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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gl]灼心作者:失眠七夜

第7节

不多时,两骑从车队后越众而出,绝尘而去;在她们离开后,就见姜灼骑着那匹枣红色的马儿颠颠地过来,另一边的侍卫也牵出一匹毛色纯白的高头大马朝我走来。

我虽不懂相马,却也知道这是一匹神骏的良驹。

只可惜,在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一个被忽略的关键——我不会骑马。

大多数少女都做过白马王子的美梦,若是能有机会骑一次白马,也算圆了一半的梦想……而摆在眼前的现实却教我无奈。

见我面露难色,那侍卫小心地解释道:“这匹流风回雪已经是我们此行带出来的马中最好的一匹了,而且性子温顺,极少尥蹶子……”

——她是将我的迟疑当作了嫌弃么?

我又怎么好开口告诉她,其实自己并不会骑马。

事已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上马了……只希望这马儿真如她所言,是匹性情温驯的良驹吧。

在那侍卫的帮助下颤颤巍巍地上了马,我死死地拽紧了缰绳,却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的害怕;姜灼定定地看了我一眼,一抖缰绳,双腿轻磕马腹,催动着马儿一溜烟儿小跑着往前去。

我学着她的样子,也轻轻地磕了磕马腹,马儿便听话地迈开步子,颠儿颠儿地跟上了前一匹马。

——其实也没有很难嘛。

克服了一开始的害怕,我随着马儿起伏的节奏颠簸着,渐渐也掌握了平衡。

只是,那份轻松却在马儿越来越快的速度下荡然无存。

“啊啊啊啊——”死死抓着马鞍,弯身趴伏在马背上,我忍不住闭上双眼放声尖叫起来——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马蹄落地的踢踏声远不及我愈发急促的心跳声,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不是我跌下马来摔死,就是心脏负荷过重而猝死。

几近绝望时,背后陡然间贴上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身下马儿狂奔的速度一点点减了下来,直到恢复起初的慢跑轻颠。

我还没回过神来,就听一个淡漠的嗓音柔柔地飘进耳朵:“冷静点,已经没事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声音里仿佛带了一丝笑意。

“呼……呼……”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回过头看去——果然是姜灼。

“莫非殿下未曾习过骑术?”等我逐渐回复了正常的呼吸频率,她状似随意地问道。

“呃,学、学过一些,只是许久不练习,有些……生疏。”邝希晗本尊是会骑马的,我只能庆幸现在已经离车队有了一段距离,方才的狼狈并没有其他人见到——对了,不算上那些藏在某处的暗卫的话。

“如此……为防不测,还请殿下与属下共乘一骑。”她的双手穿过我的腰间,抓着缰绳,虽然只是虚虚地搭着,却像是将我拥在怀里一样。

“好、好啊……”随着白马的前进颠簸,摇晃的身体总是不经意地触碰,即便隔着两层衣料,后背与对方胸膛的摩擦仍旧教我头皮发麻,好像有一根细如牛毫的银针沿着我的脊椎,蜻蜓点水地刮拂过,激起无穷的战栗。

——尽管教人害羞不已,可是能与她这样亲密接触的机会,渺茫得如同凤毛麟角,我又怎么会拒绝呢?

哪怕是做梦,也希望这梦延续的久一些,在我们回到帝都观澜以前,都不要醒来。

☆、第32章私奔

为了与大部队避开,我们的回程路线做了调整,第一站并非湘维,而是距离西宁几十里的泽昌城。

地处大芜南方的泽昌有着文都的美称,只因为它在二十年间一共出了三位状元,五位榜眼,六位探花,进士及第若干,更有不少享誉文坛的文豪巨匠隐居于此,使得天下才女都对泽昌城悠然神往,慕名求学者数不胜数。

与姜灼同乘一骑,我紧张得直冒手汗,为了转移注意力,只好不停地提着问题;所幸她并没有感到厌烦,而是颇为耐心细致地说起了我们即将要前往的城镇——听她介绍着,我的兴趣油然而生,只想着快点见识一番那文人云集的盛况,原先的紧张情绪也不由得缓解了几分。

