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蔡澍赞同道。
耿文勉憋了半晌,终于憋出一句:“将军万万不可,先不说我们已经跟裴椹暂时休战,忽然攻打他,是失信。夺汉中固然重要,但就算我们真打败那三万军,也未必能打下长安……”
“耿先生,您这是质疑将军的能力?”张楚忽然打断他道,“不说别的,就说起事以来,这梁州一半城池,是不是都是将军打下的?可如今呢,却把将军发配到小小安兴县。”
说着,他朝蔡澍深深一作揖,痛心道:“将军,我实在为您不平。”
这话说到蔡澍心坎了,自被安排到安兴县,他心中一直愤懑,整日喝闷酒。
此刻听了张楚的话,他当即道:“不错,那父子俩欺人太甚,我为义军立下汗马功劳,但他们此举,不就是想削弱我在义军中的影响?与其这样,不如自寻出路,壮大自身。”
耿文勉听了忙道:“我知将军近日苦闷,但若寻出路,其实……”
他顿了顿,提议:“府城那边想削弱您的影响,将您边缘化,既如此,不如投奔荆襄的薄胤,兴许在那能得重用。”
哪知蔡澍一听,立刻驳斥:“不行,我怎能屈居人下?何况我在义军居功甚伟,凭什么是我走?”
要知道,他最初的想法可是和司州的朱友君一样,把李玹当个傀儡,由他统领义军。哪知李玹来了后,立刻让军中不少人倒了过去,而他又因攻打府城不力,被越来越边缘化,再不做些什么,肉眼可见地以后就只能当个小小县城的守将了。
张楚也在旁边道:“不错,若将军打下长安,立下汗马功劳,义军中日后定然还是将军说了算,府城那边也无可奈何。即便一时打不下长安,但裴椹三万军已被我们消灭,义军没了别的选择,只能支持将军继续攻打长安,到时仍是将军说了算。”
“不错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蔡澍赞道,不过沉思一下,又道,“但此事也要慎重,先派人去那三万军中探探虚实。”
张楚立刻道:“刚好可以用那位小殿下想招揽裴椹为由,派使者去对面军中。”
耿文勉张了张口,正要阻止,蔡澍却一抚掌道:“大善!张先生,此事就交由你去做,速派人到对面军中探虚实。”
张楚一听,立刻面露喜色,躬身行了一礼,疾步出去。
耿文勉还要再劝阻,却被蔡澍不耐挥手阻止。
县衙外,张楚安排好出使人员后,将其中一人拉到隐秘处,低声叮嘱:“我已设法让蔡澍破坏府城那边想招揽裴椹的计划,你到了对面军中,记得将我的话转达给梁大人知道,让他营造出对面容易被攻破的假象。切记,要告诉梁大人,圣上和太子殿下亲自交代,无论如何,不能让裴椹倒向义军。”
使者立刻称“喏”。
张楚在一行人离开后,不由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心中暗想:但愿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