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他,收拾好自己,洗漱完了,换了衣服准备出门:“你自己吃吧。”
他跟在我身后,看着我拉开大厅的门,笑眯眯地问我:“怎么,你要去找阿沼么?”我瞥他一眼,他继续笑,“我觉得我能比你先找到呢。”
没理他,直接关上了门。
八点多钟的时候到了那家心理咨询室,人家还没开始上班。
我在附近找了家早点店,坐了好一会儿,才进去的。
刚刚上班,估计还是挺闲的,我敲开那个医生的门,指了指自己:“上次我带人来过的,昨天晚上我给您发了短信,没收到回信,冒昧来打扰了。”
医生笑了下:“没事,您请坐。”
心理医生姓林,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很年轻,也很淡然温和的样子。
我坐在沙发上,医生问了我声上次是什么情况。
我看了他一会儿,靠在椅子上回想:“上次我带他来过,你说他似乎是表演型人格,在你面前表现的是一副完全正常人的样子。”
他低头似乎翻找了一下资料,哦出了一声:“哦,一位姓莫的先生是吗?”
我点头。
医生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看口道:“是么,能跟我聊下具体情况吗?”
我斟酌了一会儿,颇有些无奈地开口:“他曾介入过我和我前任的关系中,导致我跟我前任分手了。”
医生幽幽地应了一声,轻声道:“然后呢?”
我看着一声一双平静淡然的脸,斟酌着用词:“似乎有自杀倾向?”
医生看了我一眼:“他么?”
我点头,想了一下:“并且这种自杀倾向是很奇怪的,这么比喻吧,他写好遗书,然后把刀递在我手上,让我杀了他。”
医生似乎有些诧异,他摘了眼镜:“你的意思是不是,他把关于自己生命的操控权都交在了你手上?”
我凝神想了下,觉得这个总结似乎一点也不恰当,摇了下头:“好像不该这么说。”
医生抬眼看了我一会儿,低头写了点什么:“偏执型人格障碍?”他低头又划了划,“严重的偏执型人格障碍?”顿了顿笔,“并且具有攻击性?”说完自己摇了摇头,“不像。”
抬头看了我一会儿:“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具体的情景呢?”
我想了想,索性摊开了把那个人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告诉了医生:“他说了一句话,如果不死在我手上,他的死还有什么意义。”
医生拿笔的手顿了下,他放下笔,眼睛透过镜片端详了我好一会儿。
我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
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好一会儿医生低头拿笔又写了些什么,放下笔后推了推眼镜:“听你这样的描述,患者其实是把整个身体的控制权都交在你手上的。”
他两只手在桌子上撑成了一个三角形,看着我继续说道:“你可以试着去了解一下他内心的想法,然后反馈给我,这样我才能对症下药,可不可以?”
我想了下,没说话。
医生仍维持着刚刚那个姿势看着我:“这个阶段其实特别需要亲近的人支持的,希望可以早日走出困境,不要造成太惨烈的后果。”
我出咨询室的时候,这医生还给我开了几副药。
我在太阳下晃了许久,在外面将就着吃掉一顿午饭,又自己一个人去电影院连着看了三场电影。
散场出来的时候人都有些茫然,外面已经华灯初上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我到底要不要把这样一个麻烦的人、这样麻烦人的包袱背到自己肩上来。
16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我看了下手机,已经过了晚饭点了,新闻联播都播完了。
打开家门的时候,发现里面静悄悄地,连灯都没开。
我还琢磨着这人不在家呢。
打开灯,看见一个人影坐在沙发上,被灯光呛了下眼睛,笑着对我摆了摆手:“回来啦?”
我把手上拎着的药袋子丢在一边的柜子上,关上门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不开灯?”
他扬起头看我,有些迟钝地噢了一声。
我坐在他身边,打开电视,换了好几个台,全是广告时间,丢了遥控,问了声:“吃饭了么?”
他摇了下头,整个人却更是显得迟钝了。
我转过身子,一只腿直接盘在了沙发上,伸手抬了抬他的脸,他脸上本没什么表情,直到跟我视线对上后,突然就翘起了嘴角,笑道:“我比你先找到阿沼哦。”
我沉默了会儿,道:“是么,恭喜。”
他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道:“我守着他几个小时都没看见你呢。”
我摸了摸他已经有些消肿了的脸颊,随口问了声:“是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笑了笑,轻声道:“我杀了他。”
我看了他一眼,他呵呵笑,身子往我这边倾斜过来一点:“我骗你的啦。”
我没说话,明明之前见的时候感觉还能勉强维持一个人样,现在真的是病成了一个傻逼。
大概是看我太久没说话,他突然伸手捧起我的脸:“你生气么?”
