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利用两家的野心,左右逢源,才是最好的办法。
李安生是想尽办法尽快促成黑龙江新军的编练,不然的话,等徐世昌来了,必然会利用他与袁世凯的关系,进行东三省军事改革,将军权牢牢的握在手中,到时处处受制于人。
程德全想着等金厂办起来,墨尔根古驿道修通,手头会宽裕些,倒是可以开始试着编练,而逐步裁汰旧军也能同步进行。
又问起粮食生产以及国际市场对大豆三品的需求,李安生都回答的头头是道,条理清晰,分外可信。
就连梅宝聪浸润于商贸之中的,都对李安生真心佩服,这不是纸上谈兵,也不是高谈阔论信口开河。
程德全心情大畅,去年收了展玉伯之后,手头有了得力干将,这将军位子坐的稳了许多,如今要是能得眼前这两人的投效,不知有多省心。
尤其是李安生,让他耳目一新,许多观念发人深省,切中时弊,又有经营治世之良策。
忽然想到一事,问道:“俄人前来叫嚣,有河匪作乱,袭扰对岸俄民,这事我听说却是俄国匪帮被袭,可是你们做的?”
李安生与林虎相视一笑,林虎站起来说道:“好叫大人得知,这事确是我等做的。只是俄人竟还有脸过江来责问,当日俄匪想要在江上劫掠我运金船,还叫嚣河上并无匪患,如今怎的改口了?”
一面将事情从俄人到胭脂沟找茬说起,又将呼玛河口伏击俄匪,主动出击袭击坦波夫卡,将详细的战斗经过也说了。
程德全与梅宝聪听得津津有味,不住赞叹,谁曾想这两人竟有如此胆气,千里过江奔袭俄匪老巢,毕其功于一役,狠狠的杀了俄人的威风。
看着李安生颇为文雅,却也能杀伐果断,深入虎穴杀敌,让程德全更加高看几分。
程德全喜笑颜开,将林虎强行按在座上,连敬了两杯酒,笑道:“这事也不好替你们往外传,但并不妨碍我对你们的敬佩之心,我整日与老毛子争斗,却都是唇枪舌剑,浑没有你们这次来的畅快,实在是替我狠狠地出了口闷气。”
“这事我便替你们上奏太后,让她也出口气,虽说这份功劳拿不到明面上来论功行赏,但好处总该让你们得些的。看来总卡官与守备是跑不掉的,要是刚好太后她心情好,遇上这事,说不定会格外恩赏。”
李安生与林虎再不知好歹,也清楚程德全这是真心在替他们谋划,不由再三感谢。
要是这事张扬出去,便是场祸事,慈禧也压不住,但这事私下里让慈禧知道,反而是大功一件,毕竟杀伤上千俄匪,肃清大江匪患这份功劳可不是寻常能打发的。
“李小兄弟,既然朝廷让金厂与地方一致免了你总办位子,索性便留下来,好生助我,黑龙江不日设治,同知或是通判任你选。”
程德全很是诚恳,颇有些求贤若渴的气度,让李安生难以拒绝,可他本来就不想拒绝。
他总不能还去跟林虎抢总卡官,也不可能去做那守备官,朝廷规定,留洋学军事回来的,起级就是一个六品守备的出身,再来看具体的官职,程德全当然不会看轻他,也好方便为王伏白求守备官。
“如此先谢过大人,只是墨尔根古驿道重修一事,最后由我亲自执掌,这样的话,最好是先去墨尔根。”
程德全也觉得重修墨尔根驿道意义非凡,李安生肯去主持最好,但那边是墨尔根副都统辖区,也没什么位子好安排他,毕竟协领佐领等都是旗人才能当的官。
正沉吟间,李安生在旁说道:“大人可是觉得为难,我倒有一件物事,想要送给大人,或许能为大人解忧,在北边办金厂什么,或许都能指望此物。”
程德全见他自信的笑着,满脸坦然,倒有些好奇,见他从脚下提起个小包裹,里面是个小木盒子,打开一看,乖乖,居然是块狗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