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行?
李禅秀动作一顿,微微怔然。
裴椹竟然这么快就走了?甚至没亲自来跟他道一声别?
他心底一阵失落,原以为这次见面,能多相处几日,却没想,对方竟如此来去匆匆?
甚至,他还没来得及再见对方一面。
李禅秀抿了抿唇,继续穿好衣,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幅自己一直随身带的画上。
忽然,他一把拿起画,疾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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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裴椹和杨元羿骑马并行在军中。
杨元羿转头:“我说,咱们真就这么走了?你不亲自跟殿下辞行?”
裴椹抿紧薄唇,没有言语。
杨元羿见状,又试探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昨晚你送殿下回去,不是待了挺久……”
话没说完,忽然挨了一记眼刀,他忙闭口不言。
裴椹用眼刀扫完他,便收回视线,继续沉默。
昨晚他送李禅秀回府后,本想让人去煮些醒酒汤,出了房间,却听外面几个仆役在议论——
“这一仗打完,咱们殿下也该回梁州了吧?你说,那位西羌王女会不会也一起去?”
“王女为何要一起?”
“嗐,这你都不明白?你猜那西羌王子为何在离开前,把王女托付给殿下照顾?不就是有意联姻?而且殿下已经年过十八,就算不和王女联姻,等回了梁州,太子殿下恐怕也要为他张罗……”
回忆戛然而止,裴椹紧紧握着缰绳。
几句闲言碎语,却如利剑,刺破他心中一直维持的假象。
无论那个仆役说的是真是假,可有一点没说错,殿下已经十八,若是寻常人家,早该成亲。只是对方曾被圈禁,才耽搁至今。如今既然已获自由,是否……
何况以李玹对殿下的看重,以后必然要让他继承大统。如此,成亲更是不可避免的事。
但他能像昨晚赵三当家那样,笑呵呵祝福吗?
不,不能。
裴椹闭了闭眼,只是想一下,就觉得眼睛刺痛。
他先前太高估自己,以为可以做到退回臣子、朋友的身份。可这次重逢、那几句闲言碎语,却让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甚至,他连在城中久留都做不到,更没有亲自向李禅秀辞行,就狼狈离开。
或许就此远离,克制不见,才能不念?只是不知殿下知道他不辞而别,是否会不悦……
裴椹吹着山间冷风,心中酸涩怅然。忽然——
“裴椹——!等等——裴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