这匹流风回雪果然是日行千里的良驹,虽然驮着我们两个人,却依旧毫不费力;也幸亏有姜灼替我控马,少了拖后腿的阻碍,不消几个时辰,便遥遥望见了文都泽昌的外墙。

她忽然一扯缰绳勒住了马儿,驾着它拐了个弯,踱到了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中。

“怎、怎么了?”愣愣地看着她翻身下马,然后将手递给我,示意我也下来。

“未免惹来不必要的关注,换身衣服。”她简单地解释道,手已经解开了外衫。

“哦哦,说、说得有理……”在我愣神间,她已经将外衫脱下,正要解开中衣,我连忙从包袱里翻出颜珂事先准备好的衣服——又偷偷瞄了一眼姜灼,她并没有注意我,只是自顾自解着衣服。

眼看着她就要撩开中衣,露出内里的亵衣,我立即绕到了白马的另一侧,强迫自己转移视线,将注意集中在手中的衣服上——幸而这流风回雪身量够高,堪堪遮住了脖子以下的地方,也守住了另一方天地的春光。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开始与身上这件侍卫服作斗争。

沉默蔓延开来,唯有衣料摩擦的悉索动静。

这时,就听姜灼略带疑惑的声音从另一头飘了过来:“殿下?”

“你你你、你先别过来!本王在换衣服!”我手忙脚乱地扯着衣服,生怕她走到另一侧来——可越是急躁,便越是脱不掉;这凉爽的天气,硬是急出了一身的汗。

“是。”她无所谓地答应着,一手搭在马鞍上,一手抚摸着白马的脖颈,低着头并不看我。

见她听话地待在原地,并没有过来的意思,我心中放松之余,未免又升起了几分莫名的沮丧:再怎么说,邝希晗的相貌和身段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她竟然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果然是因为我对她来说没有半点吸引力么?

“殿下,时辰不早了……”又过了一会儿,姜灼终于忍不住催促道。

“呃,抱歉,再等我一下,一下就好!”颜珂替我准备的是一套月白色的织锦长袍,最外面则是搭配的暗纹薄纱罩衫,好看倒是好看,却也极为繁琐,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整套衣服顺利穿齐整——真是被人服侍惯了,竟然连一件衣服都穿不好,仔细想来,我自己都替自己害臊。

除去这套衣袍之外,包袱里还有一叠银票,几锭银子和一枚玉珏,想了想,我将一张银票藏进衣服的腰带里,挂上了玉珏,其余的银钱都给了一身明紫色锦袍的姜灼:“喏,我们的家当都交给你保管了哦,姜管事。”

“东家放心,我省得。”她收好了银钱,配合地与我拱了拱手,扶着我上了马,自己却牵着缰绳往前走。

——她原本骑的那匹枣红马已经在路上放了,我们便只剩下这一匹流风回雪代步。

“姜管事,你不与我同乘么?”见她牵着马儿不紧不慢地走着,我却悠闲地骑在马上,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又或者,只是背后不再有那个温暖的怀抱,教我顿失安全感。

“不必了,”她头也不回地拒绝道,“主仆有别,共乘一骑成何体统?东家不必害怕,定不会让你摔着了。”

——主仆有别么?

听她这样说,我的心像是被蚊子骤然叮了一记,酸酸涩涩的轻微刺痛,却怎么都搔不到痒处,只有默默等着那里红肿结痂后再慢慢消褪。

入城时必须下马接受检查,只见所有人都乖乖地排着队伍,依次由守卫搜身排查——男子也就罢了,略微盘问几句便放行,女子却大都要从里到外摸索一番。

我看那些守卫做这些事时面无表情,动作却有些粗鲁;而被搜身的女子也不甚在意,仿佛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眼看着马上就要轮到我与姜灼,我心里着急,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虽然同为女子,但我也无法忍受被一个陌生人摸来摸去,更不要说此前才刚确定了我对身为女子的姜灼倾心。

——无论是当着她的面被人轻薄,还是眼睁睁看着她被人轻薄,我都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正考虑该如何避过去,就见姜灼从怀里掏出一锭银两,借着袖摆的遮挡塞进了守卫的手里,温声解释道:“这位大人,我家小姐得了种怪病,轻易不能与外人接触,还请行个方便。”

那守卫瞥了我一眼,旋即了然地点点头,冲着姜灼暧昧一笑,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小俩口是私奔出来的吧?大姐我是过来人,见的多了!看在你识趣份份上,少不得告诫你一点——小公子生得太过俊俏,可要小心被别人发现了……行了,过吧过吧。”

离得这样近,我自然将她与姜灼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好反驳,只能僵硬地对她笑了笑,迅速转过脸——这八卦的守卫不会是把我当作了为与情人私奔而男扮女装离家的富家少爷了吧?

