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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黑花”心魔作者:冰雪双鱼丢丢

第31节

齐焰就问他:“这是谁?”

“不知道。”阿来指指大门口,“出来了!就那边,穿迷彩衬衫的那个男人,长得很一般,样子可真拽,这也能当明星?”

齐焰就定睛看去,果然人群簇拥着一个穿着长靴黑色紧色裤迷彩衬衫的瘦高个男人走了出来,头发染成淡黄色,戴着一副狭长的太阳眼镜,脸型又小又尖,长得的确不怎么样。

只是一闪而过,因为被拥着,所以很快就走了开去,也只有记者们跟着,影迷倒是不多,所以没有看到有人举着牌子。

“这个人……”齐焰回忆着,“有点眼熟,我好像见过。”

“大概是在电影或电视上,或者唱歌的,谁知道呢!”阿来回答。

齐焰摇摇头,他努力回忆,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一名贵宾室的工作人员走来,礼貌地提醒他说:“齐先生,您该登机了。”

他不再去想,除了解雨臣,他对其他男明星一点都没兴趣。让助理收起电脑,转身走了开去。

一直到飞机起飞半个多小时后,坐在座位上,齐焰才突然小声啊了一声:

“原来是他!”

“老板,你说什么?”坐在前面的阿来忙问他。

齐焰没有理他,脸色变得很难看,喃喃地自语:“他是迟强!那个混蛋导演!他来上海干什么?”

“老板你怎么了?”

齐焰仍然不回答,略一思索,就果断挥了一下手,低声对阿来说:“下飞机后,你马上回公司,帮我转达小叔,我有急事要处理,明后天再回去!”

阿来吃惊地张大了嘴:“老板,你有什么急事?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上海!”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可等下你怎么转回来?要重新为你订机票吗?”

“不用。我坐直升机,你别问了,照我的话去做!”

阿来完全说不话来,虽然齐焰平时也常常做出惊人之举,但像这一回如此像绕圈似的两地跑,却从来没有过。到底是什么事,非要动用私人直升机?

☆、第六章甜蜜与危机并存(六)

下午三点半,解雨臣和解子扬一起来到朗娱公司上海分部的大厦,他走进陈皮阿四的办公层,陈皮阿四放下手头的工作,立马满脸堆笑,指着面前的沙发:“快坐。”

解雨臣没有客套,只是说了声谢谢就坐下来。解子扬坐在稍远的一边,陈皮阿四让人泡了茶,才笑吟吟地道:“这些天,累坏了吧?”

“谢谢四爷关心,我挺好的。”

陈皮阿四点点头,又问解子扬:“什么时候去台湾?各方面都准备好了吗?”

“正在准备。”解子扬回答,“后天一早就去。”

“呵,本来公司可以给点假期。不过现在被这半个多月一耽搁,就凑不出时间来。而且不久以后,马上要进宣传期,虽然说是公益电影,但公司也很重视,希望可以在社会上引起好的反响带动公司声誉,所以到时候各种宣传活动你们还是得准备一下。”

解子扬说了一声“是”。

陈皮阿四又说:“今天晚上庆功宴是七点半,到时候公司车子会来接。二爷不喜欢铺张,所以今天只是个小聚会,我把保镖撤了一半,酒店方面也没有大肆宣扬。到时候除了剧组的人,我和二爷也会来,其他没什么人。”

“好。”解雨臣随意地说。

他向来都是这样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好像对面坐的不是他的老板,而是一个和他没什么关系的人。朗娱公司是国际知名的娱乐公司,有着完善一流的包装和宣传方案,只要公司肯花大价钱,爱捧谁就捧谁,一夜爆红指日可待。所以但凡和公司签约的艺人,对于高层都是恭恭敬敬,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谁而失去前途。只有解雨臣意外,并不是他特别骄傲,而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除了自己在意的人,他对谁都一样。

陈皮阿四心中不快,脸上不动声色,对着解子扬说:“子扬,宣传科那边我刚刚批核了下一季的活动安排,和之前有点更改,你去看看。”

解子扬知道他有话要单独说,只好站了起来,答应着走了出去,并且掩上了门。

解雨臣仍然表情不变,茶已经冷了他也没有喝,他脸上浮着一个很浅的礼节性的微笑,精致的五官即使没有经过任何的修饰也漂亮得让人窒息,除了拍戏或参加活动,他从不化妆,即使是经常被记者或粉丝撞到,也从不遮遮掩掩,他的素颜照经常被抓拍上网,是少数几个无论任何角度拍摄都不会被吐槽的艺人。

