比之前更加的强烈。
他又打了两个,还是一直长长的待机音,没有人接。难道小花儿把手机弄静音了?还是手机没带在身边?虽然不太可能,但有时候的确会发生这种事。
所以他只好将不安压在心底,片刻后又打了两个,还是没人接。过了一会儿,打过去响了一会儿就突然变成了关机音,想来是打到没电了。
齐焰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几圈步,他想打给解子扬问问,可是现在十二点都过了,这半夜三更的,实在不太好,何况,他也没有解子扬的电话,必然又要去问吴邪。万一最终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成了大笑话。他并不怕被笑话,但小花是很爱面子的,被笑话了就会生气,吃苦头的还是自己。
最好只好算了,走进办公室后面自己的专人休息室,胡乱地洗漱后躺下,等明天天亮再打过去。
☆、第七章分手的理由(三)
齐焰几乎没怎么睡着,断断续续凌晨四点钟就醒了,醒了后翻来翻去地睡不着。好不容易挨到了五点半,他终于忍不住又打过去,仍然是关机。其实如果手机落在公司或酒店,关机很正常,起码八点上班后才会发现,但是他却仍然从床上蹦了下来,他的心里竟然十分的紧张,强烈地莫名地感到了惧意。
他匆忙地穿好衣服,胡乱地整理了一下,六点又打了一个还是关机。此时他也不管了,直接打给了吴邪。吴邪迷迷糊糊地来接,他问吴邪解子扬的电话或者小花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号码,吴邪醒了一大半,说也不知道解子扬的电话,紧张地问他怎么了。齐焰只好说没什么,昨天晚上小花没接而已。吴邪就让他等下白天再打打看,找到了要及时通知他。
齐焰深吸了一口气,沉思了片刻后,就又拿起手机。这次是打给他在上海留守的一个伙计,他不方便把公寓地址告诉他,就让他尽快去朗娱公司查解子扬的号码,伙计答应着挂了。不一会儿,就回了信息过来,把解子扬的号码传了过来。
齐焰迫不及待地又打解子扬电话,解子扬倒是马上来接了,听见是他也愕然。齐焰不和他多说,第一句就问:
“花儿爷和你在一起吗?”
解子扬一怔,他对齐焰印象不好,所以回答得很简略:“没有。”
“你昨天什么时候把他送回去的?”
解子扬不太高兴:“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手机关机了,我联系不到他。你马上去他住的地方看看。”齐焰忍耐着说。
解子扬却不为所动:“他很累,说要休息,不想让人打扰关了机,有什么问题?”
“我让你去就去!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废话!”齐焰猛地向他大吼,“我昨天打了一晚上,打到没电才关的机,这也是正常的吗?”
解子扬被他骂得也火了,一下子就挂断了电话。
齐焰气得头发直竖,尽管他向来是个不太容易发怒的人,但此刻,各种焦急的情绪都涌了上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虽然表面上看来,仅仅是一晚上不接电话,仍然不算是一件大事。
他只知道,昨天挂电话时,他们说好了晚上要通话的,小花没有反对,就一定会开机等着他。就算手机落在别的地方,也会知道他必然等着,肯定会用另一个电话打过来交待一声,不可能一直到现在都音讯全无。
他不能再在这儿等下去,他无法忍受对那边情况一无所知的感觉,必须,立刻,马上要知道小花的消息!
想到这里,他立刻打了个电话给齐羽,沉声用严肃的语气说:“小叔,我要离开几天,这儿就拜托你了。我不是贪玩,但眼下有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处理完后才能回来!”
齐羽在电话里也明显感受到了他的急迫,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吧。那你处理完后马上回来,这儿也少不了你。”
“多谢!”
