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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米乌哥斯凝望着眼前瑰丽而壮观的景色。
虽说比起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而言并不值一提,但在这样幽暗深邃的洞穴之中,凭空出现,富有文明痕迹的建筑依然令人震撼。
缠斗于巨大玻璃瓶中的黑、白、红三色的鸽子,依旧栩栩如生;被涂成黄白两色的干涸喷泉上,尚矗立着持有四色盾牌的骷髅骑士;举目四望,无处不是黑、白、黄、红四色的各种绘画与雕刻。在穹顶上,无数长着翅膀的天使推举着巨大的瓶子,三头龙,孔雀,白色的皇后,红色的国王,从晨曦普照的河水中升起的人面太阳——
这一切在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中都有类似的艺术品。而在这远离纳萨力克,独自沉寂了数百年的洞穴中,竟然有这样一片遗迹正用着与纳萨力克同样的语言窃窃私语。
但是……
安兹按下了雅儿贝德抽出地狱深渊的手。
“雅儿贝德,既然只有持有世界级道具之人才能进入此地,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
“安兹大人,那至少请您先行返回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
“那边的那扇门已经无法再打开了。你的地狱深渊很有可能不会对它起效果……”
“那就用戒指传送回去如何?‘高阶传送’还能使用,为什么不让迪米乌哥斯直接带着您回到纳萨力克呢?安兹大人,万一您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该如何是好?”
“不是的,雅儿贝德,你看——这一切,都是炼金术的痕迹!翠玉录桑会喜欢这里的,只有他会布置这么多,这么多……雅儿贝德,我们还是去找翠玉录桑吧!他说不定就在这里啊!我不能走!迪米乌哥斯,我不要走!”
迪米乌哥斯猛地打了个寒噤,那种从背后刺来的冷酷像剑一般扎在他身上。他将视线落回雅儿贝德和主人身上。雅儿贝德拧着秀丽的眉毛,姣好的脸庞上隐约有种无名的愤怒。最高位恶魔能感到那种愤怒正像火焰一样灼烧着此地的每一件器皿,每一座壁画。但主人却对此毫无察觉。
“迪米乌哥斯。”主人短短的唤了自己一声。恶魔没有掩饰自己轻轻放在主人身上的,缱绻又温柔的视线。他看到主人的脸上是毫无保留的狂喜,那种发现未知之地的热切与对同伴的期望远远的压倒了主人原本的隐忍克制。那位美丽的大人饱含渴望地看着自己。他很明白滞留此地每一秒都会增添无穷多的危险,但他还是那样用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自己,那种鲜艳的,多彩的神色让主人总是苍白沉郁的脸上迸发出了全新的生机。那是自己的造物主所描述过的飞鼠大人……
如果是主人的愿望。
迪米乌哥斯牵住了安兹的手。两名智者无声的交锋着,雅儿贝德冷漠而愤怒地看着他。她看上去很不满,迪米乌哥斯清楚这个魅魔永远以安兹大人为第一位,为了保护主人的安全不惜一切代价。但这样的神色似乎不应当出现于可能会是自己的造物主存在的地方。恶魔敏锐地在雅儿贝德的目光中搜寻着,可无论如何,他还是找不到那股愤怒的源头。
……
“雅儿贝德,如果这是安兹大人的意志,我等下属也只能服从主人的意志,不是么?何况,此处与纳萨力克内部的装饰何其相似,如果翠玉录大人曾经莅临此处,擅自破坏遗迹是不是……不太合适呢?”
恶魔开合薄薄的嘴唇。他不带任何情绪的宣布着。试探着。安兹有点无助地看着他,但那欣喜依旧没有消退。而雅儿贝德依然在愤怒,在愤怒下却涌动着一层黑色的杂质。这层杂质正是他一直以来忧虑着,警惕着的异状。
但是为什么?
随手丢出的武器有时也会带来可喜的结果。然而迪米乌哥斯知道自己扎到了什么,却不知为何雅儿贝德会被扎伤。如果方才的话语中确实埋藏着什么足以让雅儿贝德警惕至极的武器,那它到底是什么?