唉,我倒宁愿她猜的是对的。

可我既不是什么翩翩公子,姜灼也不是我的私奔对象。

“多谢。”姜灼也不澄清,与她拱了拱手便往前走——不知是否为了印证那守卫的误会,她主动牵住了我的手,颇为亲昵地与我并肩而行,若不是凑近我耳边时大煞风景的警告,我几乎都要当真了,“低头继续走……别顺撇。”

经她提醒,我连忙纠正了自己不知不觉中同手同脚的姿势——好丢人。

直到隐入了喧闹繁华的街市之中,确定已经超出了那守卫视线所及,姜灼才松开了搂在我肩头的手。

为了掩饰那一刻的尴尬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我装作被路两旁的摊贩所吸引,转眼望去——这一看,倒是真的起了几分兴趣。

一直以来都被禁锢在王府与宫廷之中,难得有机会见识到民间工艺和售卖的景象,新奇之余,隐在骨子里的购物欲也被激发了出来,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玩得不亦乐乎。

“东家……”在我拈着一支雕花木簪与那小贩你来我往地砍价时,姜灼看不过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递过来一锭银子,冲着那小贩冷傲地抬起了下巴,“不用找了。”

“哎!多谢了您呐!小的马上替您包好!”那小贩也是机灵,抢在我反悔以前应下了这桩买卖,手脚麻利地将簪子装进一只细长的匣子里,用蓝色的粗麻花布包好了,哈着腰双手交给我,笑得见牙不见眼。

“好吧……”叹了口气,将东西收好,勉强自己不去在意那小贩脸上得逞的笑,跟着姜灼离开。

说实话,我也并不是多么喜欢这支簪子,不过是享受与那小贩讨价还价的过程罢了。

这簪子的雕工还算细致,所用的木料却只是一般的杉木,至多二十个铜板就够了;而姜灼方才给出去的那锭银子,约莫有一两重,相当于一千个铜板;按照大芜的物价,一千个铜板大概能够买两百个白面馒头,一白个鲜肉包子,五十壶米酒,二十只烧鸡……啧啧,越算越心疼,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呀!

——真看不出,姜灼还是个隐性的败家女。

将来,若是把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她管,说不定就要沦落到喝西北风去了……不过,这也只是我的臆想罢了。

倘若她真的愿意接受我,即便是由着她败光家底,过上清贫如洗的日子,我也认了。

还在纠结着这笔账,姜灼已拉着我走进了一家客栈。

把白马交给迎上来的店小二,她吩咐了几句,随手打赏,又是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我摇了摇头,索性随她去——反正我把银子都交给她了,只要她高兴就好。

进了客栈内堂,拨弄着算盘的掌柜抬起了头,笑容可掬地招呼道:“两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姜灼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将一锭银子拍在柜台上:“一间上房。”

我的视线猛地从银子上收回,不敢置信地确认道:“一、一间?”

——这个时候怎么就变得节省了呢?

“姜管事,不必替我省银子……咱可劲儿花!”我不由劝道,“还是,两间吧?”

“一间,送些饭菜上来。”她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却仍是不改变意见,拍板道。

掌柜的自然是谁出钱听谁的,对着我赔笑了几声,一边殷勤地将号码牌递给姜灼,喊着小二引我们上楼。

“……”我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满腔郁闷,跟着姜灼上了楼。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果然是放诸古今四海都通用的真理。

而我最担忧的问题却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对于和她同房这件事,我可是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啊!

