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势渐起,树影婆娑。
那摇晃的湿冷与阴暗一点点蔓延进温行阑的心里,浸透他整个心脏,他像是置身于隆冬寒风中,四肢百骸是刺骨的冰寒,而他怀里的人却睡得安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彻底恢复了温润儒雅的模样,慢条斯理地捡起了被他丢弃过无数次的东西,再次低声唤她,“如笙。”
“嗯?”
应如笙已经沉底昏沉,此刻不过是隐约还有点意识,可声音都已经很低了。
“没什么,你睡吧。”温行阑道。
应如笙本来也就是应一声而已,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
不过多时,应如笙的呼吸声渐渐趋于平稳,温行阑看着沉沉睡去的她,眸光深不见底。须臾,他矮了身,轻轻吻在她的唇角,唇下的温软让他的心情宽和了不少,也是同一时间,她拇指的指腹沾上了点点红色。
半晌,她指腹的红色完全消失了,他为她捏好被子就往外走。
“少爷。”候在外面的陈相岳看见温行阑出来,立即颔首。
陈相岳是温行阑父亲的人,今天是特意被温行阑找来的。
温行阑看了看陈相岳,握住声明书的手紧了又紧,眼里的光更是明明灭灭。
温行阑半晌没有说话,陈相岳也静立地陪他站着,没提醒,他在等他彻底想清楚。
先生本就不同意少爷的做法,可到底是顾及少爷的病,没敢刺激少爷,但如果少爷现在自己反悔了,自然最好不过。
即使是走到这一步,他始终心有顾虑,可如果他什么都不做,是不是什么都留不下?
他想起了她刚才决绝又坚定的话。
温行阑阖了阖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他把按了应如笙手印的声明书交给了陈相岳,“暂时先不用登记,等我叫你什么时候登记,你再去。”
也许这份声明书永远也不会用上也不一定。
声明书的最上方是显而易见的九个字。
——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
陈相岳愣了愣,道了一声好。等他再抬眼,却发现温行阑已经转身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步伐竟然有些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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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行阑预料得不错,应如笙第二天醒的时候,对昨晚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而这时候温行阑也已经去上班了,虽然温行阑拍戏,但其实更多时候他还是在公司上班。
只是接下来几天温行阑似乎一直很忙,她都没怎么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