“迪米乌哥斯说得对。雅儿贝德,不用担心我,还是先找到翠玉录桑比较要紧……”
“……如果是安兹大人的嘱咐,那么我雅儿贝德也必定遵从。”
雅儿贝德没有理睬迪米乌哥斯,而是向安兹深深地鞠躬致意。漆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滑落,将她美丽的面庞遮住。
“那么,就由防御能力最强的我来担当探索职如何?迪米乌哥斯在此保护好安兹大人。一旦发生什么危险,立刻返回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安兹大人,您认为如何呢?”
“哎?雅儿贝德一个人吗?”
“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未知,我想还是以保护安兹大人的安全为最优先;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我还可以召唤骑兽作为防御。不过若是有危险发生,我绝对不会逃回到这边来,到时迪米乌哥斯就迅速带着安兹大人逃走吧!”
“……嗯。迪米乌哥斯,我们就……待在这里,吧?”
安兹悄悄地捏了捏恶魔的掌心。迪米乌哥斯对上了主人的视线。
“遵命,安兹大人。”
啊。
安兹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迪米乌哥斯
', ' ')('。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出来吧。”
回应安兹的是一片静悄悄。被自己抓住的手如往常一般沉静,并没有想要滑出去的倾向。
……难道是连责骂的兴致都没有了吗?安兹悄悄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有迪米乌哥斯以一种平静的表情看着他。
“如果安兹大人是希望我在刚刚拼命恳请您回到纳萨力克——恕属下愚钝,我并不清楚您为何会如此希望。”恶魔叹了口气,“您所说的话就是真理。现在这样的状况,想必也在您的掌握之中吧?毕竟我等从纳萨力克悄悄来到此地,正是在期待着这种事件发生。”
既然是安兹大人期望的事情,那根本就没有阻拦的可能性啊:迪米乌哥斯好像是在这么理所当然地说着。安兹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迪米乌哥斯,太纵容我的任性也是不行的。‘如果贸然使用戒指很有可能被反追踪’‘让潜在敌人适当放松警惕,认为我们会自恃持有世界级道具便鲁莽闯入’这种理由,你应该不会想不到吧……?”
哈。安兹转过身去,指尖轻轻刮过恶魔的掌心。
身后传来的轻轻的呼唤就当做听不见好了。听上去似乎带着淡淡的情欲,但现在还是装作没听懂比较好。
至少在这里……
安兹闭了闭眼睛。
“不过很抱歉,我刚刚还是说谎了。当然是为了安抚雅儿贝德心情,不过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也是不可能的。迪米乌哥斯,你应该会——允许我稍微看一看的吧?”
怎么可能不遵循安兹大人的命令。
恶魔似乎这么说着。当然,不用听也知道会是什么答案的安兹微微地笑了。
“说起来,我想到那些食脑者的异状了。”
……那是大约十五分钟前的事情。
“那些食脑者虽然看上去与正常的品种没什么不同,但果然还是……太像人了。”
在检视最后一群食脑者的时候,突然发现了绘制着异常精美之图案的壁画。
“不过,看到这些东西就能理解了。这里的主人——无论他是谁,都对炼金术有着异常执着的兴趣。因此想要创造出炼金术中的‘人造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只是在外面的那些人类最后是以食脑者的畸形状态存活,说明他的实验并没有成功……”
当雅儿贝德询问那些食脑者,这种壁画是从何而来的时候,安兹意外获得了一项极其重要的情报。
“但是他们所说的‘叛徒’又是什么意思呢……携带着宝物从此地逃离的叛徒,使所有人被神所厌弃。如果将宝物理解成世界级道具,但这里显然还受到世界级道具的庇护……嗯。”
过去在这里曾经有着失落的神。然而神的宝物被侍奉着神明的奴仆所偷走。最终,所有的奴仆都被厌弃,只剩下原本就是抓来取乐的奴隶成为了守护者,世代侍奉于此地。但伴随着时间流逝,连奴隶本身也忘却了自己为何为奴,又为何在此的缘故,只留下最后的一小部分执着的人还坚守在此地勉强保持着有理智的生活。
“考虑复数个世界级道具的可能性……那就不可能是公会了。不,持有两个世界级道具啊……如果是有公会基地的势力,不可能不在这里创造历史吧?但是教国,王国,帝国都没有任何记载,所以还是游侠般的孤独者更有可能吗……”
紧接着,被引渡到一座拱桥后的安兹与守护者,看到了以一种特殊的文字篆刻在石壁上的语言。
真实不虚,永不说谎,必然带来真实;
下如同上,上如同下;依此成全太一的奇迹。
“安兹大人,世界级道具在使用后会自动回到原本所保存的地方么?”
