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裴椹与梁王父子的交情……梦中裴椹确实一直效忠后来的新帝李桢,但裴椹是个明断是非、胸怀大义的人。
他和李桢固然少年时就结识,交情甚好。但如果自己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极力劝说他李桢不是明主,请他以天下百姓为重,另择良木,也……未尝不能说服他。
毕竟梦中裴椹没得选,当时天下只有李桢一个正统皇帝。但现在……他可以有其他选择。
李禅秀越想越觉得可以一试,尤其想到若真能成功,裴椹真的从此加入西南义军,心中甚至忍不住有些激动和期盼,分不清是高兴未来大业可成多一些,还是仅仅高兴裴椹这个人会来更多一些。
此刻他也无心分辨这些,眸光清湛微亮,在众人还商议、难以决断时,忽然抬手止住声音,道:“我意已决,就先这么做。”
下方议论声音顿时一静,接着有人迟疑道:“殿下,此事甚大,是否应该先请示主上?”
李禅秀略一思忖,道:“你说的对,那就写信跟父亲说一声,同时接触裴椹那边。”
方才开口的人:“……”属下的意思是先请示,再决断,不是两边同时进行啊,殿下您是不是太着急了?
李禅秀仿佛看出他的想法,道:“此事紧急,薄胤随时可能来攻,等父亲回来再决断,就太晚了。”
说罢直接抬手一挥,示意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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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那小娃子要联合裴椹?”
安兴县衙,蔡澍“砰”地一下把酒爵搁在桌案上,溅出几滴浊酒在手背,瞠圆了眼。
旁边谋士耿文勉道:“不是联合,是想招揽。”
“呵,笑话,凭他也能招揽到裴椹?裴椹能看上咱们西南义军啥?”蔡澍嗤笑。
但起身在厅中踱了几步,他又道:“不过这小娃子想的办法倒是不错,招揽裴椹,那岂不就得了长安?但裴椹不可能真被他招揽……”
自语了一会儿,忽然,他目光一亮,一屁股坐到耿文勉身旁,道:“你说,若我取裴椹代之,如何?”
耿文勉闻言一滞,表情难言。
蔡澍很快又道:“裴椹虽厉害,但他根基在并州。而且听说他如今大军在长安,只留三万军在汉水南岸,我可调五万兵马,灭他这三万人,得汉中,此后梁州尽在我手,看府城那父子俩还有何话可说。”
耿文勉还没说话,旁边一位新来不久的谋士张楚立刻道:“将军此计甚妙,得了梁州,我们再挥师北上,直取长安。到时裴椹其他大军远在并州,必来不及救,长安就是我们自己的,这不比那位小殿下的办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