我真是心力交瘁,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伸手拉开他的手,再把他人拉下来,让他靠着我大腿躺下了。
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摸摸他的脸,手指滑过他唇的时候,还被他伸出舌头舔了下,我低骂了声:“放乖点。”
他收回了舌头,睁着双眼睛看着我。
我手伸进他衣服里,摸了摸胸前的肌肤,滑在肚子上挠了挠,听见他沉着声音笑了下。
收回来后我看着电视里到了播放综艺节目的时间,色彩斑斓的画面和欢乐的音乐响了起来,我配着这样的声音说道:“你下次见到徐沼的时候告诉他,他跟我分手的时候他求我成全他,现在麻烦他能成全我。”
那个听我说话的人呆呆愣愣地噢了一声,没怎么搭腔。
我的手在他腰上搔挠了一下,他哼笑着侧了侧身,我低头瞥他:“你现在跟个傻子似的。”
他顿了顿,没动了,乖乖躺在了我的腿上。
我看着电视问他:“嗯,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天做了什么?”
眼角瞥见他伸出手指掰了掰:“起床啊,看见你出去,我就去找何沼了啊。”他笑了下,“他还挺好找的呢,然后被他骂了一顿,差点又动手打我了,好在我力气比他大,躲开他的殴打后,然后我就在他身边等你上门啊。”
他抬手触了触我的下巴,笑:“不过没等到你哎。”
我嗯了一声。
他扯我衣领拉下来,好像要我的视线一定得在他身上一般,笑着问道:“那你去哪了?”
我皱着眉头掰开他拉着我衣领的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瞥他一眼:“帮你找心理医生去了。”
他顿了一下,两只到处撩拨的手似乎一瞬间都不知道往哪放去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问道:“那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抱着睡了?”
我没说话。
他扯了扯我的衣服,大概是被我之前一副嫌弃的样子弄得不怎敢用力扯。
我垂下眼睛瞥了眼他。
他眨眨眼,说:“是不是可以接吻?”
17
我低下头吻了吻他嘴角,刚准备抬起来的时候,他两个胳膊直接环上了我的脖子,把我拉下去后,舌头送进了我口腔。
我任他这么舔舐了一会儿,拉开他环在我脖子后面的,把他按在我的腿上,直起身子看了他一会儿。
他嘿嘿笑了两声说:“别生气嘛。”嘴角的唾液都没擦干净,笑的眼睛都眯起来,继续说道,“不然我让你亲回来好不好?”
我嗤笑了一声,他表情才正常过来,没有说话了,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伸出两根手指挠了挠他脖子和下巴周围,他摆弄着脑袋,似乎是有些痒的,我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看着电视里面的主持人正在讲着一个极其不好笑的笑话,自己却偏偏笑的花枝乱颤的。
我嗤笑了声,感受到身下的人伸手捏住了我的手指,带着我的手指往上扬了扬,卷进了自己的口腔里。
我顿了顿,实在有些无语他随时随刻能发起情来。
抽出来后在他衣服上擦了擦他的口水,就看见他伸手扯了下自己那块衣服的布料,侧了个身脸在我腿上蹭了蹭,对着我小腹的方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低头就看见他一对翘起的睫毛,伸手摸了摸他后颈,问了声:“你现在想做什么?”
看见他扑闪着睁开了眼睛,笑了下:“想做爱。”
我哦了声,就看见他嘿嘿笑着说:“你让我坐在浴室的洗漱台上,正对着镜子,打开我两条腿,让我能看见你是怎么进来的,这样,好不好?”
说完他转回头,看着我。
我没说话,他又呵呵笑了声:“不然我把你放在浴室镜子前操你,也可以啊。”
我简直想笑,看见他顿了顿,突然抬起两只手,手腕交叠在一起后看着我说:“那你用绳子把我双手绑起来,扣在床头,这样呢,好不好?”
我抓住他两只手,看向他:“这样,我问你问题,你回答了,我就做你想做的。”
他眨了眨眼睛,笑:“好啊。”
我把他手放下,抬了抬他下巴,跟他对视起来,问他:“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他顿了顿,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啊了一声:“在酒吧跟阿沼喝酒,看见你来接他啊。”
我嗤笑了声,伸手掐住他两颚,颇使他微微张开了嘴,问他:“想不想接吻?”
他声音含含糊糊地但我很明确自己听到的是想。
连舌头都翘出来了一点,我收了手,嗤笑:“是么,那你还不说真话。”
他顿了顿,眨巴了下眼睛,呵呵笑出来了:“你这个人好没道理啊,怎么我就说假话了。”
我把他的头从自己腿上挪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起遥控准备关电视,瞥了他一眼:“你看不看电视?”
