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窈窕淑女顿时没了吃相,风卷残云一般,终于把饭菜糟蹋完了。酒一点儿没碰,不是不会,而是——不怀好意。盘底还留了点残屑,她拿起筷子每个都沾了点儿,又加了些地上的灰,开了酒壶盖儿把筷子蘸了进去。
阎王爷曾经说过,奈何桥边有三毒,其一是让人前尘尽化虚无的往生花,其二是让人魂飞魄散的奈何水,其三是孟婆的小打杂的霄白熬的失败孟婆汤。
由此可见,她霄白在酿毒这方面还是颇有天赋的,但凡经过她手的东西,十有八九会害人伤了肠胃。在地府的三年,也只有墨欢肯尝她酿的酒。
吃完饭,又有一堆丫鬟陆陆续续进来,把她围了个团团转。穿衣的穿衣,带花的带花,手上脚上耳垂上悬珠带玉,衣服披在身上是冰凉的,顺滑得很。
霄白不禁嘀咕:这三年的公主生活,比起以前流血拼杀的生活,看来是沾了不少光啊。
行装收拾完毕的时候,裴言卿也到了。
他的肤质本来就偏白,今晚换了件红锦衫儿,更加白得剔透。他的眼如星辰,盯着她的时候微微的寒。
于此,霄白瘪瘪嘴,干笑——那么好看的人,脾气却那么坏。如果不是之前吃过他几次亏,指不定什么时候丢了魂儿。
裴言卿盯了她半晌,轻道:“好了么?”
霄白微笑:“脖子有些痛。”
他柔笑:“是么?”
霄白硬生生打了个哆嗦,正色道:“其实不痛了,真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
“王爷辛苦了,请喝酒。”她不怀好意斟上酒。
裴言卿忽然发现了什么,眼底的嘲讽一点一丝地冒了出来。他说:“我还以为段茗公主有多高风亮节,也不过如此,只不过饿了两天,你就肯穿了?”
穿?
霄白低头瞅了瞅身上的衣服:这明显是件新嫁娘的衣衫,红彤彤的,挺好看的。她实在看不出来,这衣服到底有哪里不对劲。
裴言卿的眼底满是讥诮。他犀利的眸光直直地盯着她的眼,慢慢下滑到她的脖颈。手跟了上去,抚上她的衣襟,就要划进她的胸口。
霄白打了个哆嗦,咧嘴一笑,退后。
“王爷,你有话快说。”吞吞吐吐的,她很抓狂。
“公主好香。”他顶着一张漂亮斯文的脸,说的话却相反。
“多谢。”霄白的脸皮也不是盖的。
“让人好想……”裴言卿埋头到了她耳边,轻轻一舔。
“……”滚开。
“母亲的血染的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