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沅怕出变故,忙不迭的点点头。
霍从冉眉心一颤,最终垂眸在放弃婚约的文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他神色始终沉静,看不出被夺位后的灰败,也看不出任何被退婚的不甘。
事情办妥,商沅总算松了口气。
他已想好了,若卫国公不同意退婚他就不惜决裂,谁曾想这婚退得如此容易……
望着卫国公灰败的面色,商沅得意的勾起唇角。
霍戎意味深长的眼神在商沅身上一转,似嘲似讽道:“商公子,如今你和贤王再无瓜葛,你的一番努力也不算白费。”
“若是有旁的如意郎君,该用的手段也别藏着了。”
商沅迫不及待的和贤王划清界限,不就是想攀附权势么?
如今后位空悬,是天下最大的权势。
霍戎甩下这句暗示,随即要起驾离去。
贤王追上,看着商沅的方向,似是向皇帝恳求什么。
霍戎微微点了点下巴,脚步未停,由众人簇拥着上了府外的天子车驾。
卫国公等人跪在地上,等车驾烟尘远去,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商沅想要离去,却看到一人拦在自己面前,声音仍沉稳温和:“阿沅,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开口的是贤王,让原身死心塌地的未婚夫。
第5章小细作来了场金蝉脱壳
商沅本不想和大号炮灰霍从冉有太多牵扯,但望着眼前面容琼秀的贵族少年,却说不出拒绝。
霍从冉深深看了商沅一眼:“孤不信这是你的本意,阿沅,你有任何苦衷顾虑,都可和孤讲。”
听到这话,商沅倒有些啼笑皆非。
原主到底是有多爱太子,才能让眼前人觉得,纵使退婚,也是原主被逼无奈做下的选择。
商沅实话实说道:“我这几日唯一的顾虑就是和殿下的婚约,如今婚约已解,我便毫无顾虑了。”
霍从冉望着商沅毫不躲闪的眸光,心里生出前所未有的慌乱,他试探道:“阿沅,孤知道你不是为了所谓权势,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流言?”
商沅不愿和这个书中的炮灰渣男纠缠:“……你我二人已无婚约,殿下如今出入不便,还是快回吧。”
霍从冉被商沅说得终于面色微变,好半晌突然发问道:“阿沅,你为何不按我信上所说行事?!”
商沅听着这理所应当的口气,微笑道:“哦?我为何要听命于殿下?”
霍从冉垂眸道:“孤……孤一向拿你当王妃,当最亲近之人看的。”
商沅的笑容愈加嘲讽:“所以你让自己的王妃给别人下药?”
“谁说让你们真的……”霍从冉脸色黯淡道:“当时不是说趁他意乱情迷的时候下手吗?我怎会舍得让你和旁人……”
眼前人看起来是翩翩公子,说出的话却让商沅生理不适。
商沅冷冷道:“那还真对不住,你从来没让我意乱情迷过,我自然也无从分辨,不过我看你和商阙倒是情投意合,他是此中熟手,你怎么不让他去?”
这几句话说得霍从冉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灰。
什么叫从未意乱情迷过?
商沅那么爱自己,不应该为他的一呼一吸,一笑一闹迷醉么?
霍从冉之前只觉得商沅唾手可得,如今却愈发琢磨不透:“阿沅,你若是吃醋伤心,皆可私下与我说,可如今退婚惊动了陛下,便是覆水难收……”
霍从冉大致猜想到,是商沅晓得了他和商阙一事,放弃了计划不说,还闹脾气过了火。
霍从冉走近几步,想作势拥住眼前的少年:“世事无常,你是本王最信得过的人,这种事怎会假手他人?阿沅,如今我朝不保夕,若你真对我无情,我退婚无悔,可我晓得你的心,你莫要一时负气……”
“不是负气。”商沅冷冷后退几步道:“反而是之前,也许是殿下你的错觉。”
霍从冉怔住:“错……错觉?”
眼前人略显尖瘦的下巴和以往一样,显出几分孱弱。
眉眼的气质,却判若两人。
商沅定定看向霍从冉含着薄怒,无措,震惊的眼睛。
“卫国公的嫡长子,照例要嫁给这天下最有权势的男子,当时您贵为太子,日后可君临天下,我的心意,信任自然都在殿下身上。”
“可殿下如今已不是太子,只是一个朝不保夕的王爷罢了。”
“殿下辜负了我的期待,对不住,我也只能辜负殿下对我的信任。”
霍从冉脸上笼罩寒霜,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少年。
少年睫毛纤长,露出的鼻尖透着绯色,叫人移不开眼。
往日商沅被他对视,都会垂下头,此刻却双眸沉静,如同山涧冷泉。
以往只知商沅长得好,却不知他竟是如此人间绝色。
可他说的话,却如利刃般死死往他心头扎。
霍从冉面色微变,眯眸道:“阿沅……你是本王的太子妃,自从有了婚约,就和本王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不做我的太子妃,难道还能有旁的出路?”
“殿下说话小心些,太子都没了,何来太子妃?”商沅只想摆脱太子纠缠,下颚轻扬故意道:“我当太子妃,是为了去宫中做君后,如今的陛下不是你,我就算有心悦之人,也是仰慕尚未大婚的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