他被我推开身子正了没一会儿,又没骨头似地靠在沙发背上噢了一声。
我站起身准备去浴室洗个澡,步子没迈开两步,他喊了我一声,我回头瞥他,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歪头看我,笑眯眯地:“说实话有没有奖励?”
我没说话,他继续笑着说道:“像帮我口交这样的,精液射进你嘴里后全部咽下去,类似这样的奖励。”
我实在头疼,没忍住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头也不想回地就往浴室走去。
拉开浴室门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小学。”
我回头,看见他两手正撑在沙发上看着我,看我回头笑眯眯地说:“小学就见过你了。”
小学?
我凝神想了下,一点印象也没有。
琢磨着应了他这声,想了一会儿,还是换了个步子去了趟厨房。
眼角看他的时候正看见他转回身子,一副乖乖看电视的样子。
等我煮了两碗面端出来的时候,他还啊哦了一声以表惊叹。
我把面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筷子递过去,告诉他:“奖励。”
他没伸手接,看着我哼唧:“好没道理,这个是什么奖励。”
我闻言正准备收筷子,蹬鼻子上脸呢这是。
却被他十分迅速地抢过了筷子,伸手下去端碗,被烫的龇了下嘴,放下碗后吹自己被烫着了的手指头。
我实在觉得好笑,伸手拉过他不停吹着的手指,俯下身给了一个吻。
18
他吃完饭的时候倒很自觉地去洗碗了。
我洗完澡裹着睡衣出来的时候他正在看电视,两条腿盘在沙发上,乐的跟什么似地哈哈大笑着。
我擦着头发走过去的时候看见他猛地从沙发上起来了,看了我一眼后,往浴室走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听见浴室响起的水声。
水声熄了,他下面裹着条浴巾就走出来了,身上的水都没擦干净。
走过来两只膝盖就压上了我两侧的沙发,推了我一下,问:“是不是可以做爱了?”
我靠上沙发被,手从他浴巾下面摸进去,下面也是一片湿漉漉的,这人洗澡是不是都不擦干的?
有些可笑,手指在他洞口探了探,发现果然已经清理过了。
我揉了揉他屁股上的肉,瞥他一眼:“告诉我你怎么认识我的。”
他笑了下,低头吻了下我的鼻子,抬头似乎想了想,说:“在酒吧啊,我跟你说‘你好,我叫莫谦’。”
我伸手捏他下巴:“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他呵呵笑,低头欲吻我,门口却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我楞了一下,他却直接埋头亲了下来,舌头凶狠地搜刮着我口腔内的空气,身子都坐在了我的腿上,两条腿干脆环在了我后腰上。
门铃声仍在响。
我想了下,还是翻了个身把他压在了沙发上,掰开他环在我后腰的双腿,离开他的嘴巴,摸了摸他的脑袋,走去开门了。
果然是徐沼,他站在门口,低沉着声音说:“我觉得我们可以聊一下。”
然后他又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没道理这样收场吧,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的。”
莫谦从我身后探出个头来,笑了下:“阿沼。”
徐沼神色阴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我:“有误会不应该解决么,即使最后选择分手也算有始有终。”
我没说话,听见身后的人笑了声,我转过身,摸了下他的脸,然后看着他说:“我跟你说的话你记得么?”
他嗤嗤笑:“说了那么多,我应该记得那一句啊?”
我看着他说:“告诉你怎么跟徐沼说的那句呢?”
他啊了一声,一双眼睛眯了起来:“记得。”
我摸了摸他的脸:“你跟他说说。”
说着我把他拉到前面,自己就往里面走了。
进了趟房间,坐在床上呆了一会儿,我跟徐沼这么多年,不难过,怎么可能他妈不难过。
刚分手那段时间我难过到两个半月连续的失眠好。!
难过到,好像觉得这个世界上自己再也配不上什么好的东西、再没有什么能递出点真心的感情了。
苦笑着在房间静坐了许久。
最后拉开房门出去的时候……
啧啧。
看见这两人在我家门口吻起来,我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了。
看起来吻的还很动情呢,我都想鼓掌了。
等徐沼回了神来后,他猛地推开了莫谦,一个巴掌甩上去。
脸上的表情,嗯,怎么说呢。
啧啧。
我跟他在床上捣弄几次后,他高潮的时候跟这差不多。
我没说话。
徐沼看向我,他低头喘了许久的气,然后抬眼看向我,满脸嘲讽:“他看起来也没那么喜欢你嘛,老何。”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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