而在安兹念出那句话的时候,门扉也朝着持有世界级道具的三人打开——
“……虽说不是没有那种可能性,但如果不考虑世界级道具独一无二的特性的话就是没有。可以反复使用的世界级道具会始终跟随持有者,但如果是‘二十’之一,使用过后变回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可以说是随机出现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啊,刚好回到持有所在的地方,比如公会基地……或许有那么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吧……”
怎么可能刚好这么巧。但仔细考虑,如果真的发生过这种事情,情报也绝对不可能流出。而且那种垃圾运营或许真的会缺心眼的作出这种设定来。毕竟“世界”的可能性是没有穷尽的……
“啊,迪米……”
安兹止住了话头,示意迪米乌哥斯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眼前展开的是比废墟更加凄凉的场景。
空气中到处弥漫的都是人去楼空的荒芜气息:刚刚踏入门扉的时候所能看到的漫天天使,遍地黄金的瑰丽景色只是昙花一现。才往前走了大约一百五十米,衰败的气息就扑面而来。仿佛此地的建造者仅仅是建筑了一室一洞便已精疲力竭,将尚未完工的造物随意地丢弃于此地就离开了。
“从这里开始就突然变的破败了。”
安兹指着地面上的
', ' ')('一道痕迹。以那一道划痕作为分割线,远处是一片凋敝的景致。但即便是金碧辉煌的此岸,那些精美的雕刻上依旧清楚地呈现出岁月流逝而渐渐腐朽的蚀痕。
“安兹大人,前面也有可能是幻觉。还请您小心注意不要靠近。”
迪米乌哥斯像是看管孩子那样地说道。
“那是自然。”
安兹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才不会离开迪米乌哥斯半步——生命比什么都重要,这是血换来的教训。
“雅儿贝德就是从这里进发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她回来吧。”
因为佩戴着免除疲劳的戒指,因此安兹并不感到累。但是,本来应该也没有前进多少才是……为了遵守与雅儿贝德的约定,安兹只是小心翼翼地在视线能够直接看到原本那扇门扉的范围内看了看。而只要是安兹希望靠近观察的物品,无不由迪米乌哥斯召唤出的恶魔予以先行接触。
只是——也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的——什么也没发生。
无论哪里都没有埋伏着陷阱。如果这里是YGGDRASILL中的公会遗迹,那即便没有玩家镇守也会自动刷新出各种各样的怪物。免费的陷阱也是存在的。每日刷新又能修复一部分损耗品……有关公会和陷阱的知识在安兹的头脑中不断流过,终于组成了“这里绝对不可能是个公会”的结论。
不是公会或许是个好事。如果不是从YGGDRASILL穿越而来的遗迹,那么说明这里确实曾经有过“玩家”。这位无名氏在此处建造了这些东西,又黯然消失,抑或是沉睡于某处。
迪米乌哥斯只是默默地点头。安兹感觉他好像从刚刚开始就在暗中思忖着什么。恶魔的表情中仿佛蕴含着什么悲观的情绪。这不应该啊——安兹眨了眨眼睛。坟墓之主轻轻地将手放在迪米乌哥斯的臂膀上:他感到那西装下的肌肉紧绷了一瞬,又立刻温顺无害的放松了。
“迪米乌哥斯,你在想什么呢?”
