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噗嗤一笑。
这般口气大的人,见的不少,但当着这么多人面,刚犯下错揪口出狂言,怕是不要里子了,众人对谢家钱庄又多了几分同情——毕竟不是哪家做生意都能遇上这般碰瓷的“读书人”,没有见识却还自视甚高,坑骗恐怕是惯犯了。
谢明允余光微扫,见众人反应,心下更稳了几分,这出戏的效果,就快达到了。
只差临门一脚。
那王书生红着脸,喘着粗气,倒忽然不像个寻常的读书人,她扫了一圈,见众人神色嘲讽,于是很“应景”地露出无比恼怒的神情:“看什么看!一个个女的都没有事情可做吗?在这儿找戏看!”
有个人大声嚷嚷:“你可别忘了,不是你一开始撒泼打滚叫大家给你讨个公道,现在坏事败露了就不认了?”
“就是,别提什么女人男人,我看你这样,堂堂女人竟半点没有良知,上这儿来找茬!”
谢明允很及时地道:“诸位,可否听我解释一番。”
众人于是安下心来,听这“受害人”讲一讲,一时忽略了他是男子,本不当抛头露面。
谢明允:“诸位也都看见了,本钱庄向来信誉良好,但耐不住偶有看不惯的人,蓄意找茬,便如今天一般。”
众人点了点头,树大招风的道理她们不是不懂,只是有时缺乏此等判断和讨论。
谢明允继续道:“感觉大家为我们不平,实则我想说的是,谢家富足江南一带,乃是百年世家,这点信誉绝对是有的,只是初到京城,不知京城势力复杂,一时难以调换地位,这才中了计。”
“怎么?莫非前几日的事情,还另有隐情?”有几个人窃窃私语。
那书生趁着谢明允长篇大论的功夫,脚底生风地溜了,只留下地上皱巴巴的假票据,但本就是谢明允的安排,因此他也视而不见。
而众人,她们在书生一事上自然是偏向谢家钱庄,可这两件事似乎风牛马不相及,谢明允此番讲话似乎并无可行度。
这时,人群末尾一女子缓缓往前,她衣着简便却不失精致,有几人与她擦肩,都下意识的让路。
苏言走到谢明允面前,缓缓抬手打断了他正要出口的话。
她默不作声地,在一众人疑惑的眼神中,捡起了地上那张纸,倏地一抖灰尘,随即展开。
众人不知其所以然,这票据不是已经确认是假了吗,还要它有何用。
却见苏言面不改色地一使劲,那张纸顿时裂开成两片——
不,不是两片,众人张着嘴,一脸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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