☆、第33章诗会

进了房里,我与她相对坐在圆桌边上;她习惯性地沉默着,而我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时间,气氛便有些尴尬。

这时,小二的敲门声响起,终于是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寂静——我连忙扬声喊进。

就见她端着一托盘的菜走了进来,一边替我们布菜,一边介绍道:“这是本店的特色菜——招财鱼,富贵虾,吉祥肘子,登科鸭……”

“名字倒是喜庆,”我看了看席面上的菜,竟都是油腻荤腥,胃口不由得减了一半,见那小二兴致勃勃地推荐,也不好明着嫌弃,于是转移话题道,“对了,这泽昌城里可有什么好玩儿的去处?”

“哟,那可海了去了,”想来是之前姜灼打赏的银子起了作用,店小二闻言,立即热情地回答我,“若不是您问起,小的还以为二位是特地为了文都诗会而来。”

“诗会?好像挺有意思的……你且说来听听。”我倒是被勾起了几分兴趣——这所谓的诗会,莫非是一群读书人聚在一起交流创作经验,互相鉴赏点评的活动?

不知道大芜的诗词歌赋与我以前学过的那些名作名篇比起来,又会如何?

“看两位就是从外地来的,也难怪不知道,”店小二笑着抹了抹桌子,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骄傲,“这文都诗会是咱们泽昌城的传统,每年都请的是全大芜最有学问的才女们,那可是一等一的文坛盛会,今儿个是诗会的最后一天,若是错过了,未免可惜……小的觉着您二位看着也像是读书人,不妨去凑个热闹,”说到这儿,她嘴角的笑容收了几分,眼中却带出一丝暧昧,“——小的还听说啊,这次诗会的奖赏,比往年要香艳些,参加的才女小姐们也比往年更多些,都挤破了脑袋要争个魁首呐!”

“行了,你先下去吧。”见她越说越是起劲,姜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她打发走了。

而我举着筷子,面对着一桌子油腻荤腥的菜肴,却无从下手。

“怎么,菜不合胃口?”姜灼见我不动筷,皱了皱眉就要叫小二,“我让她们撤了换一批。”

“别!”我连忙制止她,努力说服她打消浪费这些菜的念头,“我只是不太饿……哦对了,不如我们一会儿去那诗会看看吧?”

她无所谓地点点头,筷子指了指我们面前的菜,不容置疑地说道:“可以,不过要等东家先用过膳。”

“……好吧。”不情不愿地夹了一筷子看起来最清淡的招财鱼,我硬着头皮吃了起来。

在姜灼一丝不苟地盯梢下,我好不容易才勉强达到了她定下的指标,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只觉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我忽然觉出味来——该不会这就是她真正的目的吧?

教我吃撑之后浑身乏力,只想睡觉,再也不提去什么诗会的事了。

不行,我可不能着了她的道儿,说什么都要去看看……心中陡地升起了一股倔强之意,偏偏不愿意教她看轻。

不仅是存了一两分好胜心,更多的还是想让她明白:我虽然不是什么言出必践的死心眼,但也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正如我心悦某人,无从转圜——可惜这一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教她明白……只怕是,没有机会的吧。

“东家还打算去那诗会么?”用清茶漱了漱口,她拭了拭唇角,漫不经心地朝我睇来一眼,嘴角的戏谑竟是毫不遮掩。

“自然是要去的。”忿忿地吐出了口中的茶水,我揉了揉发胀的肚子,咬牙回答道。

“果真?”她挑了挑眉,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我的肚子。

“果真!”微微侧身避开她的视线,我坚持道。

“肯定?”她活动了一下手指,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铜镜,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肯定!”瞪着她的后脑勺,我几乎要怀疑这个恶劣调笑的人是不是那个清冷如雪的姜灼了——难道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也被人换了芯子?

