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谢明允缓缓抽离一丝清醒,于喘息中道:“······去床上。”
苏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却又等了一会儿,才将战地转移。
烛火熄灭,身影交叠。
“往床头躺一点,”苏言贴心地道,“别又磕着了。”
上回一时沉浸,没太注意,还是后来她才发现,谢明允的脚跟撞上了床尾柱子边上,青了一小片。
至于这一晚,前半夜,苏言还记着时不时让谢明允往上挪一点,只是到了后半夜······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
第二日一大清早,天还蒙蒙亮,苏言便已转醒,她偏过头一看,枕边的人还睡得安稳,不知是不是天色尚暗的缘故,眼底有淡淡的阴影。
她不动声响地起身,取了衣服特意跑到外间穿衣,生怕吵醒了某个浅眠多梦的人。
等苏言到了宫门外,混迹在乌压压一片上朝的官员中,心也渐渐落到实处,升起几分新奇而激动的情绪,大约像每个官员新上任时的理想抱负相似,总归是年少无知一般,做着整顿朝纲清理吏治的可笑大梦。
但梦总是要有的,若满朝上下无做此梦着,全是不甘于俸禄一心捞油水收贿赂的贪官污吏,偌大王朝,又岂能有个长久。
苏言站在高可蔽日的宫墙前,好像忽然意识到,先前皇帝“提拔”自己的用意之一,那未竟之言。
——或许也是悉心教导了她数月的陈学士的心愿。
总要有人走一条先路,总有万千黎明想看王朝盛世再现。
而要想做到如此地步,明君与贤臣,缺一不可。
苏言面对这无形的浩瀚权势,似乎生平第一回产生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虚幻感。
所幸······她还只是个闲官,有些东西和她至少眼下不沾边,哪怕往后迟早要来。
大约是不会的,她有可与之相伴一生的爱人,有富庶“财”高的家族,好像······除此之外没有太大追求了。
往后所求,均为他人。
朝堂上,苏言站在左侧中间的位置,随着数百位朝臣,向位居殿首的皇帝,深深地、跪拜、叩首。
“吾皇万岁万万岁!”
声音齐响,回荡绕梁。
苏言方才过来的时候,也见到了不少熟悉一点的面孔,除了范何其以外,还有一些在考场、翰林院见过的人,不算认识,只是眼熟。
其中有少数几个,曾散发过恶意,或许她们认为无人知晓,却没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