他走出公司,开了一辆车出来,并不去机场,而是直接通知了齐家的私人专聘机师,让他在停机坪等着自己。这架直升飞机是他前几年和张起灵一起买的,当时是为了贪玩,其实用处不大,平时他都是自己开,机师坐在一边指导。一半学一半玩,从来没有开过长途。所以这次他特意通知了机师,告诉他事情紧急,让他必须马上带自己开到上海去。
(长距离的私人飞机需要提前一星期申请,紧急最快也要72小时,请忽略此细节。)
机师答应着,他到的时候机师已经在那里等着。还没有说话,手机又响了,这次竟然是解子扬打过来的。
电话里解子扬的声音完全变了,慌张至极:“雨臣……雨臣他不在家!他家里很乱,好像和人打斗过。我问了楼下管理员,说,说没有看到他下来!……我在楼下监控室里看到昨天迟强在十点不到就上了楼,十一点左右又下来了……只有迟强一个人下来!……我没找到雨臣!”
齐焰不等他说完,就骂了一句把电话挂了,对着机师说,“马上走!”
齐焰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上海,快中午时就来到了解雨臣的住所。看到一屋子的凌乱他也傻了,光是地上被摔得残破不全的小茶几就足以可以想象情况有多坏。解子扬满头大汗地无措地站在屋子里,见到他进来,才仿佛回过了神。
“我哪儿都找不到!什么地方都找了!”他绝望地说,指着门边的一套白色西装,“这是他昨天穿的衣服,还有……还有那里,那衬衫也是他昨天穿的,都被撕破了!”他打着寒颤说不下去了。
齐焰看着撕碎的衬衫也倒吸了一口凉气,马上又厉声问:“报警了吗?”
“不!不能报警!”解子扬拼命摇头,“一旦公开,万一雨臣被找到时衣衫不整就糟了!”
“他妈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齐焰愤怒地叫着,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可是才按了两个号码又陡然停住了,没有再打下去。
小花儿那么骄傲,那么倔强,要是他此刻真的衣衫不整,或者更加狼狈,那么他一定不愿意自己难看的样子出现在公众面前,不然一定会很生气的。
所以他临时改了号码,换成了另一个直接打过去,是打给阿来的:
“你马上来上海,给我查一个叫迟强的导演!对,就是他!马上去找!就算挖地三尺也给我找出来,有消息立刻通知我!快去!”他对着电话大叫。
他脑中急得昏昏沉沉,又去看了一眼解子扬,对方一头的汗,神色茫然又焦急。
“我……我在这儿全找了,我找不到迟强!我想要不要通知公司,我实在……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你不是看了监控吗?”齐焰突然想到,“录相里是什么样的?”
解子扬却仍然是摇头:“监控只有楼下。因为这儿住的大都是艺人,或者是一些富商。都不愿意过多地暴露隐私。所以摄像头是要经过户主批准才能装的。偏偏这一层楼没有装,看不到楼层里的情况,只能看到一楼。我看过了,迟强是九点半上来的,我和雨臣上来是十点半。大概十一点不到时,迟强气急败坏地跑出去了,但没有回来……雨臣却一直都没有下来,一直到现在……”
他说不下去了,齐焰盯着他:“你昨天有没有把他送进屋?”
“我送他到门口,他发脾气不让我进去,我亲眼看他进了屋子。”
“他为什么发脾气?”齐焰紧紧追问。
解子扬神色更是茫然:“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发了脾气。说在酒会时有个记者说话无礼让他生气。……他好像很热的样子,一出门就把外套脱了,坐在车后座,还把窗户开得很大。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他一直都没有和我说话,把头转向一边。就算在电梯里时,他也没理我。”
“他很热?昨天你们这儿很热吗?”齐焰隐隐觉得不妥。
解子扬摇头否定,他的声音都在发抖:“昨天一点也不热。是我不好!他一定觉得不舒服,他的脸发红,神色也有些不对劲!……我不知道……我没想到……我要是仔细地问问他,或者跟进屋就好了!就算他发脾气,我也应该跟进屋子……”
他还没说完,齐焰就一个大踏步上前,一把狠狠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差点把他拎起来,对他吼道:“你是死人吗?你常年在他身边,他不舒服你会看不出来?……这些衣服明显是他一进来就被脱掉了!他说不定被下药了你知不知道?你他妈的到底算什么狗屁经纪人!”