这让他脸上少了许多人工的脂粉味,眉眼清亮,带着干净而高傲的神色。他虽然看着陈皮阿四,在等着他的示下,但笑容中仍然极度公式化,仿佛面对着这位上层高官,他连一点想用心的情绪都不愿放进去。

陈皮阿四缓缓地道,“我昨天看了一下你的合约,你还有两部电影。有一部已经差不多谈好了,大概一个月后会开机。等拍完广告后定一下剧本细节,差不多就该开拍了。”

“我知道。”

“至于另外一部——”陈皮阿四将身子微微往后一靠,微笑道,“公司还没有决定下来,你有什么意见?”

解雨臣一笑,却反问:“四爷,我可以有自己的意见吗?”

陈皮阿四心里暗骂,脸上却仍然是笑:“当然。我们没这么专制吧?再说你先前那几部,不都是先问过你的意思吗?公司可是很重视你的,换了别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我现在也说不上具体想法,只要有好本子,我一定拍!不过——”解雨臣清晰地说,“我有两个要求。一是我不想再拍偶象片。现在的青春片质量都很一般,我想拍不靠脸蛋的戏。”

“那是当然。”陈皮阿四一口答应,“你的包装方向董事会是经过讨论的,不会一直让你拍单一的东西。再说,你的实力大家都知道,内外兼有,一定会好好地规划。”

“还有一件。我合约里还有一部电视剧,我不打算拍电视剧,可以改电影吗?”

陈皮阿四仍然很爽快地说:“这个没问题,我和他们说一声,电视剧我们赢利也不大。而你,是票房保证,拍电影更划算。”

“谢谢四爷。”解雨臣说。

陈皮阿四轻松地一摊手:

“好了,现在公事谈完,我有些个人想法和你说说。”

“四爷请说。”

“你知不知道,迟强今天在上海?”陈皮阿四单刀直入。

“哦?”解雨臣微微一怔,“他晚上要参加宴会?”

“不不,他只是来开一个小型的电影发布会,今天晚上不会来。但是他和我说,他想和你谈合作。年底有一部大投资的战争片,无论是规模还是阵容,都是近年来最顶尖的制作,拍出后一定会去冲多项国际大奖。这个机会相当难得,你考虑一下。”

解雨臣淡淡地说:“四爷你既然是私下和我说,那是还没有答应他?”

“当然,我要先问过你的意见才行。”

“好,那我的意见是:我不拍!”解雨臣说得斩钉截铁。

“你考虑一下,不用回答得这么直接。”

解雨臣断然道:“不用考虑。我和他不怎么合得来,还是把机会留给别人吧。”

陈皮阿四吸了一口气,看着他,半天才说:“雨臣,干我们这一行的,机会远远比实力要重要。现在圈里人多泛滥,所有人都削尖了脑袋往前挤。艺人的青春非常有限,要趁年轻好好把握。我建议你,个人感情不能够多做考虑。”

“我明白四爷的意思,但是我真的不想接,抱歉!”

“我好像还没说过,这戏张爷也有投资的。他很欣赏你,和我说过想让你来拍。如果你接了这戏,公司自然会不遗余力地为你大力宣传,借着电影的名义,比平时更加事半功倍。”陈皮阿四继续说。

解雨臣却无所谓地一笑:“我知道,张爷和我说过了,不过我已经拒绝了。所以四爷不用担心不能向张爷交待,他知道我不会拍,你们找别人吧。”

陈皮阿四也不由得微微变色,他并不知道张大佛爷已经讲过这事,这也是他入这一行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见过的现象:一个最底层的靠拍戏为生的演员,竟然断然拒绝最高层领导亲自安排的,代表着绝对光辉前途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大好机会。就算迟强人品低劣,但是他在导演方面的确有过人的天份,拍出来的电影在行内行外都是有口皆碑的,是年轻一代中不可多得的好导演。这一行中是有些潜规则,但入了这一行,还要为了所谓的‘清白’而放弃前途,是不是矫情太过了呢?

