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沈娆在静安寺的禅房住下。她穿着白色丝绸里衣躺在榻上,思索着今天所闻所见,好半晌才入睡。
只是睡着睡着,突然惊醒。因为面前毫无声息压了一个人,还捂住了她的眼。
这就有点吓人了。
“别叫,叫了我就把你生吞活剥,嚼的骨头都不剩。”他声音压低沙哑,明显是刻意掩饰,不想让人听出本声。
对方另一只手放在她脸上来回游移,发出不怀好意的低笑声。
沈娆刚醒来时肢体血液发凉,厌恶感从心底蔓延开来,冷静思考如何反抗逃跑。
不过听到他的声音后,声音顿时惊恐:“你要对我做什么?”
她仿佛吓得不轻,两只小手无助的抓在被子上。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大爷瞧你姿色尚可,就想跟你好一晚上,行不?”他指尖在她衣带那游移,轻挑解开,牙尖扫过她锁骨。
换做其他女子早就哭天喊地,吓晕过去。但沈娆只是颤了下,最后无奈答应:“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只能由着大爷为所欲为,但您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我男人心眼小得很,若是让他知道我把他绿了,他怕是要气死,所以您可千万别告诉他。”沈娆小声抽泣两声。
男人:“……”
他这算是自己把自己绿了?
沈娆这戏还未演够,委屈的说:“还有啊,小女子身怀有孕,您可否温柔些?若是娃没了,孩子他爹会哭的。”
采花贼手一颤,呆若木鸡,声音都不掩饰了,狐疑地说:“你怀孕了?”
“嗯。”她乖顺点头。
采花贼这下不捂眼睛,改捂肚子,又去听了听,什么声也没有啊,不由得犯嘀咕:“真怀了?”
他像看什么新奇物件似的,盯着她肚子又摸又捏。
沈娆一直努力憋笑,脸色绯红,好心抓着他的手,移到自己小腹上,好心提醒:“大爷,我若是有孕,你得摸这。”
“是吗?”
采花贼好奇摸摸,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劲。他动作利索的去把床头的油灯点着,然后坐在沈娆身侧瞧着她,眼神不善。
沈娆在灯亮起那一刻,立刻躲在被子里,她仿佛在颤抖,被子都在一颤颤的,不知道以为是惊吓过度被吓哭了。
可男人知道,她能哭就有鬼了,采花贼一把将被子扯开,斜睨着她,狠狠搓着她的脸,压低声音说:“胆子肥了,你敢耍我。”
沈娆笑的都快抽过去了,好不容易挣脱他魔爪,费力爬起来,拍了拍他肩膀,“我一听声音知道是你。”
她觉得他生气的样子太好玩,讨好似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像小猫似的蹭蹭他下巴。
谢槿很好哄,亲一口就没什么火气了,抱着人狠亲了一顿,然后压着人气息不平稳的问:“一听就知道?”
“最开始确实被吓了一跳,可后来就反应过来了,因为我对你的声音,身体,触感太熟悉了。”
没想到她对自己这么了解上心?谢槿心里很是舒坦,随即想到什么,试探问:“真没怀?”
“没怀。”她一直都在吃药,怎么可能有孕?
谢槿神情没什么变化,翻身和她并肩躺在一起,“我让仵作解刨平郡王的肚子,里面的肠肚全烂了,又黑又臭,骨头一碰酥的掉渣。”
还真是中毒了啊,沈娆转过身侧躺着,她脸上映着灯光,眼中的光影细细碎碎,像含着一汪秋水,“你说的这个症状,倒像北方哈特族特产的毒药,好像是用五种毒花毒虫配置的。中毒后,会逐渐腐蚀器官骨骼。”
那看来下手之人应是个权贵?商贾?不然哪来的钱购买如此名贵的毒药。
谢槿手指缠着她的长发,漫不经心地玩,在她耳畔说:“我帮你忙前忙后的,有没有报酬?”
她在想事,敷衍说:“谢谢。”
“没诚意。”谢槿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叫声相公听听。”
旁边的姑娘回过神来,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看他,“做什么梦呢?”
“叫一声。”
他知道她怕痒,压着她挠痒,手灵活的到处钻,衣衫散了,头发也乱了。
沈娆抱着自己躲在床角,用眼神在控诉着这个混蛋,“你这算是用手段逼迫!无耻!”
“叫不叫?”
“相……”
谢槿脸色一缓,就听见眼前的姑娘嬉皮笑脸地喊了声:“公公。”
谢公公脸黑了,看来还是将她收拾的不到位!
第4章 证人在说谎
当真是皮死了,滑不溜秋的,他真想把人抓过来打屁股,把人拎过来,说:“走。”
“去哪?”
“下地窖。”
沈娆顿时支棱起来麻溜换了衣服,穿鞋,刚冲去门口,又倒退回来,“我应该去翻窗。”
对,就翻这房屋后面的窗户绕过去,省着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人。姑娘走的非常利索,本来想走大门的谢槿,默默退后两步,也跟着一起翻窗了。
夜晚还是有几个和尚在晚课念经,别的地方没什么人,地窖那现在还留了两个衙役在那守着。
俩人在那摆着桌子喝酒吃花生米,一边点着艾草熏蚊子,一边无聊的唠闲话。
“刘大人来了就坐在这不动,怎么温御史来了,他就这么积极?”