解子扬浑身一震,“下药”两个字让他全然惊呆了:“不可能!我们昨晚都是自己公司的人,我们吃东西也很小心!”
“自己人才更有可能!妈的!废物!……”齐焰不想和他再废话,转身跑到各个房间都看了一遍,他知道解子扬一定都查过了,果然一个人都没有。他再次跑出来,这回看到角落里衣服堆里露出手机的一角,他忙弯腰捡起来,手机已经关机了,的确是因为电没了自动关掉的。
他只好忍怒再问解子扬:“你确定他没有出这幢楼?”
“我确定!”解子扬肯定地说,马上又被补充道,“我所有地方都找了,没有!”
齐焰沉声对他说:“继续找!这幢楼一共十二层。你去查上面几层,尤其是天台,一定要仔细地查!我来找这层和楼下。先别惊动其他人,不管查不查到,一个小时后在这儿汇合!”
“好!”解子扬答应着飞跑出去了。
齐焰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也立刻出了门。
很快,齐焰才知道解子扬所说的:“所有地方都找过了也没有”这句话里包含多么深的绝望。他几乎来来回回在五层楼中间跑了无数遍,他走电梯也走楼梯,都一无所获。他甚至去敲每层的门,只有二楼有人来开门了。他只是问了一句昨晚有没有看到什么人,那家户主就警惕而冷淡地说没有,便把门关了。
他无计可施,颓然地坐在安全通道的楼梯口,抱着头,想象着小花此时可能什么也没有穿,在这么冷的天,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更有可能,已经遭了不测。不然在这种大城市里,如果能说能走,怎么可能突然不见?
他简直不敢想象下去,这一刻,向来只会笑的他,也突然想大哭一场。
花儿爷别开这种玩笑!真是一点也不好玩!
手机响了,他以为是解子扬有了消息,慌忙拿出来看,一看之下,原来是吴邪。他愣了几秒钟,只好接了起来。
“小花找到了吗?”吴邪在电话里急切地问,“他手机关机了,我一直打不通。他到底去哪里了?”
“他……我在他住的地方。他手机没带,所以打不通。”齐焰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他没有出去,我还在找。找到了告诉你。”
“你说什么?还在找?他住的地方有多大,让你找了一上午也没找到!”吴邪声音明显提高了,“小哥,我要回上海!小花以前不管多忙,我的电话他一定会接!他现在一定出事了!”最后一句话是和身边的张起灵说的。
手机被拿了过去,换成了张起灵:“到底怎么回事?”
张起灵的声音有稳定人心的力量,听到好朋友的声音,齐焰总算冷静了些,他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地从楼梯往上走,沮丧地说:“我昨天回公司了,没有陪他。他晚上参加了酒会,经纪人把他送回来就走了。可是,我昨晚怎么打他电话都不通,一直打到没电关了机。今天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混乱,门大开着没有锁,他的衣服全在地上,被很大力地撕破了,手机也没带……我乱得很……监控里他没有走出这层楼,可是怎么都找不到!……”
张起灵问:“你报警了吗?有没有通知朗娱公司?”
“暂时还没有。我想先自己找。现在除了我和解子扬,谁都不知道。”
张起灵说:“那你再找找看,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等过半个小时你再打过来,你自己把握好分寸,不要因小失大。时间越长,解雨臣就会越危险。如果还是找不到,我和吴邪赶过来。”
“暂时不用。我也打算再找一遍,如果实在不行,我会和你说。”
和张起灵通完话,齐焰抬起头,发现自己正站在四楼和三楼的楼梯拐弯处,地上乱七八糟的横着几把扫帚和垃圾筒,显得十分凌乱。墙上有一扇很小的紧闭的木门,应该是一个供清洁工放打扫工具的杂物间。
他刚才来来回回在这里走了好几趟,也去推过木门,木门紧闭,锁得很劳,清洁工早上似乎没有来过,因为地上还很乱,不像整理过的样子。
木门非常小,里面的空间也肯定有限。这么小的地方应该藏不下一个人。齐焰怔怔地站在门口,又看看地上的杂物,如果这些东西都在外面,那么说不定可以藏人。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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