他实在也没想到解雨臣会一口拒绝,看来,要让他吃苦头,只能速战速决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陈皮阿四没有再说下去,“反正也不急。我过几天这边忙完了再和迟强沟通,看看他能不能再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在我联系他之前,你都可以改变主意。”

解雨臣笑了笑不置可否:“四爷,没其他事我不打扰你,我先走了。”

“也好。”

解雨臣起身走出了陈皮阿四的办公室。

外面,解子扬早就坐着在等他。因为有秘书在,解雨臣没有多说,只是问他:“宣传科怎么说?”

“有些改动,问题不大。”

“知道了,你安排吧。”解雨臣没有一点兴趣的一个人往电梯走。

解子扬犹豫了一下,昨晚的事件后,今天中午两人碰面,虽然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明显的各处都疏远了些。一副完全的公事公办的雇佣关系。这让解子扬很不自在。一直以来,他都忍着,是怕雨臣喜欢的是女人,时机也不成熟,更有许多方面顾虑。昨天却被逼得半说不说地说了出来,这样的结果尽管也是他意料之中,但难免也颇是沮丧,比平时更加沉默了。

一个劲地对自己说,雨臣拒绝自己,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自己,而并非是齐焰的出现。这两者之间虽然结果一样,但是解子扬宁可相信是自己的努力没有得到结果,而不是半途之中被一个莫名其妙风流成性的齐大老板抢了先机。

雨臣从来都不和别的艺人一样,先前也有许多老板在他身上花尽心思,但他从来不正眼看一眼,他尽量和富商们都保持着远离的关系,因为一旦沾惹上,就会一步步地堕落,从吃饭约会到订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上岸。可是现在这个齐焰,就算是吴邪他们的朋友,也发展太快了!他们甚至直接过了夜,而且还不只一次!

今天中午他去接人的时候,很明显地看到还没收拾的碗筷,两双筷子两只碗,以及吃了大半的只剩下盘底的普通菜色。自从入行以来,解雨臣很少再吃这样的饭菜,因为他的营养师严禁他吃过于油腻或者不知道添加了什么东西的路边摊食品,对皮肤有很大的影响,还会出现意外的过敏状况。这些东西自然不会是解雨臣自己叫的,如果他说他不能吃,齐焰也肯定不会让他吃,只是一句话的反对而已,不会影响到什么。可是他却没有说,还一起陪着吃了许多。这种隐含的牵就和包容,是解子扬在认识解雨臣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的事。

电梯门开了,解雨臣走了进去,回头看了解子扬一眼,解子扬定定神,也跟了进去。电梯门关上后,他刚想按下一楼,解雨臣却抢先按了三楼。

“快五点了。不用开来开去了,等会儿从这里直接去酒店。”他说,“我去喝点东西,你要不要一起去?”

三楼是公司的餐饮层,也有专门供艺人休息的场所。但解雨臣虽然嘴上这么说,解子扬却知道他并不希望自己陪伴。要是在平时,他可能还会点头装傻说一起去,不过此刻,他也兴趣缺缺,说:“也好。我去看看其他有没有什么要安排的,等时间到了我来找你。”

解雨臣果然没有坚持。

到了三楼电梯门开了,他一个人走出门,径直走向咖啡厅。服务员认识他,把他直接带到一个幽静的单独包间,把咖啡和小点心给他送上来后,就退了出去。

解雨臣这才整个放松地陷在沙发中,他看着咖啡杯中散发出的袅袅香气,沉默着脸色发怔,他的脑子里有许多的事在盘旋,他想闭上眼睛休息会儿,这些事却顽固地不肯退去,像团乱麻球似的将他的头勒得生疼。

他想着当初入行时,自己是个多么单纯的人。不仅仅是因为生活所迫,而且更是对演戏的好奇,喜爱和自信满满。他从小就爱看电影,小时候也总是偷偷模仿戏里的情节,经常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分饰许多角色,想象着各种角色的不同表演和情绪,时间一长,也有了一些小心得。这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小秘密,不然就仅仅在这几年功夫,光凭脸蛋,他是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的。

他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想拍自己喜欢的电影,想接能够让自己喜欢又富有挑战的复杂角色,想和他欣赏的有才华的导演和演员合作……他有许多的想法,但是现在好像碰到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即使是接戏,也并不能够由自己作主。时间渐走,当初的梦想越来越遥远,每天都是周而复始的机械般的工作,用青春的脸蛋和千篇一率的大众情节去取悦观众的审美,以及为了配合宣传而做出的各种违心的言行。

