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浴夸张地一拍手:“哇,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俗话果然没有说错。”
她伸手,弹了一下许婵婵的额头:“也就只有你会觉得他是真的温柔有礼貌了。”
“秦家的情况可复杂了,秦时予这个人吧,总之绝对不简单。”她总结道。
就在秦时予回秦家的半年前,秦家掌权人的独子出了车祸。
那少年在医院躺了几个月都没有丝毫起色,不少人暗自传言,说他估计这一辈子都只能像这样浑身插满管子度过了。
偌大家业后继无人,秦家旁支便动起了小心思,整个秦氏从内部开始动乱,外人纷纷冷眼看旁观,心里盘算着在适时的时候或许能份上一杯羹。
秦时予就是在这个时候,以一种极其突兀的姿态回归秦家的。
那年他十五岁,甫一现身便在京市激起一片哗然。
秦家家主对外宣称这是自己的小儿子,出生后便一直养在国外的舅舅家里,如今正式回国,代替他的哥哥,当作秦家下一代继承人培养。
忽然又冒出一个儿子,打乱了无数人的算盘,不少人恐怕只恨秦时予不能和他病床上那个哥哥一起去死。
“尤其是他妈——秦家人非说秦夫人是他亲妈,实际上根本没人相信。”周浴感叹道。
都是为了利益编出来的说辞罢了。
“他那个妈,看着他的眼神,就跟条毒蛇一样。”
一方面需要利用他稳住秦家的局面,另一方面却又对他恨之入骨。
外人起码还知道伪装,秦夫人却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将对秦时予的不满全数写在脸上。
“反正,整个京市恨他的、想弄死他的、看他笑话的,两只手两只脚都数不过来。”
而他能从那种泥潭一样的环境中杀出一条路来,还把大半个秦氏都拆吃入腹,收入了自己囊中,又怎么可能是个温柔斯文的大好人呢?
周浴担忧地望向许婵婵,bbzl 生怕这只好骗的小仓鼠被那个大魔头哄得找不着北,
周浴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着,把许婵婵听得直发愣。
她之前对这些豪门秘辛仅仅只是有些隐约的耳闻,远没有周浴这个圈内人说的细致,此时一次性接受如此大量的信息,只觉得脑袋都有点发懵。
“那、他和他爸爸呢?”许婵婵晕乎乎地追问。
周浴简直服了:“他都把秦家弄成这样了,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他和他爸关系不好吧。”
按理说,只要秦总的大儿子一直不醒,整个秦家迟早都是秦时予的,他只需要本本份份过日子就行。
“虽然秦夫人总刁难他,但这刁难比起他之后做的那些事情,完全就是九牛一毛嘛。”
明明有捷径可以走,但秦时予偏不要,他非要兜一个大弯子,将整个秦家打散了,再重新装回自己的口袋里。
能和他爸感情好才怪了。
不仅不好,他这必是把整个秦家当仇人才能做得出来的事。
有道理。
许婵婵点点头,心情有些许复杂。
她过去一直认为,秦时予是个温柔而有强大包容力的人,和他待在一起很有安全感,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但她却忘了,他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罢了。
在他并不那么漫长的人生道路中,需要经过多么密集的艰辛和磨砺,才能长成如今这幅模样?
而这些艰辛和磨砺外人并看不到。
他们只能看见他年轻有为、游刃有余的样子,仿佛他一生下来就狠辣老练,铁石心肠,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到他。
然而并不是这样的。
任何一个人都有稚嫩的年纪。
任何一颗柔软的心,都要经历千疮百孔的伤害才能结出厚厚的茧。
许婵婵清楚地知道秦时予是个很好的人,而正是因为这份认知,让她在听见周浴适才那番发言时格外难捱。
所以,秦时予现在在做什么呢?
在这个惫懒的除夕夜,万家灯火欢庆团圆的日子,许婵婵忽然觉得,自己对自己的男朋友,好像有点不够关心。
“嗯,我知道了,你继续看电视吧。”
许婵婵站起身,努力消化着刚才接收到的信息,游魂一样往卧室荡去。
第52章 第圩二口月亮 让我抱一会儿
有的人心神不宁时会想吸烟, 有的人会忍不住来回走动,或者唉声叹气。
而许婵婵每当心神不宁时就会下意识地想拿起笔画画。
用一件事去转移自己对另一件事的注意力,往往十分有成效。
绘画是一件需要全神贯注的事情, 每当许婵婵拿起画笔,那些困扰着她的事情便都会短暂地被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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