“那好,这便走吧。”就在我被自己的猜测吓出一身冷汗时,只见她推开了房门,回过头对着我说道——目光沉静如水,表情淡漠无波,一瞬间又恢复到了那个教我心动的冰美人。

愣愣地看着她的转变,我在心中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地迈步跟了上去。

午后的日头正是毒辣的时候,加上才刚酒足饭饱,我只觉得昏昏欲睡,全靠着毅力在往前走;没走几步,手臂被一把托起,侧眸看去,却是姜灼线条精致的侧脸。

由着她卸去了大半力道,这样走的确是轻松了不少,我心中怀着不可告人的甜蜜,只能勉力控制住嘴角的弧度,装作专心瞧着街道两旁的景致,余光却盯着她入了迷。

正感叹这人怎么生的这般好看时,就见她微微蹙了眉,低声说道:“到了。”

“什么到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前是一片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一座大院的门前堵得严严实实。

我踮起脚,才勉强看见匾额上“文都诗会”四个字——想不到,这诗会的盛况要远远超过我的预期,那店小二所言倒也不虚。

只是,这么多人挡在门前,我们要怎么进去呢?

这时,就听另一侧有人拖长了音调喊道:“快看快看!傅公子来了!”

“傅公子?是谁呀?”有不明所以的旁观者问道,我也有些好奇,转过头等着她的回答。

“就是当今帝师傅阁老的嫡长子,人称天下第一才子的傅公子啊!”知情者得意洋洋地卖弄道,看情形也是这第一才子的拥趸。

——傅阁老傅筠崇?

我记得,她可是最看不惯邝希晗的老旧派官员之一,那些个前赴后继上表弹劾的谏官大都是出自她的门下。

身为帝师,也是邝希晴最倚重的文官之首;她的公子,不知道有没有见过我,又是否会认出我呢?

这样想着,心中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远远地就见他下了软轿,在家仆和几名年轻女子的簇拥下向这里走来,头戴帷帽看不清相貌,只是从行走间的仪态来看,颇有大家闺秀的沉稳之风——不过,眼看着一个男人这般娴静优雅,我心里总归觉得有些别扭。

没想到,这位傅公子的人气如此之高,那些围在院外等候的人们竟然不约而同地避让开,为他腾出了一条路,只是默默站在原地的我与姜灼便成了鹤立鸡群的那个例外。

后面的人想要一睹他的风采,前面的人又不肯妥协,推搡之下,我便成了被殃及的池鱼,踉踉跄跄地往前冲去,若不是姜灼眼疾手快地护了我一把,差点就要撞上那傅公子——感觉到搂在腰间的手臂,我僵硬着不敢挣脱,羞怯地想要逃开这体贴的禁锢,心底却贪恋着这份温度,盼望着久一些,再久一些……

直到那傅公子一行人经过眼前,我也没来得及投去一丝关注,满心满眼都是身边的那人。

“你们俩也是来参加这诗会的?可有请帖?”门口一个管事打扮的女人点头哈腰地将那傅公子一行人恭迎进去,回头见我和姜灼站在离门口极近的位置,于是出声问道。

“请帖?没有。”我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姜灼的怀抱,整了整衣服,对着那管事摇摇头——那小二倒是没有说过入内还需要请帖。

不过,我现在也不打算进去了。

正要拉着姜灼转身离开,就听那管事的忽然说道:“且慢!这位小姐,恕小的眼拙,不知您腰间的这枚玉珏……”

“嗯?玉珏?你说这个?”我想起来这是颜珂特地留在包袱里的,当时我以为是装饰品,也没怎么在意,随手就挂上了——难道这块不起眼的玉珏还有什么玄机?

她定定地端详了一番那玉珏,目光忽的一凝,对我们的态度立即有了极大的转变:“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贵客恕罪!您请!”

“哎?”我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姜灼,她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那么,要进去么?

环顾一圈,所有人都注视着我们,那些无缘进去的文人更是眼红不已,我几乎可以想象,若是自己不知好歹地拒绝了,怕是要给这些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反正已经来了,不如满足了好奇心再走吧?

至于那傅公子,身为未出阁的男子,他总不好抛头露面——即便他认识我,只要我躲在人群后的角落里,谅他也发现不了。

转过脸以目光询问姜灼,她回了一个“随意”的眼神。

打定主意,我对着那管事点点头:“那走吧。”

顶着身后那一群人火热的视线,在管事的指引下,我们走进院子里,沿路参观了起来。

与朴素无华的外门不同,这座院落的内里却是独具匠心;檐下墙上题满了诗词壁画,庭前院后种满了奇花异卉,行走在其中,别有一番文人独有的意趣雅致。

不消几步,管事的带着我们绕进了一处开遍鲜花的小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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