迟强的戏他看过,上次合作虽然是小制作,但是不得不说,他是一个有才华导演,有许多敏锐独特的创新和想法。能和这样的一个导演合作,就算不是国际知名的,他也是乐意的。可是为什么明明如此有天份的导演,却有着如许卑劣的人品?电影不是应该一种纯精神的属于灵魂的享受吗?却要让一个下流的导演来完美演绎出来!解雨臣不能接受这样的反差。这个圈子里,和他当初进来时的想象,已经相去甚远而渐渐失去了原本应有的东西。

口袋里手机的振动打断了他的冥思,他慢慢睁开眼睛,有些不情愿地把手机拿出来,看到屏幕上出现的是瞎子的名字。

他一愣,才发现玻璃窗外天色全黑,手机上的时间也快到六点了。瞎子应该是刚下飞机就直接给自己打电话。

解雨臣心里不由地一阵暖意,刚刚的空虚和迷茫也随着这个电话而驱散了许多。他振了振精神,把电话接了起来。

“花儿爷。”齐焰的声音没有平时的调侃,很是正经。

“恩。”他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如果我说——我说我现在回上海,你感不感动?”

他一愣:“干嘛?你发什么神经?”

齐焰笑了:“想你了啊!”

“少来这一套!到底什么事?”

“好吧,我招认。我中午在机场看到了一个不太想看到的人,据说是你们圈里名声很差的色狼导演,姓迟,你认识吗?”齐焰试探着问。

解雨臣也有一丝疑惑:“你怎么知道他?你不是只关注女的吗?”

“别冤枉我,我自从认识你以后,就不和女明星来往了。说真的,那家伙是个混蛋,你要小心点!”

“你放心。”他微微一笑,“他只是来参加自己的电影发布会,和我没什么关系。”

“我知道,我刚刚查了查,才发现他和你是两路。我本来是打算过来的,不过我还有公司的事要处理,所以就只能打电话提醒你——”齐焰嘻嘻一笑,“你不会怪我吧?”

“你来我才烦呢!”解雨臣哼着,“赶紧做你的大生意去吧,你赚大钱,我也受益得更多,到时候记得分给我。”

齐焰听他语气轻松,心终于放下来,嘿嘿地笑道:“都怪花儿爷太有魅力,让我总怀疑全世界都对你有非份之想。改天想个办法把你一直拴在身边我才能安心。”

这回解雨臣却没有立刻跟着调侃,反而轻声说了一句:“我有这么重要吗?干嘛对我这么好?”

对方一时没有回答,再响起声音来时,已经低了许多,想来旁边有人不便让别人听见:“第一天就答应过花儿爷,要对你好!我时刻都记在心里,所以要加倍地用心,百分之两百地对你好!”

解雨臣咬了咬嘴唇,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机,但语气却仍然是轻松的:“因为我是吴邪的好朋友,你是怕对不起我,吴邪一定会让张起灵揍死你的!”

“哈哈!你怎么知道?我真的好害怕哑巴揍我啊!哈哈哈!”愉快的笑声中齐焰挂了电话,“不说了,晚上玩得开心点,睡前给你打电话,么么!”

解雨臣把手机放到了桌子上,嘴角微扬地看着已经不再冒热气的咖啡,旁边的一只小碟子上放着两只金灿灿的葡式蛋挞,他却只是强烈地怀念起剧组吃过的那块小小的芝士蛋糕来。

☆、第七章分手的理由(一)

作者有话要说:……最难写的一章!

晚上七点半,庆功宴如期而开。正如陈皮阿四所说,二月红是不喜欢铺张的人。所以到场的人,除了参与拍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外,只有陈皮阿四和二月红出席,张大佛爷在美国没有过来,送了一份很贵重的贺礼。其他还有一些朗娱公司自己的职员和二三线的艺人,以及正规杂志的十几个记者,都是熟人,气氛相当轻松。

有些出乎解雨臣意料的,roy并没有来。因为今天晚上电视台有个录制的节目,所以抽不出时间,只是送来了两个很大的花篮以及很得体的祝贺。解雨臣小声地让解子扬去查了查,果然真的是电视台的通告,没有异样。