安兹以柔和的态度问道。恶魔眨了眨眼睛:安兹突然意识到最近他总是能看到迪米乌哥斯睁着眼睛的模样。
“安兹大人,请问,那些玻璃瓶中的鸟儿,和妮古蕾德(nigredo),雅儿贝德(albedo)以及卢贝多(rubedo)的关系是……”
迪米乌哥斯指向不远处巨大的玻璃中缠斗的三只鸟儿。漆黑,纯白,血红三色的鸟儿保持着啄向彼此的状态,就像一座完美的标本群。
“啊……”
(翠玉录桑取名的品位就是这样呢。我想想,应该是……炼金术的三个步骤?该怎么向迪米乌哥斯解释……)
“那是,为了创造出完美的‘贤者之石’所必须经历的三步。腐败与分解的黑化(nigredo)、纯洁与结晶的白化(albedo),以及最后完美无瑕,象征终极奥秘的红化(rubedo)。这是炼金术师们竭力追求的至高秘密,翠玉录桑用这些来为女儿们命名,唔……”
哈。安兹回想起当初翠玉录制作NPC时的行为。
貌似毫不在意,却在图书馆检阅书籍的时候悄悄地说着什么“虽然也不是特意要这么设置的,但其实那三姐妹……”之类的话悄声将名字中的秘密道来。
那个时候的他,是不是因为没人参透到自己精心制作的彩蛋而感到些许失落呢?
“……用这些名词来为三姐妹命名,或许是寄宿着他的心愿和梦想,希望女儿们能够成为完美的存在。”
安兹只能这么解释。迪米乌哥斯若有所思。
“但是,除了最后的红色之外,前两者只是通往完满之路上的暂时性阶段。”迪米乌哥斯有些难以启齿地说着,“那是否是意味着……”
不。翠玉录桑肯定没有那个意思啦。
“‘完美’仅仅是一个存在着的意向罢了。除此之外不具有任何意义。对于翠玉录桑来说,他是那种会更加陶醉于跋涉在通往完美之路上的种种历练的那人。啊,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毕竟没有人能到达那种境地,像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也是为了通往那个而制作的家园……”
其实是桃源乡一样的东西。因为在现实中充满黯淡与失落,所以将无处倾斜的激情与梦想都投注在了游戏之中,把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当做是自己的家,志同道合的朋友,充满个人志趣的景观与装饰,为了抒发胸臆与梦想而尽情书写设定的NPC。
因为在现实中已经注定要作为失败者死去,所以想要至少守住同伴们造出的最棒的存在。
“如果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是完美的存在,那无上至尊们会不会就此留下呢?”
恶魔轻声的询问传入了安兹的耳中。安兹有点愕然地看着迪米乌哥斯。
“不,不……不是这样的。你们都很好。只是——只是……”
安兹的话慢慢地弱下去。他看到迪米乌哥斯怀揣着一种执拗而惶恐的情绪,像个孩子。那种深沉的痛苦和迷惘从守护者心灵的最深处涌上来,而安兹是站在堤坝上,目睹潮水越升越高的那个人。无上至尊感到本
', ' ')('能的恐慌,他感到迪米乌哥斯已经触摸到了某种边界,因为这苦涩的潮水的滋味……
“你们都是最棒的,最好的孩子。我们才是不完美的。是因为我们有着天生的缺陷,才不得不离开这里——”
和安兹心中的泪水何其相似。
停。
安兹的眼前漆黑了一瞬。
一瞬的黑暗。然后是……
无尽的黑暗。
在寂静中。
“……迪米?”
——别开玩笑了。
——翠玉录桑才是真会开玩笑。明明知道在纳萨力克里有友军伤害这条设定,哪怕是佩罗罗奇诺也不可能突然掉进坑道,一扭头发现背后却是混凝土墙,结果吓得连滚带爬的就逃进翠玉录桑布置的腐肉丸子坑啊。
——佩罗罗奇诺桑也不会因为掉进腐肉丸子坑就死掉吧?那家伙说不定会一边摆出‘请尽情蹂躏我’的姿态一边期待着什么情色女怪物呢~
——那个,泡泡茶壶桑,还在呢……当着姐姐的面说弟弟的坏话是不是不太好……
——放心,愚弟就是那种德性,我做姐姐的还巴不得有谁能治一治他那个脑子呢。不过啊,为什么又是飞鼠呀?总是捉弄飞鼠才不太好呢——
哈。
哈哈哈。
(哈——!!)
安兹坐在冰冷黑暗的坑道里。
(自己来到这里或许就是为了经历这种事情,在冥冥之中接触到什么不可告人的历史……别开玩笑了,我可是什么都没想!没想过会突然需要世界级道具,没想过会突然换上别人的身体……哈,这倒真的是有翠玉录桑的风格了,但是现在根本就不是在玩游戏啊!!)
