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敢惹跟我吵架?”虞婧文又犯她那个小公举的脾气:“他喜欢我还来不及呢。”
阿婆哈哈的笑:“你要是苡苡这个年纪,我还信。”
虞婧文顿时气很不顺的回阿婆:“我这个年纪怎么了?四十多像我这样,皮肤好,身材好的,能有几个,刘海安比我小两岁,还不是活的像个糙汉子一样,我也就是图他踏实,能托付。”
“行行行,你都对,”阿婆不跟她吵:“我当然希望你找个能陪你过后半辈子的。”
饭后,虞笙去虞婧文卧室,把楼上的钥匙给她:“段昭说,你和刘教练,如果觉得这不方便,可以去楼上住。”
虞婧文一惊:“他让你给我的?”
虞笙点头:“他说他有一阵子没住,可能屋里落点灰,要擦一下。”
虞婧文摸着钥匙,心思不明的“哦”了一声。
给完,虞笙就想走。
虞婧文忽然喊她:“我以前那么反对你们,他记仇吗?”
“他要记仇,能愿意让你住楼上?”话说到这,虞笙就想多替他说两句:“他可能不是,你心里想的那种女婿的样子,但他是我最喜欢的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如果你能祝福我们,那最好,如果你不能……”
“我没说不祝福啊,”虞婧文打断她的话:“我就是觉得,我以前对他也不算好,原本你跟他分了,我还挺自在的,现在你们俩和好,我找的这个又是他教练,你说这会不会,挺尴尬的?万一他再和刘海安说点什么,那就不太好了。”
“他不会说的,”虞笙笃定的说:“他是个很好的人。”
虞婧文还是不太放心。
虞笙也知道,不可能凭她一两句话,就让虞婧文特别认可一个人:“反正慢慢你就知道了,”她问:“刚才你吃饭时,支支吾吾的就是想说这个?”
虞婧文神情一顿。
“不是,”她慌了神,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是另一件事,我接到医院消息,说周文良脑出血,人够呛,你如果想看他,就趁他还活着,到底也是……”
“……”
“你亲生父亲。”
“……”
上午工作结束后,段昭陪虞笙到医院,先到医生那了解了一下情况,医生的意思是,让做好准备,人可能就这几天的事。
问完,他们去了病房,一个年轻男人将他们拦在外面。
男人自称是周文良的侄子,态度强硬,说全家上下,都不承认周文良有私生女的事,觉得她是冒充,也不想让她看。
虞笙对这些事情再了解不过,开门见山的说:“我只是来看望病人,我不会要他一分钱的财产。”
男人眉目松动:“真的?”他拿出手机:“那你录个音给我。”
段昭拿走手机,放回男人兜里:“别拦,你拦不住,你在乎那些,都是她最不在乎的。”
男人迟疑,移步,让出病房门。
虞笙推开门,就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她走进去,看到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距离上次见面,也就半个月,周文良却像变了个人,脸上全无血色,双目紧闭,嘴唇发干,气管被切开,身上连着各种管子,像一具靠机器运转的,毫无生气可言的怪物。
虞笙看得心里很难受,即便是个陌生人,她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我来看你了,”她调整情绪,轻轻开口:“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暂时还是叫你,周叔叔,你对我来说,太陌生了。”
虞笙没有坐下,也没有想要久留的意思:“你侄子,在处理你住院的事,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来。”
“我妈跟我说了一些,你们当年是怎么好的,我不否认,你喜欢过她,但很抱歉,我不感动,因为你有家庭,有妻子,有女儿,你骗了我的妈妈。”
“让她成为被人议论的第三者,让她19岁怀孕生子,让她辍学,让她这一辈子经历坎坷,如果不是你的欺骗,她这一生,可能会过的很不一样。”
“可能也不会有我,这大概就是我,没法恨你的原因,但生儿不养,我和你之间,也没有更多感情了。”
周文良全无反应的躺着,好像她说什么,怎么责怪他,他都无动于衷。
虞笙捏了捏手心。
病床上的人,是她亲生父亲,可她没有一点想哭,只有对一个陌生人的怜悯。
不知道这样,是不是过于冷漠。
她清了清喉咙:“还是希望,你能挺过去,我虽然不太迷信,但你这么离开的话,我觉得会轮回到一个不太好的人生……”
不如,就把这辈子犯的错,先还一还。
虽然这个病,即便能好,也一定是个瘫痪的,需要靠别人照顾的人。
可她还是觉得,也许他活下去,去弥补,她说不定,会改变一点对他的看法。
病房的门推开,护士进来监测身体情况,虞笙便没有再说下去。
离开病房后,段昭揉了揉她的头:“难过了?”
虞笙闷声说:“医院这种地方,本来就挺难过的。”
周文良侄子抽烟回来,手里拿着纸笔:“我看你们俩不像缺钱的,知道你看不上我叔这点财产,不过我觉得,还是立个字据,保险。”
虞笙接过来看了一眼,是一份自愿放弃遗产声明,她签上名字,还给男人时,顺嘴问:“他怎么就,突然得这个病?”
“本来就血压高,平时也不太注意吧,”男人将声明折好放进兜里,阴阳怪气:“你妈不是跟他在一起,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