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美女吗?”
“……”小机器人不说话了。
“问你呢,见过美女吗?34d的胸,手感软软的……见过吗你?”齐焰做着手势
“……”
吴邪气得闭上了眼睛,反正他劝了也没用。
“苍老师知道吗?”
“不知道。”这三个字小机器人还是会答的。
“陈摄影师知道吗?”
“不知道。”
“看过g片吗?”
……
“瞎子!”吴邪大叫。
“好好,我不问这么高深的。”齐焰马上转了话题。
“爸爸是谁?”
“爷爷的儿子。”
“妈妈是谁?”
“外婆的女儿。”
“堂哥是谁?”
“叔叔的儿子。”
“妈妈的妈妈的侄子的哥哥的孙子是谁?”
“…………”小机器人又答不出来了
吴邪再次怒目而视。
齐焰嘻嘻一笑,突然说:
“吴老狗!”
小机器人不答。
“霍仙姑!”
还是没回音。
“吴邪!”
这回小机器人马上有了反应,它竟然原地跳起来,滴溜溜转了三圈,然后双腿一屈,扎了一个小马步,双手打开,像电影里黄飞鸿开打前的姿势一摆,昂着头抑扬顿挫地喊:
“吴邪、无敌!天下、第一!”
“哈哈哈哈!”
这下子齐焰笑得都快到地上打滚了,吴邪满脸通红,这本来是他自己的小恶作剧,因为没有人知道这是他弄的,所以这样的程序输进去,一般的人不太可能会试到。就算试了,也不知道吴邪是谁,会误听为‘无邪’。
“太好玩了,实在太好玩了!吴先生,原来你是这么有自信的一个人啊!太可爱了!”
“你够了没有?”吴邪发现闷油瓶竟然也转过了头,看向了小机器人,不由得更是急得要命,“没有电了,别玩了!”
“没关系,我有备用电池,再来再来。”
齐焰兴致勃勃地再次发问:
“黑瞎子!”
小机器人没反应。
“张起灵!”
小机器人还是没反应。
“吴……吴坤!”
小机器人竟然仍然没反应。
“不用费心了。”吴邪冷笑一声,“这个名字,我没输进去!幸亏我没输进去,不然现在一定会后悔的!”
张起灵看了看他。
可齐焰不死心:“阿坤!”
“……”
“小坤?”
“……”
“大坤!”
“……”
“你叫到明天早上都不会来应你的。”吴邪嘴里说着,眼睛却再一次看向闷油瓶,“这是我发明的东西,我只输入我的朋友和家人,其他人我是不输进去的!”
张起灵仿佛没听见,一点表情也没有。
那边齐焰还在绕着桌子打转。
“坤哥!”
“……”
“坤少爷!”
“……”
齐焰停了停,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对着话筒喊了一声。
“小哥——小哥哥?”
吴邪的脸色瞬间变白了,只见那小机器人双手立刻微微动了动,齐焰马上住了声,三个人的视线就盯着桌子上,小机器人却只是小小地动了一下手脚,不像先前欢脱地跳跃,然后,竟轻轻地迈了几步,走到了桌子边沿上,坐了下来。
它坐下后,双腿慢慢弯起,双手向前做了一个抱住膝盖的动作,小小的机械脑袋放在了膝盖上。
然后,室内的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小机器人用比刚才轻得多的声音说了一句:
“小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家?”
……
吴邪突然站了起来,飞快地冲到桌边,他的手被绑住,所以用上身狠狠地撞了一下桌子,桌子一震,小机器人被震了下来,摔落在地上,立刻摔成了四五片。
吴邪通红着眼睛,他转头对着张起灵大声地吼:“玩够了没有?是不是很好玩?为了一个所谓的生意,把我绑在这里,然后由着你们当猴耍!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老子没空陪你们玩!”
尽管话说得很愤怒,但他的眼泪没争气地都快掉下来了。
张起灵没回答,他转向齐焰:“你先出去。”
齐焰大概也知道自己捅了个不太好的篓子,只好笑笑,做了一个息事宁人的手势,然后就独自开门出去了。
屋子里,吴邪紧咬着嘴唇低着头,他没法再说话,一说话,估计真的要哭了。他不是没有在闷油瓶面前哭过,可是现在,眼前的人还是他认识的闷油瓶吗?