食物仍然是半自助式的,吃多少都随意。大厅中间挂着一个大屏幕,放了些电影的剪接片断和花絮。二月红看起来相当满意,一直把解雨臣和潘子两位爱徒带在身边同大伙儿敬酒,说了许多感谢的话。解雨臣相当注意分寸,都是做了个样子没有喝太多,整场绕下来,他没有半分的醉意。

之后就是自由时间。解子扬挑了一点可以吃的东西给他,他也只是尝了尝就放下了。但有些地方还是推托不了,比如导演和制片,比如陈皮阿四及朗娱其他领导的一些应酬,服务生每次总是把满杯的酒送上来,他也只是喝一小口就放了回去。

整场宴会没有发生任何异样的事情,也没有外人来,大家都聊得很愉快。到了九点半时,二月红首先告了辞。大家知道他退休后一直有良好的生活睡眠习惯,因此都没有强留他。他走的时候,向全场所有人都敬了一杯,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这一杯所有人也很给面子全部都喝尽了。

二月红走以后,年纪稍大或者不合群的也都开始告辞,年轻人倒还都很有兴致地讨论等下再去哪里玩。解雨臣没有打算和他们再一起去玩,但因为他是主演,所以不方便马上走,小声对解子扬说,等到十点半就开车回去。

然而,刚过十点,解雨臣就感到了一丝异样。

大家都还在,有些人在聊天,有些人在喝洒吃东西。此时解雨臣正在和一个电视台的记者在聊天。那个记者平时和他关系不错,又是影迷会的成员,所以他也会拍几个照,说几句祝福语请他带给影迷。但是今天,还没说几句,他突然觉得,身体渐渐热了起来。

他手上还拿着酒杯,还没有喝过一口。酒店的室内温度非常适宜,女人穿着礼服裙子,男人都是西服,西装并不厚,在这样的天气里,如果在外面,反而会觉得冷。刚才就算人多的时候,也不觉得热,可是此刻解雨臣真的觉得有热气渐渐地从身体里聚集了起来,这种热是非常缓慢的,一开始没有太觉得,等到有感觉时,已经有了闷热的感觉。

他应付着记者,把酒杯放到了一边。他很想把西装解开,领带松一点。但这绝对是不能做的,那个记者手中还拿着相机,正在准备给他拍几张,他勉强地笑着,努力地和体内那股越来越异样的热气对抗,可是根本没用,那热度开始四散到四脚百骸,他能感到体内的血管都似乎兴奋地开始膨胀了起来。

更更更……糟糕的是,那股热气最后都汇流到了下身小腹处,在毫无准备下,腿间也渐渐有了反应。他直觉不妙,匆匆地对记者说自己有急事,改天再聊,也不管那人答不答应,便转身走了开去。快步来到自选饮料区别,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又加了好些冰块,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

冰冷的液体喝下去后,尽管胃冷得缩了一下,但总算身子舒服一些。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过头,看到解子扬走了过来,看到他手中的冰水,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你很热吗?”

“恩。”他含糊地说,侧了侧身,让自己面对着饮料柜。因为刚才那杯水仅仅只是浇灭了短暂的片刻,此刻腿间的热气反而更重了。他不能让别人甚至是子扬看到的丑态,也同时知道自己被暗算了。但此时满大厅都是人,他根本不可能也没有时间去细细观察。只好低低急促地说:“我头有点晕,你帮我去跟四爷说一声,我想马上回去!快点,我在外面等你!”

解子扬见他面色发红,眼神浮散,就没有再多说,走开去找陈皮阿四打招呼。解雨臣则立刻向最近的一道侧门而走,幸好那种灼热的力量发散得很慢,他总算还能控制住自己,低着头匆匆地走出了酒店。

到了停车场,他找到车子,立刻开门进了后座。不一会儿解子扬也出来了,见他在后座一怔,因为平时解雨臣都是坐在前面的。但此刻解雨臣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异样,于是就故作冷冷地说:“我很累,我在后面睡会儿,你快把我送回去。”

如果在平时,或许解子扬会觉得不太对头。但两人经过昨天那场不愉快的对话后,今天一整天都很疏远。他不知道解雨臣是不是真的累了,但是坐在车后座的行为很明显地在与自己划清着距离。在这种情况下,他自作聪明的以为是故意在避着自己,所以不再多问,独自进了驾驶座,将车子开了出去。

解雨臣把西装解了开来,又解散了领带,又把车窗打开。车子一开,刺骨的冷风直接往里吹,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胸口发狂的心跳总算平息了许多。

“你把窗子关上,小心感冒。”解子扬忍不住说。

“我喝得有点热,没事。”他解着自己的领口说。

解子扬从车后镜看了一眼:“雨臣,你还好吧?”

