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讥诮,“少爷将来哪怕做一辈子林府的少爷,也不会嫁入尚家。”
张管事慢慢冷静下来,觉得路长歌这话说得解气,握着酒盅将酒一饮而尽,“林府家大业大,没了她尚家,将来想要求娶少爷,入赘林家的女人多着呢,她尚家算个什么玩意。”
这么一想,张管事就释怀了,自己斟酒,“许她尚家女娶侧室,就不许我家少爷有女人了?天底下哪有这种不公平的事儿,要我说,少爷吃亏就吃亏在孝期上,否则直接养她三五个女人,气死尚家母女。”
路长歌拿筷子的手一抖,刚夹的菜就掉在了桌子上,她惊诧的扭头看着张管事。若林绵绵真是养了三五个女人在林府,首先被气死的怕不是尚家母女,而是她路长歌。
“您吃点菜。”路长歌拿起旁边干净的筷子递给张管事,心道哪怕吃两颗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随口就撺掇着要林绵绵养女人。
路长歌心道外头的民风都已经彪悍到这种程度了吗?果然还是她见识太少。
张管事接过筷子看了路长歌一眼,道了句,“你也不容易。”
路长歌笑,嘴里嚼着菜,酒才喝了一杯,她那双花瓣一样的眼尾便染了抹粉,眼神瞧着像是似醉微醺,眼里波光晃动,眼底藏着情愫苦涩,随口应道,“是啊,我也不容易。”
守着却不能碰,有谁比她还难?
张管事抬手拍拍路长歌的肩膀,以为她醉酒吐出真心话,叹息一声,劝道,“少爷心善,你在旁边任劳任怨仔细照顾着,迟早能入了林家的门。”
不说是唯一一个,至少得是个大房。
后面那句话听着不正经,不像是出自长辈之口,张管事便没说出来,心里指望路长歌能自己领会。
路长歌只当张管事看出自己对绵绵的情意,毕竟喜欢一个人,言语行为上能瞒得住,眼睛却瞒不住。她笑着点头应下,娘俩举杯碰了一下,一切尽在酒里了。
张管事喝的迷迷糊糊,揽着路长歌的肩膀哽咽倾诉,“东家苦啊,少爷更苦,如今家里只剩他一个了,我这只要想想,心尖就疼。”
她松开路长歌,绕着桌子晃晃悠悠的走了两步,气的将酒盅砸在地上,还是意难平,“到底是哪个断女绝后的糟心玩意,要害我家娇滴滴的少爷!若是被我知道,定要扒了她的皮搓了她的骨,全都撒在茶树林里当肥料。”
哪怕尚家跟林府交恶,也没人能想到尚母会不顾年少情意以及多年的亲友关系,痛下杀手害人性命。
路长歌赞同的点点头,闷头又喝了几口酒,往嘴里扔了两颗花生米。平日里陪着林绵绵,路长歌极少或者不敢饮酒,怕自己身上酒味熏着他,也怕林绵绵怀疑自己有不好的习性。
好在她没有酒瘾,不喝倒也不难受。
路长歌端起酒盅将酒一饮而尽,眼尾红晕更浓,眼神却是越发的清亮,神色间没有丝毫醉意。而那边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张管事已经醉倒了趴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