他听到脚步声一近,眼前的灯光被打上了一层柔和的阴影,然后竟然发现闷油瓶伸出手,松松地将自己抱住了。
吴邪的脑袋几乎翁地一声要晕了,他实在不明白今天闷油瓶是怎么了,怎么会忽喜忽怒的,刚刚把自己绑起来冲手机的时候,明摆着要和过去的情谊划清界线,不把他当成多年的朋友。可现在……他为什么又突然抱着自己。
闷油瓶的毛衣上有很干净的味道,他们长得差不多高,但因为被绑着,他的背自然地向前弯着,所以下巴刚好触到闷油瓶的肩膀,拂过衣服,痒痒的,他吸了一下鼻子,感到眼泪直打转。
他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羞愤,他此时的心情太复杂了,复杂到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张起灵却似乎并不觉得,他松松地抱着吴邪,抱了好一会儿,也不说话。吴邪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也僵站着,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吴邪的头一直晕晕的,他想哭,也想骂人,直到手上一松,他才清醒了过来。
原来……闷油瓶只不过在给他解手上的电线。
电线一解开,张起灵就立刻放开了他,还往后走了两步,脸色仍然是冷冰冰的。
吴邪朝自己苦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
“你可以走了。”张起灵说。
“怎么又放我走了?不是要到明天早上吗?”吴邪挑畔般昂头地看着他。
张起灵转过身不理他:“七点多了,就算你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我没有必要再多留你一分钟。”
“呵,果然是生意人,一分钟也不耽误。”
吴邪讽刺地说着,他迅速地将手上的电线扔在地上,一边活动红肿手腕,一边大步地往门外走。
门已经被齐焰开过,所以现在很轻易地就打开了,走廊外齐焰正站着,看到他出来也不意外,只是笑了笑:“吴先生走好,开车小心点。”
吴邪正眼都没去瞧他。
等他离开好一会儿,张起灵才走到了门边,齐焰才有些不高兴地说:“你怎么就把他放走了?现在回去,和明天早上回去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以后时间长着呢,今天不过是个开始。”张起灵转身就走进门。
“什么话都是你来说,你何年何月才能达到目的?”齐焰嘀嘀咕咕地跟着进屋。
张起灵停了一下,回头冷冷地说:“我不耽误你的利益就行,反正霍家的事已经替你搞定了。还有,觊觎霍家的是你,不是我,不要在吴邪那里胡说八道!”
齐焰一怔,随即也沉了脸:“那个三流的机器人把你脑子都弄糊了吗?你准备了这么久,就被一句煽情的话打败了?看来,姓吴的果然是你们张家的克星!无论是老的还是小的!”
“你不用激我,我会达到我的目的,但我有自己的打算。……不管如何,谢谢你的帮忙。”
齐焰扬了一下眉毛,又顿时恢复了懒洋洋的神情:“算了,不关我的事!睡觉!不用再陪一晚上,记得工钱照付哦!”
☆、第二十三章面对
吴邪开车回到市区时,已经快十一点了,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酒店,而是找了一个公共电话亭先打了个电话给秀秀,说实在的,他也挺不安,觉得自己对不起秀秀,幸好大家都是年轻人,希望可以彼此理解多点。
电话里秀秀一听是他的声音,就冷笑了一声说:“原来你没事,我们还商量着再找不到,要报失踪人口了。”
吴邪尴尬地说:“我的手机丢了,所以没法通知你们……我爷爷他?”