“说了没事!你烦不烦!”解雨臣突然发火,“我现在就想回去睡觉,其他一切明天再说!”

解子扬再度沉默了下来。

冷风吹了一阵也渐渐地不再起作用,解雨臣缩在车后座,将腿紧紧地并拢着。有许多次他都控制不住地想把手伸进裤子里,但还是尽力地忍住了。此时他腿间已经被热气所包围,又痛又痒,虽然西装裤不是很紧,但也已经崩得很厉害了。他努力地想着其他的事来分神,他想着自己一定是被下药了,那药肯定是下在今天晚上的饮食里。不太可能是食物,因为食物是大家自己去拿的。最有可能的是下在酒里,酒是一杯一杯由服务生递过来的,要下药非常容易。

但是……但是整场宴会,他几乎和上百人碰过杯,就算没有喝光,也会象征性地喝一小口。服务生起码有几十个,他根本不记得谁给他递过酒杯。而且……也不一定是服务生下的。今天晚上几百人的宴会,什么人都有,谁都有可能下药,宴会一结束就全部散了,根本查不出来。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想让他出丑吗?大厅中所有人都在,记者也在,上千只眼睛都看着,万一他把持不住,以后,……以后根本不用见人了!

难道又是roy买凶吗?他今天没有,故意避开去电台录制节目,然后让别人下药?或许也就这种可能性了,因为今天都是熟人,也没有太强的竞争对手,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还有其他人会用下流狠毒的招数来对付他,

可是roy虽然向来和他敌对,但胆子非常小,这些年来他们相处得一直很平静。怎么可能一下子敢这么对他?

是自己太自信,估计错了吗?

当然,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了。不行!太难受了!冷风已经没用,他好难受!他……他想要一个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他必须要尽快地把体内的火发泄出去!

车子慢了下来,公寓离酒店不远,看来是到了。解雨臣保持着最后一分清醒和理智,将西装勉强地脱了下来,然后提在手弯处。这样等下他下车,西装下摆刚好遮住了裤档。他今天穿的这套西装是白色的,他腿间的东西在白色的西服裤下非常明显,就算是黑夜也根本掩饰不了。

车子在公寓楼下还没有完全停下,解雨臣就立刻打开了车门。解子扬吓了一跳,回过头见他已经钻出了车子。他手中拿着西装,侧脸在路灯下面发红,走路也有些摇晃。

解子扬也忙跳了下车:“雨臣!”

“恩。”他简短地应着,来到公寓楼下,声控灯都亮了起来,“我……自己会上去,你回去吧。”

“我送你上去。”解子扬却坚持。

他懒得和他争辩,也怕多说话声音异样。只好咬紧牙关,走进底楼。底楼灯火通明,幸好没有人,他几乎是用发软的腿跑到电梯门前。他把西装死死地遮在胸前,眼睛瞪着电梯门上的数字,那些数字跳得好慢,几乎像乌龟一样地爬到了底楼。

电梯一开,他快步走了进去,紧紧地贴着电梯墙。他看到解子扬也走进来,因为电梯间不大,所以他的手臂无意中碰到他肩膀一下。解雨臣差一点控制不住地大叫,但他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只是有点恼怒地瞪了解子扬一眼。

解子扬不明白他何以会发火,但解雨臣向来脾气不是很好,心情不好时也会胡闹任性。现在虽然少了许多,也不是没有过。所以只好暗自摇头,转身去按电梯开关。

解雨臣见他转过身不再看着自己,便将身子侧了侧,把脸贴着冰冷的电梯墙,他的眼睛此刻也有些模糊。他不知道自己被下了多少药,又会有多大效果。但眼前这样的情况来看,似乎相当不秒。

他闭了闭眼睛,脑中闪过瞎子的笑容,小腹处一挺,几乎一下子像要爆炸了一样。他吓得慌忙又睁开眼,努力地盯着眼前冰冷的墙璧,不敢再闭上眼。现在只要一点点的臆想,就会让他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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