在这条坑道尽头似乎有着微弱的光芒在闪烁。然而,那个堵住了坑道的东西似乎有个人形的样子。被那个貌似人形的物体吓到尖声惊叫的安兹,大声喊着迪米乌哥斯却始终没有人来——因此而感到绝望,接着是麻木等死,接着是察觉到那个人形物体并没有移动,又发现自己只有那唯一一个方向可走,终于无可奈何的冷静下来。
但是……
安兹摸着自己的手。那是指间长着薄膜,还有尖锐指甲的细长手指。颌下还长着光溜溜的触须。眼前虽然可以感知到并没有多少光明,但视野却依旧清楚——黑暗视觉。但鼻腔中总有股刺鼻的臭味。当他看到自己的下半身时,才发现那里已经腐烂的连内脏都流失的差不多了。
自己变成了食脑者,而且还是一具尸体——简单的理解就是这样。
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在生无可恋的静坐了几分钟后,安兹勉强站了起来。
比起自己突然精神来到此地,作为尸体还能行动也没什么可惊奇的了。
变成食脑者也无所谓。食脑者好歹还比人类结实一些,不是那么容易死掉。但是,安兹在这具身体中也感受不到一丝魔力。寻遍脑海也没有找到可以用的魔法与特殊技能,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已经死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只是借着这个壳子行动,而不能实际的掌控它。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行动……啊,先观察一下这里究竟是哪里,然后去想办法找到迪米乌哥斯好了……应该不会认不出我吧?但如果像是突然穿越到两百年前什么的就真的没办法了呢……但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还要和孩子们在一起啊……)
一边给自己说着笑话排解不安,一边站起身来朝着光芒处走去的安兹,在一步步逼近那人形的物体后,才发现那只是一具骷髅:当然不是安兹原来的那具身体,只是一具平平无奇的人类骸骨罢了。安兹轻轻推了一把,那具骷髅就直挺挺的倒下去。
伴随着骷髅倒下,光辉洒在了安兹身上。
“这是什……”
眼前铺张开的是让安兹也瞠目结舌的景象。
数不清的食脑者熙熙攘攘的挤在下方的平台上。然而,他们就像是没有自我意识,宛如傀儡一般一个接着一个从跳下了一旁的悬崖。那种前赴后继,争先恐后的模样让安兹甚至还没来得及喊出话来,最后一只食脑者已经毫不犹疑的纵身一跃,许久之后才听到了沉闷的一响。
(……)
安兹跳下去后,才发现他原本所在的坑道离食脑者原本聚集的“地面”大概有一米的高度。那具被推下去的骷髅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颅骨似乎是摆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而在安兹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美丽的玻璃器皿,刻画着神秘图案的石板,像是模仿地球仪而制作的精美仪器。石壁上绘着多彩的图案,栩栩如生的绘出了只有在安兹那个世界才流行着的神只,天使,炼金术的流程。这样华美绚丽的神秘世界与刚刚才结束的大型集体自杀结合在一起,像一曲诡谲刺耳的乐曲在安兹的脑中反复播放,让他也禁不住头晕目眩。
(希望能快点离开……这里应该离刚刚我和迪米乌哥斯所在的地方不远,但是这么多的食脑者又是从哪里来的……)
安兹趴在悬崖边上向下张望。悬崖下
', ' ')('深不见底,只有血腥臭味向上涌起。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身边的血雾像蒸汽一样弥漫。
孤身一人的恐惧感让安兹的心脏抽紧。但在这里因为恐惧而蜷缩更是毫无意义,硬着头皮也要找到路。就这样,安兹转身走向了那堆小山般的宝石和琉璃堆——
“咔啦”
日记(零)
我遇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如流星般坠落在大地上,比一切更柔软,更美丽,更加富有生机的的“人”。
他……或者是“她”的身姿是如此曼妙柔美,他的谈吐是如此迷人。
他是████。是██。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存在。
正因为未知才如此美丽。他就是这样独一无二的存在。
所以我要在一切他的所有物上刻下自己的痕迹。包括这个也是一样。
让我和他████合在一起。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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