“你爷爷没事,我奶奶也没事,我们所有人都好好的,让你费心了。”听得出来秀秀很不高兴,但是她的声音却压得低低的,吴邪心里感激,知道她小声说话是怕被人听见,果然他先给秀秀打电话是对的。
“对不起,秀秀,我不是存心不来参加宴会的,我是真的赶不及……,我知道今天一定让你们很难堪,改天我一定登门道歉……”
“吴邪你什么都不用说。”虽然隔着电话,也能完全想象秀秀冷漠的神色,“我认识你也有七八年了,我自认自己看人的眼光不错,虽然我们之间谈不上男女之情,可是好歹这么长时间都吵吵闹闹过来了。这次奶奶说让我嫁给你,我虽然不甘心,可我对自己说,你这个人,虽然情商低了一点,总算过得去,将来我也不一定能找到比你更好的。……呵,我现在才知道自己眼光真的不怎么样,怪我自己不好,咱们之间就这么着吧。”
吴邪一声不吭,由着她说。他本以为以秀秀的脾气,大概会对自己极尽冷潮热讽,所以做好承受的准备,但是这几句话却明显给了他很大的面子,他更是过意不去,只好说:“秀秀我知道这是我对不起你,你奶奶一定很生气,你让她别为难你,我有空……不,我明天就亲自向她道歉。”
“不用了,没有必要!你还是赶紧回家,虽然吴爷爷说不必找你,你自己会回来,但他肯定是担心的。……吴邪,今天晚上的烂摊子是吴爷爷收拾的,幸好也都过去了。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对你很失望。你与其想着怎么和我们道歉,不如想着怎么向他解释吧。”秀秀停了一会儿,才说,“我挂了,祝你好运吴邪,但愿我下次见到你时你还是完整的。”
她说完就挂了,吴邪无奈地笑,最后一句话让他心里放松了一下,秀秀还懂得开玩笑,可见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先前他有点怀疑秀秀是喜欢自己的,秀秀向来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不可能为了家族企业毫无条件地一口答应,可现在发生如此丢人的事她还能和自己说这么多,让他放心了不少。
于是这次订婚宴虽然是个大乌龙,让两家人丢尽面子,可是对于他们这对主角来说,反而影响并不是很大,今天对他的打击真正大的,反而是闷油瓶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记忆里从小把他捧在手心里保护周全不让受一丝委屈的闷油瓶,真的是今天那个把自己绑在椅子上冷漠像块石头一样的闷油瓶吗?他们相处了十年,可是也分隔了七年,吴邪已经完全不了解他了,尽管内心深处,从见到闷油瓶的一刻起,一直在不受控制地激动着。
此时此刻,不是激动和回忆的时候,吴邪知道,他有更大的难题要马上面对。
他得回家见爷爷。
走出电话亭,他开车回到了家,一路上,他思絮仍然一团乱,幸好深夜马路上很空旷,不然说不定会出事。
回到家,他把车子在车库里停好,才来到大门口。可是客厅和饭厅的灯光都暗着,楼上的房间灯光也是暗的,只有厨房里有一丝灯光,书房因为在屋子背后,他看不到。
打开门的时候,厨房门开了,贞嫂走出来,看见他大大松了口气:“少爷,你总算回来了!”
“恩。”吴邪望着静悄悄黑乎乎的客厅,心思有点恍惚。
“少爷你没事吧?你今天怎么不去参加订婚宴?我虽然是个下人,可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我都听说了。……你去哪里了?一整天的,电话也不接,人影又不见……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可是老爷又不让报警。我睡不着,就在这里等你……阿弥佗佛,你幸好回来了!”
吴邪一愣:“爷爷,不生气吗?”
“怎么不生气?一回来就走进书房里去了,说你回来直接去找他。少爷,你好好地和老爷解释,别惹他生气,他年纪大了,你要懂事点。”
“我知道了,你也去睡吧,很晚了。”
贞嫂点头答应,回厨房收拾去了,吴邪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尽量自己使看起来精神一些,才悄悄地穿过客厅,来到书房门口。
书房果然亮着灯光,但里面没有声音传出来,吴邪想象爷爷大概皱着眉坐在沙发上抽烟,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很重的烟味。
医生说爷爷肺不好,不能多抽烟,年纪大了要注意保养,爷爷平时也很小心,烟瘾犯了都克制着,但今天……
他伸手轻轻敲了一下门:“爷爷,您睡了吗?”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吴老狗很快就说话了:“进来吧,门没锁。”
吴邪答应一声,把门小心地推开。他走进屋,又把门关上,这才转过身,果然看到爷爷正坐在单人沙发上抽烟,他手边的烟灰缸里几乎都被烟蒂塞满了。
“爷爷!”吴邪一见忙说,“您别抽这么多烟。就算心里生气,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我……我……”
他声音低下去,把头低下了。尽管在外面他比较老成,也能说会道,但是在家里,他一直都是个孩子,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感到扮成一个孩子,和爷爷相处起来就更容易一点。不然他根本不知道如何用一个‘成人’或‘男人’的身份和与爷爷进行谈话。
“你怎么了?”吴老狗看着他,一口一口地抽着烟,“你倒说说看,你怎么不对了?说来听听。”
吴老狗的声音并不激动,也没什么起伏,但这并不是他平时聊天的语气,平时他对吴邪或严厉或亲切,总是怀有一些感情,但今天,却一丝感情也没有。
“我今天不该没有交代就离开,而且,赶不回来时没有打电话回来报平安。”吴邪老老实实地细数着自己的不是,“我知道今天晚上是很重要的一场宴会,关乎到我的将来。无论是订婚还是认识前辈,爷爷花了很多的心血,我却竟然辜负了爷爷的心意,我……”
吴老狗将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他说:“小邪,你认为你说的这些废话,是我想听的吗?”
吴邪咬紧嘴唇,一声不吭。
“我不是要你做检讨,我就要你给我讲一个理由,让我明白你今天缺席是不得不为之!小邪,你听懂爷爷的意思吗?”
“爷爷。”吴邪轻声说,“我知道我错了,我会去向霍奶奶和那些前辈们去道歉。要我怎么做都可以,这件事是我错,我会尽力弥补。我刚刚和秀秀打过电话,她那边我也会……”
“够了!”吴老狗猛地站了起来,走到书桌边坐了下来,“你不用说了,去休息吧。”
吴邪呆了一呆,满脸愧疚,站在原地没有走。
吴老狗已经拿过一本账本看了起来,正眼都不再看他。
吴邪就这么站着,站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终于他又开口道:“爷爷,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但是不管是什么理由,今天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出来也于事无补。我今天,的确有事出去了,耽误了时间,没有打电话是我的疏忽……但是爷爷请您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我真的没有想要让您下不了台,让吴家丢颜面。这一切都是意外,我以后绝不会再犯!”
吴老狗没有回答,他只是做了一个手势,指了指门,意思是他可以出去了。
吴邪动了动嘴唇,还想再说,可是就算他再说,也说不出什么新意来,无非是对不起,以后会改之类的话。
他并没有提闷油瓶的事,他知道就算说了,爷爷就算相信了,也一定会失望的,会觉得他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仅仅因为一个电话一个相似的声音会去自投罗网,凡事都有轻重缓急,今天的这种做法,只能证明他的冲动不成熟,说出来一点都没法替自己多辩解。
何况,他不是笨蛋,今天的一切,证明在爷爷和闷油瓶之间,一定有自己所不了解的恩怨,不然小哥不可能做出如此极端的行为来,所以就算他说出闷油瓶还活着,爷爷也不一定会高兴,说不定反而有反效果。
“爷爷您早点休息,我回房了。明天……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对我说,我一定做到!”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到了门边,却听见身后吴老狗用一种很温和的语气在问他:
“小邪,你告诉爷爷,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你碰到了什么人?那个人,对你做了什么,以至让你无法来参加婚宴?你和爷爷说实话,我们是祖孙,有什么不能讲?”
吴邪定定地看着门把,他说:“没有,爷爷,今天是我的错,与别人无关。”
“好吧。”吴老狗的声音瞬间又恢复了冷漠,“你出去吧。”
吴邪低声说:“明天,我会亲自去向霍奶奶道歉,请求他们的原谅。”
“没有必要。”吴老狗冷冷地说,“她们祖孙明天就坐上午九点钟的飞机回悉尼。”
吴邪愣在那里。
吴老狗又继续说:“既然你刚才说你不是故意缺席,也说要尽力弥补,那么明天你就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你刚才那翻话都是敷衍我随便说说的,那你明天什么也不用做,更别再提道歉这种废话!”
“我知道了,爷爷,晚安。”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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